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中賈母賞賜剩菜時都給了哪些人?為何還破例給賈蘭賞一碗肉
說到賈母,大家都會想到什麼呢
賈母把東西送給,或者說是「賞」給兒孫,最高調的是鳧靨裘和雀金呢。很明顯,她特別喜歡寶琴與寶玉兩個人,才會給予這樣華麗珍貴的東西。
至於說「剩飯菜」的賞賜,其實不是賈母獨有的。劉姥姥二進榮國府時,就由鴛鴦分派:「他們吃不了這些,挑兩碗給二奶奶屋裡平丫頭送去」、「素雲那去了」、給襲人「命人也送兩樣」。既然由鴛鴦分派,說明這頓飯賈母是主人。但是給平兒、素雲以及襲人,卻是由鴛鴦鳳姐決定的——當然是在不違背賈母意願的情況下。也並不是真的給平、素、襲三人,而是給鳳、紈、寶玉的面子。
另一次是寶玉挨打之後,襲人向王夫人進言,獲得了特別賞識,第二天「今兒奇怪,才剛太太打發人替我送了兩碗菜來」。這是王夫人提拔襲人做寶玉屋裡人的序幕,所以寶釵開玩笑說「這就不好意思了!明兒比這個更叫你不好意思的還有呢。」由此看來,特別賞菜,是一種殊榮。
當然也有普遍性的賞菜。王夫人給襲人賞菜時,寶玉就以為「必定是今兒菜多,送來給你們大家吃的。」而劉姥姥那次,「眾人已沒心吃飯,都看著他取笑」,導致剩菜不少,「在這裡等著,一齊散與他們吃」,是普遍的「賞賜」。而螃蟹宴後,平兒也提到「那些散眾人的」,可見有把「剩菜」分賜眾人的慣例。
由賈母親自過問的、大規模的賞菜,只有一次,是在第七十五回,賈母安排把「紅稻米粥」給鳳姐,把「這一碗筍和這一盤風醃果子狸給顰兒寶玉兩個吃去」,「那一碗肉給蘭小子吃去」。
賈母一向寵愛鳳姐、寶玉、黛玉,這是人們都知道的。而她與賈蘭交流很少,這次破例給賈蘭賞一碗肉,是為什麼?
如果單就這一段話,是看不出結果來的。讓我們再往上下文看看:寶琴跟著賈母住,當然也跟著賈母一起吃飯;「賈母便命探春來同吃」;又告訴尤氏:「我吃了,你就來吃了罷。」
整理一下,這一頓飯間,共有多少人得到賞飯?鳳、寶、黛、探、尤、蘭。那麼,是誰沒有得到賞賜?迎、惜、紈。但是賈蘭向來與李紈母子同心,賞給賈蘭的那碗肉,不過是變個名目給李紈罷了。
為什麼要這樣普遍地賞菜?又為什麼單單空過了迎春和惜春?讓我們再看看上下文,發生了什麼重大事件?
當然是抄檢大觀園。在這個不分敵我普遍打擊的惡性事件中,迎春和惜春是證實有錯在身的。而其他人,包括被惜春頂撞的尤氏,則是無辜受害。
到這裡,賈母賞菜的原因也就呼之欲出了:例行的賞賜是一件太普通的小事,有鴛鴦經手就足夠了,根本不用賈母操心。只有發生了「自殺自滅」的惡劣事件,才需要賈母出手,側面地給無辜者一點溫暖的安撫。
但是賈母並不是借此來打擊王夫人。她明明說不喜歡「各房另外孝敬」的菜,卻對王夫人的「椒油蓴齏醬」特別垂青:「這樣正好,正想這個吃。」她哪裡是真想吃這個菜?只不過是給王夫人個面子罷了。
像對故交甄家被抄,賈母雖然心裡「不自在」,卻說「咱們別管人家的事,且商量咱們八月十五日賞月是正經」一樣,睿智的老太太明知道抄檢大觀園會給賈府帶來多大的矛盾與傷害,但卻決定不出手制止,只顧「咱們八月十五日賞月是正經」及時行樂。但是她還用普遍的賞菜賜飯,給各方面人士一點溫暖與安撫,使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激烈矛盾,得到暫時的緩解。
賈母的睿智挽救不了賈府。她的賞菜,也僅僅是聊勝於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