10.男人們的腰帶(1)
10.男人們的腰帶(1)
賈五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暮春的北京,天氣忽然變得悶熱起來,今晚可能會有雷雨吧。他總覺得像有一張無形的大網,正在朝著他撒過來。表面上歌舞昇平的賈府,實際上是殺機四伏。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真有點懷念自己在2000年那段無憂無慮的日子。
不過,這也不是說他想回到2000年去。賈府有這麼多漂亮女孩子陪著他,這等艷福可太難找了。特別是林妹妹,他眼前浮現起黛玉那似愁似喜的微笑,手指頭在他額頭上點著:"你呀,你呀。"還有晴雯,她那俏皮的大眼睛,好像會說話。
晴雯和林妹妹長得好像,彷彿是姐妹倆。到底喜歡哪個多一點,自己也說不清楚。當然如果換成賈寶玉是不會有這種猶豫的,因為晴雯只不過是一個丫頭,最多當個小老婆。可是2000年過來的賈五根本沒有什麼門第之念,他總覺得晴雯有一種特別的風度令他心醉。而且晴雯似乎和他扮演的寶玉之間有一種什麼特殊的默契,自己以後要好好問一下,究竟她和寶玉都有什麼秘密。他的眼皮沉重了起來,晴雯和黛玉兩個人的影子在他眼前晃來晃去,都是那麼可愛。漸漸地,兩個影子合成了一個,他睡著了。
忽然聽得耳邊有人輕輕哭泣。賈五睜開眼睛,藉著朦朧的月光一看,是襲人。他感到奇怪地問:"你怎麼啦?"
襲人哭得更厲害了,抽抽噎噎地說:"自從你病好了,一直不愛搭理我。我知道自己是個丫頭,長得又不漂亮,你玩了我幾年,玩膩了,可是,可是……"
賈五最見不得女孩子的眼淚,忙把襲人摟在懷裡:"別哭,別哭!"他這才想起來,襲人是第一個和寶玉有過性關係的女人,他忽然彷彿覺得有一種自責的感覺,自己現在既然變成了賈寶玉,難道連他的風流債也要接過來麼?
襲人脫掉衣服,鑽到賈五的被子裡,緊緊地黏在賈五的身上,忘情地親吻著他。
賈五覺得她的身上火熱,這火漸漸燒到了他的身上,一股熱流從襲人的舌頭傳到他的嘴裡,點燃了他的胸膛,他的小腹,一種野性的要求從他心底湧起,眼前的襲人似乎變成了黛玉,變成了晴雯,他翻起來把襲人壓在身下,瘋狂衝擊著。
狂風暴雨過後,賈五感到好累。襲人把頭枕在他的胸膛上,吃吃地笑著:"你知道,我多想就這樣死在你的懷裡。"賈五迷迷糊糊地說:"什麼死呀活呀的,多不吉利。"
襲人歎了一口氣:"我總覺得賈府就要大禍臨頭了。儘是奇怪的事兒,好多人死得不明不白。你們主子們被蒙在鼓裡,我們做奴才的什麼都知道。就拿東府的敬大老爺說吧,都說他是吃金丹死的,其實他是被人殺死的。"
"賈敬,真的嗎?"賈五好奇地問。
"可不是。"襲人壓低了聲音,"是焦大告訴我的。他去給敬老爺穿壽衣,發現他前後胸各有一個三寸多寬的血口子,好像是被人一劍穿心。"
"有這回事?"賈五一下子睡意全沒有了。
"還有別的呢。"襲人接著說,"就拿東府的小蓉大奶奶說吧,也死得不明不白的。"
"秦可卿!"賈五忍不住叫了出來。
"就是她。"襲人說,"都說她是病死的,可是她的丫頭瑞珠說看見她的屍首脖子上有一道被勒過的紅印兒,還說她死的那天晚上聽到有男人在她房間裡說話。
瑞珠在告訴我的第二天就死了,說是自殺殉主。我知道瑞珠是不會自殺的。肯定是被人滅口了。"
賈五把身子翻了一下,問:"這麼玄乎?"
"還有呢。"襲人抬起頭來,枕在賈五的胳膊上,"那個鮑二家的,就是跟璉二爺亂來,惹得璉二奶奶連平兒都打了的那個女人,說是上吊自殺了。那女人跟什麼人都睡,臉皮比城牆都厚,怎麼會自殺呢?有人看見了,她是被人活活掐死的。"
賈五倒吸了一口冷氣:"死了這麼多人啦?"
"當初娘娘讓你和姐妹們一起住到這大觀園裡來。"襲人歎了一口氣,"我們都覺得娘娘好糊塗,這還不把你帶成個娘娘腔的小白臉了?後來你給我看娘娘寫給你的那個紙條。"
"紙條,什麼紙條?"賈五問。
"就是你藏在櫃子底下的那個。"襲人說,"那個寫著--若要禍事無,貪酒好色不讀書。我更覺得娘娘奇怪,人家教育子弟都要戒酒戒色,努力讀書才是啊。
她這個當姐姐的,怎麼儘教你學壞呀。結果你先是得了那個怪病,像中了妖法似的,然後又來了那條大蟒蛇。唉,現在每天都提心吊膽的,不知道又會發生什麼事兒。"她用力往賈五懷裡鑽了鑽,"只有在你懷裡。我才覺得安全。"她喃喃地念叨著,漸漸睡著了。
賈五心裡好像明白了一些,原來《紅樓夢》裡寶玉好色,意淫,成天價在女孩子堆裡混,而且不愛讀書,不談論政治,都是在裝樣子,在避禍。可是他一個沒有出過家門的公子哥兒,會跟誰結下深仇大恨呢?
賈五剛剛吃過早飯,小丫頭佳惠就匆匆跑了進來說:"寶二爺,薛大爺派人來,說寶姑娘請你去呢。"
"好啊。"賈五興沖沖地穿好衣服,拔腳就走。佳惠追出來喊道:"薛大爺還說,寶姑娘在梨香院呢。"
梨香院裡靜悄悄的。賈五向著鶯兒做了個手勢叫她不要聲張,自己躡手躡腳地走進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