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的母親是誰?她是怎麼死的?
《紅樓夢》中有位這樣的人物,那就是林黛玉的母親賈敏。她在林黛玉六歲時,就生了重病去世,從未正式出現過。
是一個什麼樣的母親才能養得出一位世外仙姝般的女兒呢?
01.出身高貴
首先,讓我們來看看賈敏的出身。
《紅樓夢》中的賈家以軍功起家,在開國八位公爵中獨佔兩個名額,賈敏出生時,榮國公的爵位正傳到第二代賈代善身上,榮國府正處於鮮花著錦、烈火亨油的鼎盛時期。
作為榮國公的嫡出愛女,賈敏從小就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書中第七十四回曾寫道,王夫人向鳳姐感歎幾個姑娘生活太過粗糙,拿來做對比的就是賈敏:
你這幾個姊妹也甚可憐了。也不用遠比,只說如今你林妹妹的母親,未出閣時,是何等的嬌生慣養,是何等的金尊玉貴,那才像個千金小姐的體統。
拿賈敏未出閣時的情景對比這一輩的幾個姑娘,王夫人得出的結論是小一輩們「也甚可憐了。」
彼時賈府正處於盛世末端,元春加封賢德妃點燃的一把火尚未完全熄滅,雖然各方面已開始顯露出頹勢,但如探春所說的「百足之蟲, 死而不僵」,三春在各方面的待遇其實並不差。
第二回中就曾經介紹過,賈府的姑娘們,每人除三個教養嬤嬤外,還另外配置了兩個貼身的大丫鬟,以及五六個幹粗活的小丫鬟,每個人身邊服侍的人有十個之多。在普通人看來算是豪華的陣容,在王夫人眼中卻十分「可憐」。
王夫人本身出自金陵四大家族,絕非沒見過世面的小門小戶。她形容小姑子賈敏用的是「金尊玉貴」、「像個千金小姐的體統」,可以想像,當年的賈敏在榮國府的生活是多麼地奢華,是位世家小姐中的世家小姐。
02.母親獨寵
賈敏在家時,父親賈代善是否寵愛她,書中並未寫到。但是母親對她的喜愛,卻是獨一無二的。
林黛玉初次見到賈母時,這位經年的老者一把將她摟入懷中,一口一個「心肝肉兒」地叫著,並且痛哭流涕道:
我這些兒女,所疼者唯有你母,今日一旦先捨我而去,連面也不能一見,今見了你,我怎不傷心。
賈母除了賈敏外還有賈赦、賈政兩個兒子,然而無論是榮國府繼承人賈赦,還是真正的當家人賈政,都比不上賈敏在賈母心中的位置。
黛玉作為一個外戚,在剛進賈府時就「吃穿用度,一如寶玉」,遠遠超過本府三位小姐,比肩「賈府鳳凰」賈寶玉,所依靠的就是外祖母對她母親的疼愛。
冷子興向賈雨村演說賈府時,曾介紹了賈府上一代組成情況,除了賈母所出的兩個兒子—賈赦和賈政外,還有四個姐妹,賈敏是最小的一個。
為什麼賈母會獨獨喜愛賈敏呢?也許我們從書中可以找到蛛絲馬跡。
賈敏的父親賈代善作為賈府鼎盛時期的主人,雖然與賈母感情甚篤,但按照榮國府中的規矩,一定會有不少於兩個的小妾的存在。第五十五回中探春和吳新登家的對話中,就曾出現了以下句子:
那幾年老太太屋裡的幾位老姨奶奶,也有家裡的也有外頭的這兩個分別。
可見,當年賈代善屋裡有好幾位姨奶奶。而這些妾室,只有極其低的概率才會一無所出。
結合書中賈母還在世的情況下,對另外幾個嫁出去的女兒隻字不提,以及賈敏未出嫁時在家中超然的地位,很有可能,只有賈敏是賈母所出的女兒。
從人倫常理上來將講,作為當家主母唯一的女兒和最小的孩子,賈敏得到母親更多的寵愛一點也不稀奇。
03.性格討喜
雖然賈敏的性格到底是什麼樣的,曹雪芹並沒有描述,但是從賈母喜歡的那些女孩子身上推測出來並不難。
賈母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呢?小姐們中間有林黛玉,丫鬟裡面有晴雯,外來的客人裡有薛寶琴……
這些姑娘們除了模樣好以外,性格上無一不是能說會道,又並不圓滑,甚至有些心直口快。她們待人真誠,絕不虛與委蛇。
這些姑娘,要麼是「知世故而不世故」,要麼是完全不懂世故,相比之下,「知世故而世故」的薛寶釵,卻並不得賈母的歡心。
在領劉姥姥逛大觀園時,賈母曾經「爆發」過一回:當她看到寶釵為討長輩歡心,把屋子佈置得「雪洞一般」,絲毫沒有一點年輕姑娘應有的朝氣時,就說道「我們這些老婆子,越發該往馬圈裡去了」。
這句話明是自嘲,實則暗諷。諷刺寶釵過於注重面子工程,失去了本真。
由此可見,當年賈母寵愛有加的賈敏,一定也養成了天真爛漫、不啻虛偽的性格。她可能有那麼一點點的恃寵而驕,但並不出格,是貴圈裡難得的愛憎分明的人。
這樣看來,賈敏身上林妹妹的影子是不是呼之欲出了呢?
04.夫妻恩愛
雖然賈敏是個天真爛漫之人,但這並不代表著,她是一個現代的「野蠻女友」。
賈敏與林如海婚後生活究竟怎樣,書中沒有著墨,但賈家姑娘向來有接受教育的傳統,閨閣中常常作詩結社,由此可見,賈敏也一定是位飽讀詩書的姑娘,和身為探花的林如海,有過類似於「賭書潑茶」的快樂時光。
這一點也體現在他們對獨生愛女黛玉的教養上,黛玉的啟蒙老師賈雨村,是真正的學霸,正經進士出身,對並不需要舉業致仕的姑娘家來說,算得上「殺雞用牛刀」了。
林如海夫婦對黛玉教育的重視,固然是由於林家書香世家的傳統以及對女兒的疼愛,但若不是夫婦二人皆有較高的文學修養,對女兒讀書這件事形成了默契,黛玉無論如何也不會享有如此優質的教育資源。
雖然完全有資格佔據丈夫全部的愛,賈敏並不是一位王熙鳳式的「妒妻」。
林如海因子嗣單薄的原因,納了好幾房姬妾,倘若不是因為賈敏的大度,小妾們根本都進不了門。
誠然,如同王熙鳳那樣敢於和各種「小三小四小五」作鬥爭的人才符合現代女性的胃口。然而在封建社會,一位公府出身的小姐能做到這點,確實也很不容易,難怪脂硯齋也忍不住贊賈敏為「賢妻」。
綜上所述,賈敏是一位知書達禮又善良真誠的人。她與丈夫琴瑟和鳴,丈夫除她之外再未續娶;她的母親真心疼愛她,在她去世後一直盡心撫育她的女兒;她的女兒出塵脫俗,是大觀園一眾姑娘中的人尖兒。
她短暫而幸福的人生,是賈家處於巔峰時期的一個側面顯現。當賈家開始走上下坡路後,她的那些侄女們,就再也沒有機會獲得她那樣的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