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亭高弟說烏洲,小子何妨作遠遊。
問學再三勤管貫,立身第一在操修。
機心僅可文章用,邪說毋從釋老求。
更做程文須典實,年來華藻近輕福
乍脫重裘試薄紈,綠陰多處小憑欄。
李甘尚可分螬半,柿落何妨拾鳥殘。
貸粟監侯寧忍餓,借衣友婿不如寒。
獠奴但怪沉吟久,肯信詩中字未安。
幕中英俊許誰先,一一驊騮擬著鞭。
老我漫誇森畫戟,夫君端稱泛紅蓮。
鳩工已見成輪奐,載酒何妨醉聖賢。
聞道公餘多暇隙,定持椽筆籋雲煙。
時行時止石高下,或見或聞雲有無。
五疊何妨轉奇偉,終然萬折必東趨。
煬帝雷塘土,迷藏有舊樓。
誰家唱《水調》,明月滿揚州。
[煬帝鑿汴渠成,自造《水調》。]
駿馬宜閒出,千金好暗投。
喧闐醉年少,半脫紫茸裘。
秋風放螢苑,春草鬥雞台。
金絡擎雕去,鸞環拾翠來。
蜀船紅錦重,越橐水沉堆。
處處皆華表,淮王奈卻回。
街垂千步柳,霞映兩重城。
天碧台閣麗,風涼歌管清。
纖腰間長袖,玉珮雜繁纓。
柂軸誠為壯,豪華不可名。
自是荒淫罪,何妨作帝京。
四十餘年,白雲高臥。
無端刺腦膠盆,日夜烹煎家火。
莊田淹沒,與死為鄰,
屋舍傾頹,安身難保。
山僧冷地思量,不覺呵呵大笑。
定業難逃,何妨笑破。
賴有東村王老知,繞笆籬唱哩哩囉,
何似大石調。
翠微深處著亭台,抖擻紅塵雙眼開。
嵐影剩添杯色好,泉聲不帶市喧來。
竹間啼鳥破山寂,天際孤舟界浪回。
占斷鷂峰無限景,何妨杖屨日徘徊。
斑發朱顏楚秀翁,陶陶樂意與天融。
凌虛長嘯天無際,耐靜高眠日過中。
茅屋生涯消幾許,梅花氣味最相通。
詩書風日何妨共,載得歸來自甬東。
先生一室如懸罄,彈鋏浩歌誰復聽。
籃輿每出欠僕夫,蹇驢試跨愁泥濘。
南坡日涉恐負渠,寸步躋攀如折脛。
偶向田頭問小溪,何妨竹裡通幽徑。
杖藜從此便還往,出趁晨光歸及暝。
更遣蒼頭佩一壺,醉中卻愛風吹醒。
管城脫帽即詩成,尚挾琴書困筆耕。
自可追風千里去,何妨警露九皋鳴。
心於外物無榮辱,身與虛名孰重輕。
醉裡工為青白眼,定應阮籍是前生。
淵明事南畝,躬自獲巖隈。
雖復竭吾力,卻得舒我懷。
所收既不薄,卒歲事可諧。
鄰家相慰勞,競持酒與雞。
留連相酬酢,入夜未能回。
回思往歲歉,舉目俱堪哀。
憂心今幸釋,笑口何妨開。
須傾瓦盆盡,須放玉山頹。
已是從吾好,寧憂與世乖。
任他田父哂,未足為高棲。
衲衣處處逐浮雲,法乳何妨長子孫。
室有巾瓶留祖意,門無車馬露苔痕。
名高楚澤多新侶,夢入苕溪有舊言。
誰與隱峰居士說,曾參一句是同門。
霜楮刳皮,冰花擘繭,滿腔絮濕湘簾。抱甕工夫,何須待吐吳蠶。水香玉色難裁翦,更繡針、茸線休拈。伴梅花,暗卷春風,斗帳孤眠。篝熏鵲錦熊氈。任粉融脂涴,猶怯癡寒。我睡方濃,笑他欠此清緣。揉來細軟烘烘暖,盡何妨、挾纊裝錦。酒魂醒,半榻梨雲,起坐詩禪。
功名雖結少年場,看鏡空驚兩鬢蒼。
我已青冥甘蹭蹬,君今列宿倍輝光。
寸心只自懷三徑,尺素何妨枉一行。
多謝南宮故人報,日邊消息想能詳。
其人非與更誰儔,鹹以無心感最優。
上下天光萬頃碧,乾坤中處一虛舟。
相從相語何妨鶴,才有機心不下鷗。
平地人間無限闊,元龍保必臥危樓。
成王小心似文武,周召何妨略不同。
不須要出我門下,實用人材即至公。
素節清明照水台,夷塗行騁忽徘徊。
驚人險句何妨露,向闕丹心未可灰。
馬勒春風朝弁集,雞呼曉日禁門開。
從來早賜清閒對,不信君王肯棄才。
承明才入又南州,重見旌旗照柁樓。
道義平生無捷徑,風波隨處有虛舟。
如公未可違文石,稽古何妨欠碧油。
我亦登門煩著錄,此行無力為王留。
秋暖渾如水上春,意行幽徑散衣巾。
海棠突過色尤好,荷葉打空芽更新。
焉得便遭田父飲,不須真現宰官身。
今朝涉趣初懸傍,爭睹何妨走四鄰。
自洛而閩幸有傳,更相私淑百餘年。
面言猶及金為口,手墨何妨錦作箋。
在昔見聞迷卓約,至今鑽仰歎高堅。
分明太極圖中意,更續源源付後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