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堂第一領春風,時怪關西小驥慵。
華表柱頭還有鶴,華歆名下別無龍。
君恩鳳閣含毫數,詩景珠宮列肆供。
今日江南駐舟處,莫言歸計為雲峰。
風流貧最好,村沙富難交。
拾灰泥補砌了舊磚窯,
開一個教乞兒市學。
裹一頂半新不舊烏紗帽,
穿一領半長不短黃麻罩,
系一條半聯不斷皂環絛,
做一個窮風月訓導。
厥聞忠孝者,所出同一源。
子於所親孝,移忠理必然。
親賢亦子訓,忠節貴兩全。
殺身能成仁,揚名斯永延。
是亦孝所在,豈但知色難。
嘻其叔世風,本末嗟倒懸。
若曰能養耳,食美衣華鮮。
苟求胡弗至,側媚諂笑肩。
彼其良自多,喟歎達者觀。
向來鷗陽公,拓落夷陵年。
夫人告之公,淡泊吾所安。
慎毋為險變,守節當彌堅。
卓哉名母訓,經歷伊誰傳。
恭惟奉常君,矢心直似弦。
立朝幾抗論,凜凜高回天。
力甦憒憒徒,若障狂瀾川。
人知君守固,當識君母賢。
想其勉勱時,淳勤誨膝邊。
怡愉一領解,心注靡變遷。
千而高為天,下而沉為淵。
但知慈訓在,此外浮雲焉。
茲來從吏隱,斲屋新數椽。
曲檻花葳蕤,虛窗月嬋娟。
雅意寓一賦,懦立貪以廉。
我誦順親記,有淚如迸泉。
我貧母亦老,苒苒發已宣。
家徒空四壁,簞笥笑且便。
惟虞官箴曠,勿民溫飽牽。
澤深百川赴,火明斯聚蟬。
投君以臭味,君子毋棄捐。
寸絲不掛魚游網,萬善嚴身月入雲。
若是壽昌端的處,明年一領更煩君。
一領蓑正新,著來沙塢中。隔溪遙望見,疑是綠毛翁。
襟色裛艓靄,袖香褵褷風。前頭不施袞,何以為三公?
青衫一領縛閒身,飽識官街肥馬塵。
昨日友生雙鯉至,怪人不憶故溪春。
玉液新篘徹度清,瓊肌脫殼有餘馨。
嗜茶枉自為搜攪,食蛤空憐有典弄。
脈脈客愁間白書,紛紛雨腳下青冥。
此時一領仙家味,應使靈均悔獨醒。
我治湖上園,占斷山水窟。
幽事日相關,頗覺無暇逸。
有客來相過,雲欲救我失。
謂我誰愛閒,未得居閒術。
眾人役利名,公獨役景物。
固與眾人殊,未免俱汩沒。
孰若淡無營,燕坐一虛室。
百念盡消除,百事付真率。
物來則應之,豈可自攖拂。
客言非不忠,我意客未悉。
萬物仗境生,百果因花實。
我聞洛陽城,名園渾比跡。
至如司馬公,樸素世莫及。
有園號獨樂,晚歲亦如葺。
人心固不同,豈能盡如一。
顧我病且衰,行年將七十。
光景去不留,余齡那可必。
要當且逍遙,樂此桑榆日。
寧如土木偶,終朝長兀兀。
況月佳山水,茲焉久蟠郁。
地靈盡發露,一旦為我出。
若不一領略,無乃太拘執。
何妨幾席間,時與相顧揖。
擇勝把酒杯,搜奇入詩筆。
猶恨景物多,未能盡收拾。
他人視若忙,我心常自佚。
人無所用心,先聖每忿疾。
既不學群兒,詫仙仍佞佛。
不有博奕乎,為之猶勝弗。
客既聞斯言,語塞幾若訥。
因為客書之,聊以志彷彿。
會須畫成圖,繼取王摩詰。
一領布袍,一床紙被。葫蘆拄杖為行李。三杯兩盞樂天真,誰能與你爭閒氣。滿眼蒼生,爭名奪利。朝朝只要巴家計。教他吃個土饅頭,方知
前面是懸崖萬仞,後面是荊棘叢林。
兩邊烈焰火聚,於中如何轉身。
趙州老漢在青州,作一領布衫重七斤。
豈謂平生意,才消一領衫。
道心長自照,世味總無饞。
省己中何競,逢人口欲緘。
唯應方丈室,伴老獨經函。
離卻京華,到這裡、二千八百。窮醋大、齊齊整整,豈無貸揭。隨地平章花與柳,為天評品風和月。只留得、一管鈍毛錐,一丸墨。初不是,絲綿帛。又不是,茶鹽鐵。更有蘇州破硯,兔園舊冊。一領征衣半塵土,兩頭箬笠幾風雪。問欄頭、直得幾多錢,從頭說。
詩昔甫白在,造化困刀尺。
我生幾年後,浪自鐫頑石。
對花雖把筆,好句恨莫得。
耒陽與採石,孤墳沒荊棘。
幾欲肉白骨,再插風雅翼。
海為一杯酒,地為一領席。
醉坐吟萬物,語出埋霹靂。
乾坤髓可掬,鬼神淚可滴。
人生貴適意,身是天地客。
糟床不可乾,吟紙須強擘。
花落若解醫,有金費千鎰。
金丹一粒定長生,須得真鉛煉甲庚。火取南方赤鳳髓,
水求北海黑龜精。鼎追四季中央合,藥遣三元八卦行。
齋戒興功成九轉,定應入口鬼神驚。
功滿來來際會難,又聞東去上仙壇。杖頭春色一壺酒,
頂上雲攢五嶽冠。飲酒龜兒人不識,燒山符子鬼難看。
先生去後身須老,乞與貧儒換骨丹。
碧潭深處一真人,貌似桃花體似銀。鬢髮未斑緣有術,
紅顏不老為通神。蓬萊要去如今去,架上黃衣化作雲。
任彼桑田變滄海,一丸丹藥定千春。
爐養丹砂鬢不斑,假將名利住人間。已逢志士傳神藥,
又喜同流動笑顏。老子道經分付得,少微星許共相攀。
幸蒙上士甘撈摝,處世輸君一個閒。
誰解長生似我哉,煉成真氣在三台。盡知白日昇天去,
剛逐紅塵下世來。黑虎行時傾雨露,赤龍耕處產瓊瑰。
只吞一粒金丹藥,飛入青霄更不回。
亂雲堆裡表星都,認得深藏大丈夫。綠酒醉眠閒日月,
白蘋風定釣江湖。長將氣度隨天道,不把言詞問世徒。
山水路遙人不到,茅君消息近知無。
鶴為車駕酒為糧,為戀長生不死鄉。地脈尚能縮得短,
人年豈不展教長。星辰往往壺中見,日月時時衲裡藏。
若欲時流親得見,朝朝不離水銀行。
靈芝無種亦無根,解飲能餐自返魂。但得煙霞供歲月,
任他烏兔走乾坤。嬰兒只戀陽中母,奼女須朝頂上尊。
一得不回千古內,更無塚墓示兒孫。
世上何人會此言,休將名利掛心田。等閒倒盡十分酒,
遇興高吟一百篇。物外煙霞為伴侶,壺中日月任嬋娟。
他時功滿歸何處,直駕雲車入洞天。
玄門帝子坐中央,得算明長感玉皇。枕上山河和雨露,
笛中日月混瀟湘。坎男會遇逢金女,離女交騰嫁木郎。
真個夫妻齊守志,立教牽惹在陰陽。
遙指高峰笑一聲,紅霞紫霧面前生。每於廛市無人識,
長到山中有鶴行。時弄玉蟾驅鬼魅,夜煎金鼎煮瓊英。
他時若赴蓬萊洞,知我仙家有姓名。
堪笑時人問我家,杖擔雲物惹煙霞。眉藏火電非他說,
手種金蓮不自誇。三尺焦桐為活計,一壺美酒是生涯。
騎龍遠出遊三島,夜久無人玩月華。
九曲江邊坐臥看,一條長路入天端。慶雲捧擁朝丹闕,
瑞氣裴回起白煙。鉛汞此時為至藥,坎離今日結神丹。
功能濟命長無老,只在人心不是難。
玄門玄理又玄玄,不死根元在汞鉛。知是一般真個術,
調和六一也同天。玉京山上羊兒鬧,金水河中石虎眠。
妙要能生覺本體,勤心到處自如然。
公卿雖貴不曾酬,說著仙鄉便去游。為討石肝逢蜃海,
因尋甜雪過瀛洲。山川醉後壺中放,神鬼閒來匣裡收。
據見目前無個識,不如杯酒混凡流。
曾邀相訪到仙家,忽上崑崙宴月華。玉女控攏蒼獬豸,
山童提挈白蝦螅時斟海內千年酒,慣摘壺中四序花。
今在人寰人不識,看看揮袖入煙霞。
火種丹田金自生,重重樓閣自分明。三千功行百旬見,
萬里蓬萊一日程。羽化自應無鬼錄,玉都長是有仙名。
今朝得赴瑤池會,九節幢幡洞裡迎。
因看崔公入藥鏡,令人心地轉分明。陽龍言向離宮出,
陰虎還於坎位生。二物會時為道本,五方行盡得丹名。
修真道士如知此,定跨赤龍歸玉清。
浮生不實為輕忽,衲服深藏奇異骨。非是塵中不染塵,
焉得物外通無物。共語難兮情兀兀,獨自行時輕拂拂。
一點刀圭五彩生,飛丹走入神仙窟。
莫怪愛吟天上詩,蓋緣吟得世間希慣餐玉帝宮中飯,
曾著蓬萊洞裡衣。馬踏日輪紅露卷,鳳銜月角擘雲飛。
何時再控青絲轡,又掉金鞭入紫微。
黃芽白雪兩飛金,行即高歌醉即吟。日月暗扶君甲子,
乾坤自與我知音。精靈滅跡三清劍,風雨騰空一弄琴。
的當南遊歸甚處,莫交鶴去上天尋。
雲鬢雙明骨更輕,自言尋鶴到蓬瀛。日論藥草皆知味,
問著神仙自得名。簪冷夜龍穿碧洞,枕寒晨虎臥銀城。
來春又擬攜筇去,為憶軒轅海上行。
龍精龜眼兩相和,丈六男兒不奈何。九盞水中煎赤子,
一輪火內養黃婆。月圓自覺離天網,功滿方知出地羅。
半醉好吞龍鳳髓,勸君休更認彌陀。
強居此境絕知音,野景雖多不合吟。詩句若喧卿相口,
姓名還動帝王心。道袍薜帶應慵掛,隱帽皮冠尚懶簪。
除此更無餘個事,一壺村酒一張琴。
華陽山裡多芝田,華陽山叟復延年。青松巖畔攀高幹,
白雲堆裡飲飛泉。不寒不熱神蕩蕩,東來西去氣綿綿。
三千功滿好歸去,休與時人說洞天。
天生不散自然心,成敗從來古與今。得路應知能出世,
迷途終是任埋沈。身邊至藥堪攻煉,物外丹砂且細尋。
咫尺洞房仙景在,莫隨波浪沒光陰。
自隱玄都不記春,幾回滄海變成塵。玉京殿裡朝元始,
金闕宮中拜老君。悶即駕乘千歲鶴,閒來高臥九重雲。
我今學得長生法,未肯輕傳與世人。
北帝南辰掌內觀,潛通造化暗相傳。金槌袖裡居元宅,
玉戶星宮降上玄。舉世盡皆尋此道,誰人空裡得玄關。
明明道在堪消息,日月灘頭去又還。
日影元中合自然,奔雷走電入中原。長驅赤馬居東殿,
大啟朱門泛碧泉。怒拔昆吾歌聖化,喜陪孤月賀新年。
方知此是生生物,得在仁人始受傳。
六龍齊駕得升乾,須覺潛通造化權。真道每吟秋月澹,
至言長運碧波寒。晝乘白虎游三島,夜頂金冠立古壇。
一載已成千歲藥,誰人將袖染塵寰。
五嶽灘頭景象新,仁人方達杳冥身。天綱運轉三元淨,
地脈通來萬物生。自曉谷神通此道,誰將理性慾修真。
明明說向中黃路,霹靂聲中自得神。
欲陪仙侶得身輕,飛過蓬萊徹上清。朱頂鶴來雲外接,
紫鱗魚向海中迎。姮娥月桂花先吐,王母仙桃子漸成。
下瞰日輪天欲曉,定知人世久長生。
四海皆忙幾個閒,時人口內說塵緣。知君有道來山上,
何似無名住世間。十二樓台藏秘訣,五千言內隱玄關。
方知鼎貯神仙藥,乞取刀圭一粒看。
割斷繁華掉卻榮,便從初得是長生。曾於錦水為蟬蛻,
又向蓬萊別姓名。三住住來無否泰,一塵塵在世人情。
不知功滿歸何處,直跨虯龍上玉京。
當年詩價滿皇都,掉臂西歸是丈夫。萬頃白雲獨自有,
一枝丹桂阿誰無。閒尋渭曲漁翁引,醉上蓮峰道士扶。
他日與君重際會,竹溪茅舍夜相呼。
金錘灼灼舞天階,獨自騎龍去又來。高臥白雲觀日窟,
閒眠秋月擘天開。離花片片乾坤產,坎蕊翻翻造化栽。
晚醉九巖回首望,北邙山下骨皚皚。
結交常與道情深,日日隨他出又沈。若要自通雲外鶴,
直須勤煉水中金。丹成只恐乾坤窄,餌了寧憂疾患侵。
未去瑤台猶混世,不妨杯酒喜閒吟。
因攜琴劍下煙蘿,何幸今朝喜暫過。貌相本來猶自可,
針醫偏更效無多。仙經已讀三千卷,古法曾持十二科。
些小道功如不信,金階捨手試看麼。
傾側華陽醉再三,騎龍遇晚下南巖。眉因拍劍留星電,
衣為眠雲惹碧嵐。金液變來成雨露,玉都歸去老松杉。
曾將鐵鏡照神鬼,霹靂搜尋火滿潭。
鐵鏡烹金火滿空,碧潭龍臥夕陽中。麒麟意合乾坤地,
獬豸機關日月東。三尺劍橫雙水岸,五丁冠頂百神宮。
閒鋪羽服居仙窟,自著金蓮造化功。
隨緣信業任浮沈,似水如雲一片心。兩卷道經三尺劍,
一條藜杖七絃琴。壺中有藥逢人施,腹內新詩遇客吟。
一嚼永添千載壽,一丸丹點一斤金。
琴劍酒棋龍鶴虎,逍遙落托永無憂。閒騎白鹿游三島,
悶駕青牛看十洲。碧洞遠觀明月上,青山高隱彩雲流。
時人若要還如此,名利浮華即便休。
紫極宮中我自知,親磨神劍劍還飛。先差玉子開南殿,
後遣青龍入紫微。九鼎黃芽棲瑞鳳,一軀仙骨養靈芝。
蓬萊不是凡人處,只怕愚人洩世機。
向身方始出埃塵,造化功夫只在人。早使亢龍拋地網,
豈知白虎出天真。綿綿有路誰留我,默默忘言自合神。
擊劍夜深歸甚處,披星帶月折麒麟。
春盡閒閒過落花,一回舞劍一吁嗟。常憂白日光陰促,
每恨青天道路賒。本志不求名與利,元心只慕水兼霞。
世間萬種浮沉事,達理誰能似我家。
日為和解月呼丹,華夏諸侯肉眼看。仁義異如胡越異,
世情難似泰衡難。八仙煉後鍾神異,四海磨成照膽寒。
笑指不平千萬萬,騎龍撫劍九重關。
別來洛汭六東風,醉眼吟情慵不慵。擺撼乾坤金劍吼,
烹煎日月玉爐紅。杖搖楚甸三千里,鶴翥秦煙幾萬重。
為報晉成仙子道,再期春色會稽峰。
發頭滴血眼如鐶,吐氣雲生怒世間。爭耐不平千古事,
須期一訣蕩凶頑。蛟龍斬處翻滄海,暴虎除時拔遠山。
為滅世情兼負義,劍光腥染點痕斑。
雨雪霏霏天已暮。金鐘滿勸撫焦桐。詩吟席上未移刻,
劍舞筵前疾似風。何事行杯當午夜,忽然怒目便騰空。
不知誰是虧忠孝,攜個人頭入坐中。
未煉還丹且煉心,丹成方覺道元深。每留客有錢酤酒,
誰信君無藥點金。洞裡風雷歸掌握,壺中日月在胸襟。
神仙事業人難會,養性長生自意吟。
鐵牛耕地種金錢,刻石時童把貫穿。一粒粟中藏世界,
二升鐺內煮山川。白頭老子眉垂地,碧眼胡兒手指天。
若向此中玄會得,此玄玄外更無玄。
箕星昴宿下長天,凡景寧教不愕然。龍出水來鱗甲就,
鶴沖天氣羽毛全。塵中教化千人眼,世上人知爾雅篇。
自是凡流福命薄,忍教微妙略輕傳。
閒來掉臂入天門,拂袂徐徐撮彩雲。無語下窺黃谷子,
破顏平揖紫霞君。擬登瑤殿參金母,回訪瀛洲看日輪。
恰值嫦娥排宴會,瑤漿新熟味氤氳。
曾隨劉阮醉桃源,未省人間欠酒錢。一領布裘權且當,
九天回日卻歸還。鳳茸襖子非為貴,狐白裘裳欲比難。
只此世間無價寶,不憑火裡試燒看。
因思往事卻成憨,曾讀仙經第十三。武氏死時應室女,
陳王沒後是童男。兩輪日月從他載,九個山河一擔擔。
盡日無人話消息,一壺春酒且醺酣。
垂袖騰騰傲世塵,葫蘆攜卻數遊巡。利名身外終非道,
龍虎門前辨取真。一覺夢魂朝紫府,數年蹤跡隱埃塵。
華陰市內才相見,不是尋常賣藥人。
萬卷仙經三尺琴,劉安聞說是知音。杖頭春色一壺酒,
爐內丹砂萬點金。悶裡醉眠三路口,閒來游釣洞庭心。
相逢相遇人誰識,只恐沖天沒處尋。
曾戰蚩尤玉座前,六龍高駕振鳴鑾。如來車後隨金鼓,
黃帝旂傍戴鐵冠。醉捋黑鬚三島黯,怒抽霜劍十洲寒。
軒轅世代橫行後,直隱深巖久覓難。
頭角蒼浪聲似鐘,貌如冰雪骨如松。匣中寶劍時頻吼,
袖裡金錘逞露風。會飲酒時為伴侶,能行詩句便參同。
來年定赴蓬萊會,騎個生獰九色龍。
神仙暮入黃金闕,將相門關白玉京。可是洞中無好景,
為憐天下有眾生。心琴際會閒隨鶴,匣劍時磨待斷鯨。
進退兩楹俱未應,憑君與我指前程。
九鼎烹煎一味砂,自然火候放童花。星辰照出青蓮顆,
日月能藏白馬牙。七返返成生碧霧,九還還就吐紅霞。
有人奪得玄珠餌,三島途中路不賒。
天生一物變三才,交感陰陽結聖胎。龍虎順行陰鬼去,
龜蛇逆往火龍來。嬰兒日吃黃婆髓,奼女時餐白玉杯。
功滿自然居物外,人間寒暑任輪迴。
星辰聚會入離鄉,日月盈虧助藥王。三候火燒金鼎寶,
五符水煉玉壺漿。乾坤反覆龍收霧,卯酉相吞虎放光。
入室用機擒捉取,一丸丹點體純陽。
酒醒閒獨步,小院夜深涼。
一領新秋簟,三間明月廊。
未收殘盞杓,初換熟衣裳。
好是幽眠處,松陰六尺床。
申白苛留。綺園浪出,老不知羞。輸與先生,一枝鶴膝,一領羊裘。便教賜履營丘。爭似把、漁竿到頭。冷落磻溪,張皇牧野,著甚來由。
遠信慇勤到草庵,卻慚衰病豈能堪。
聊將佛日三端布,為造青州一領衫。
一領青衫似敗荷,奈君母老秩卑何。
三年幕府無人薦,常日柴門有客過。
身畔擔輕藏棒少,江頭船重載書多。
故人若問軍中事,為說防秋夜枕戈。
一領彤弓下赤墀,惟將清淨作藩籬。馬卿山嶽金相似,
張緒風情柳不如。心染煙霞新句出,筆驅奸蠹宿根隳。
鄱陽黎庶還堪羨,頭有重天足在□。
司馬遷文亞聖人,三頭九陌碾香塵。盡傳棣萼麟兼鳳,
終作昌朝甫與申。樓聳嬌歌疏雨過,風含和氣滿城春。
因知寰海昇平去,又見高宗夢裡人。
釋悶懷,破岑寂,只照著熱鬧處說來。
十字街坊,幾下捶皮千古快;
八仙桌上,一聲醒木萬人驚。
鑿破混沌作兩間,
五行生克苦歪纏。
兔走鳥飛催短景,
龍爭虎鬥耍長拳。
生下都從忙裡老,
死前誰會把心寬!
一腔填滿荊棘刺,
兩肩挑起亂石山。
試看那漢陵唐寢埋荒草,
楚殿吳宮起暮煙。
倒不如淡飯粗茶茅屋下,
和風冷露一蒲團。
科頭跣足剜野菜,
醉臥狂歌號酒仙。
正是那:「日上三竿眠不起,
算來名利不如閒。」
從古來爭名奪利的不乾淨,
教俺這江湖老子白眼看。
忠臣孝子是冤家,
殺人放火享榮華。
太倉裡的老鼠吃的撐撐飽,
老牛耕地使死倒把皮來剝!
河裡的游魚犯下什麼罪?
刮淨鮮鱗還嫌刺扎。
那老虎前生修下幾般福?
生嚼人肉不怕塞牙。
野雞兔子不敢惹禍,
剁成肉醬還加上蔥花。
古劍殺人還稱至寶,
墊腳的草鞋丟在山窪。
殺妻的吳起倒掛了元帥印,
頂燈的裴瑾挨些嘴巴。
活吃人的盜跖得了好死,
顏淵短命是為的什麼?
莫不是玉皇爺受了張三的哄!
黑洞洞的本帳簿那裡去查?
好興致時來頑鐵黃金色,
氣煞人運去銅鐘聲也差。
我願那來世的鶯鶯醜似鬼,
石崇脫生沒個板渣。
世間事風裡孤燈草頭露,
縱有那幾串銅錢你慢扎煞!
俺雖無臨潼關的無價寶,
只這三聲鼉鼓走遍天涯。
老子江湖漫自嗟,
販來古今作生涯。
從古來三百二十八萬載,
幾句街談要講上來。
權當作蠅頭細字批青史,
撇過了之乎者也矣焉哉。
但憑著一塊破皮兩頁板,
不教他唱遍生旦不下台!
你看起初時茹毛飲血心已狠,
燧人氏潑油添鹽又加上熬煎。
有巢氏不肯在山窩裡睡,
榆林遭殃才滾就了椽。
庖犧氏人首蛇身古而怪,
鼓弄著百姓結網打淨了灣。
自古道「牝雞司晨家業敗」,
可怎麼伏羲的妹子坐了金鑾!
女媧氏煉石補天空費了手,
到於今抬頭不見那補釘天。
老神農伸著個牛頭嘗百草,
把一些旺相相的孩子提起病源。
黃帝平了蚩尤的亂,
平穩穩的乾坤又起了爭端。
造作了那槍刀和弓箭,
這才是慣打仗的祖師不用空拳。
嫌好那毛達撒的皮子不中看,
弄斯文又制下衣和冠。
桑木板頂在腦蓋子上,
也不怕滴溜著些泥彈打了眼圈!
這些都是平白裡生出來的閒枝節,
說不盡那些李四與張三!
隔兩輩帝摯禪位把兄弟讓,
那唐堯雖是個神聖也遭了磨難。
爬爬屋三間當了大殿,
袞龍袍穿這一領大布衫。
沽突突洪水滔天誰惹的禍?
百姓們鱉嗑魚吞死了萬千。
拿問了治水大臣他兒子續了職,
穿著些好古董鞋子跑的腿酸。
教伯益放起了一把無情火,
那狼蟲虎豹也不得安然。
有一日十日並出晃了一晃,
嚇得那狐子妖孫盡膽寒。
多虧了后羿九枝雕翎箭,
十個紅輪只剩了一個圓。
說不盡這樁樁件件蹊蹺事,
再把那揖讓盛典表一番。
常言道「明德之人當有後」,
偏偏的正宮長子忒癡頑!
放著個欽明聖父不學好,
教了他一盤圍棋也不會填。
四岳九官舉大舜,
倒贅個女婿掌江山。
商均不肖又是臣作了主,
是怎麼神禹為君他不傳賢?
從今後天下成了個子孫貨,
不按舊例把樣子翻。
中間裡善射的后羿篡了位,
多虧了少康一旅整朝權。
四百年又到了商家手,
桀放南巢有誰哀憐!
雖然是祖輩的家業好過活,
誰知道保子孫的方法不如從前。
再說那成湯解網稱仁主,
就應該風調雨順萬民安,
為什麼大旱七年不下雨?
等著他桑林擺桌鋪起龍壇!
更可笑剪爪當牲來禱告,
不成個體統真是歪纏。
那迂學包子看書只管瞎讚歎,
只怕這其間的字眼有些訛傳!
自從他伐桀為君弄開手,
要算他征誅起稿第一位老先。
到後來自家出了個現世報,
那老紂的結果比老桀還憨。
現成成的天下送給周家坐,
不道個生受也沒賞過錢。
淨賠本倒拐上一個脖兒冷,
霎時間白牛犢變成了大紅犍。
這才是「漿了撈來水裡去,
一更裡荷包照樣兒穿1
這周朝的王業根莖裡旺,
你看他輩輩英雄都不差。
這才是栽竹成林後來的大,
到西伯方才發了個大粗芽。
可恨那說舌頭的殺才崇侯虎,
挑唆著紂王昏君把他拿。
打在南牢裡六七載,
受夠了那鐵鎖和銅枷。
多虧了散宜生定下胭粉計,
獻上個興周滅商的女嬌娃。
一霎時蛟龍頓斷了黃金鎖,
他敢就搖頭擺尾入煙霞。
更喜的提調兩陝新掛印,
駕前裡左排鉞斧右金瓜。
他生下了兒子一百個,
那一個是個善菩薩?
不消說長子武王是聖主,
就是他令弟周公也是個通家。
渭水打獵作了好夢,
添上個慣戰能征的姜子牙。
兒媳婦娶了邑姜女,
繡房裡習就奪槊並滾叉。
到於今有名頭的婦人稱「十亂」,
就是孔聖人的書本也把他誇。
他爺們晝夜鋪排著行仁政,
那紂王還閉著倆瞎眼在黑影裡爬。
多少年軟刀子割頭不知死,
直等到太白旗懸才把口吧!
老紂王倘然留得一口氣,
他還有七十萬雄兵怎肯安寧?
萬一間黃金鉞斧折了刃,
周武王,只怕你甲子日回不得孟津城!
再加上二叔保住武庚的駕,
朝歌地重新紮起了商家營。
姜太公殺花老眼溜了陣,
護駕軍三千喪上命殘生。
小武庚作起一輩中興主,
誅殺逆臣屠了鎬京。
監殷的先討過周公的罪,
撇下那新鮮紅鞋穿不成。
淨弄的火老鴉落屋沒有正講,
河崖上兩場瞎關了兵。
到其間武王縱有千張嘴,
誰是誰非也說不分明!
(所以武王就下了個毒手,一刀斫下紂王的頭來……)
都說是「無道昏君合該死1
把一個新殿龍爺稱又尊。
全不念六百年的故主該饒命,
都說「這新皇帝的處分快活煞人1
這個說:「沒眼色的餓莩你叩的什麼馬?」
那個說:「干捨命的忠臣你剖的什麼心?」
這個說:「你看那白鬍子的元帥好氣概1
那個說:「有孝行的君王還載著個木父親1
滿街上拖男領女去領鉅橋的粟,
後宮裡秀女佳人都跟了虎賁。
給了他個泰山壓頂沒有躲閃,
直殺的血流漂杵堵了城門。
眼見他一刀兩斷君臣定,
他可才穩坐在龍床不用動身。
靈長自古數周朝,
王跡東遷漸漸消。
周天子二衙管不著堂上的事,
空守著幾個破鼎惹氣淘。
春秋出頭有二十國,
一霎時七雄割據把兵鏖。
這其間孔孟周流跑殺馬,
須知道不時行的文章誰家瞧?
陝西的秦家得了風水,
他那蠶食方法起的心高。
那知道異人返國著了道,
又被個姓呂的光棍頂了包。
他只說化家為國王作了帝,
而其實是以呂易嬴李代了桃。
原來這雜種羔子沒有長進,
小胡亥忤逆賊達又是禍苗。
老始皇欹在靈床沒眼淚,
假遺詔逼殺他親哥犯了天條。
望夷宮雖然沒曾得好死,
論還賬還不夠個利錢梢!
到後來楚漢爭鋒換了世界,
那劉邦是一個龍胎自然不糙。
「一杯羹」說的好風涼話,
要把他親娘的漢子使滾油熬。
烏江逼死他盟兄弟,
就是那座下的烏騅也解哀號。
這是個白丁起手新興樣,
把一個自古山河被他生掏。
最可笑呂後本是他結髮婦,
是怎麼又看上個姓審的郎君和他私交!
平日家挺腰大肚裝好漢,
到這時鱉星照命可也難逃。
中間裡王莽掛起一面新家的匾,
可憐他四百年炎祚斬斷了腰。
那老賊好像轉世報仇的白蛇怪,
還了他當初道上那一刀。
幸虧了南陽劉秀起了義,
感動的二十八宿下天曹。
逐日家東征西討復了漢業,
譬如那冷了火的鍋底兩番燒。
不數傳到了桓靈就活倒運,
又出個瞅相應的曹瞞長饞癆。
他娘們寡婦孤兒受夠了氣,
臨末了一塊喘氣的木頭他還不饒!
小助興桃園又得了個中山的後,
劉先主他死掙白纏要創一遭。
雖然是甘蔗到頭沒大滋味,
你看他魚水君臣倒也情意高。
且莫說關張義氣臥龍的品,
就是那風流常山是何等英豪!
空使殺英雄沒撈著塊中原土,
這才是命裡不該枉費勞。
可恨那論成敗的肉眼說現成話,
胡褒貶那六出祁山的不曉六韜。
出茅廬生致了一個三分鼎,
似這樣難得的王佐遠勝管蕭。
倒不如俺這捶皮的江湖替他吐口氣,
當街上借得漁陽大鼓敲。
曹操當年相漢時,
欺他寡婦與孤兒。
全不管「行下春風有秋雨」,
到後來他的寡婦孤兒又被人欺。
我想那老賊一生得意沒弄好臉,
他自從大破劉表就喜〔角者〕了脂。
下江東詐稱雄兵一百萬,
中軍帳還打著桿漢家旗。
赤壁鏖兵把鼻兒扛,
你拖著桿長槍賦的什麼詩?
倒惹得一把火燎光了鬍子嘴,
華容道幾乎弄成個脖兒齊!
從今後打去興頭沒了陽氣,
那銅雀台上到底也沒撈著喬家他二姨。
到臨死賣履分香丟盡了丑,
原是個老婆隊裡磣東西!
始終是教導他那小賊根子篡了位,
他學那文王的伎倆好不蹺蹊!
常言道「狗吃蒺藜病在後」,
準備著你出水方知兩腿泥。
他作了場奸雄又照出個影,
照樣的來了一個司馬師。
活像是門神的印板只分了個左右,
你看他照樣的披掛不差一絲。
年年五丈起秋風,
銅雀台荒一望空。
臥龍已沒曹瞞就滅,
那黃鬍子好漢又撇下江東!
三分割據周了花甲,
又顯著司馬家爺們弄神通。
晉武帝為君也道是「受了禪」,
合著那曹丕的行徑一樣同!
這不是從前說的個鐵板數,
就像那打骰子的湊巧拼了烘。
眼看著晉家的江山又打個兩起,
不多時把個刀把給了劉聰。
只見他油鍋裡的螃蟹支不住,
沒行李的蠍子就往南蹦。
巧機關小吏通姦牛換了馬,
大翻案白版登舟蛇做了龍。
次後來糊里糊塗又挨了幾日,
教一個掃槽的劉裕餅捲了蔥。
這又是五代干戈起了手,
可憐見大地生靈戰血紅!
南朝創業起劉郎,
販鞋的光棍手段強。
他龍行虎步生成的貴,
是怎麼好幾輩的八字都犯刑場?
那江山似吃酒巡杯排門轉,
頭一個是齊來第二個是梁。
姓蕭的他一筆寫不出兩個字,
一般的狠心毒口似豺狼。
那蕭衍有學問的英雄偏收了侯景,
不料他是掘尾巴的惡狗亂了朝綱!
在台城餓斷了肝花想口蜜水,
一輩子幹念些彌陀瞎燒了香。
陳霸先陰謀弱主篡了位,
隋楊堅害了他外甥才起了家。
東宮裡楊廣殺了父,
積作的揚州看花把命化。
六十四處刀兵動,
改元建號亂如麻。
統前後混了一百九十單八載,
大唐天子才主了中華。
大唐傳國二十輩,
算來有國卻無家。
教他爹亂了宮人製作著反,
只這開手一著便不佳。
玄武門謀殺建成和元吉,
全不念一母同胞兄弟仨!
貪戀著巢剌王的妃子容顏好,
難為他兄弟的炕頭怎樣去扒!
縱然有十大功勞遮羞臉,
這件事比鱉不如還低一扎!
不轉眼則天戴了沖天帽,
沒志氣的中宗又是個呆巴。
唐明皇雖是平了韋後的亂,
他自己的腔像也難把口誇。
洗兒錢親自遞在楊妃手,
赤條條的祿山學打哇哇。
最可恨碭山賊子坐了御座,
只有個殿下的猢猻摑他幾摑!
從此後朱溫家爺們滅了人理,
落了個扒灰賊頭血染沙。
沙陀將又做了唐皇帝,
不轉眼生鐵又在火灰上爬。
石敬瑭奪了他丈人的碗,
倒踏門的女婿靠著嬌娃。
李三娘的漢子又做了劉高祖,
咬臍郎登極忒也軟匝。
郭雀兒的兵來擋不住,
把一個後漢的江山又白送給他。
姑夫的家業又落在他妻侄手,
柴世宗販傘的螟蛉倒不差。
五代八君轉眼過,
日光摩蕩又屬了趙家。
陳橋兵變道的是「禪了位」,
那柴家的孩子他懂的什麼?
你看他作張作致裝沒事,
可不知好湊手的黃袍那裡拿?
「有大志」說出得意話,
那個撒氣的筒子吃虧他媽!
讓天下依從老婆口,
淨落得燭影斧聲響嗑叉!
此後來二支承襲偏興旺,
可憐那長支的癡兒活活嚇殺。
你看那遠在兒孫又報應,
五國城捉去的是誰的根芽?
康王南渡嚇破了膽,
花椒樹上的螳螂爪兒麻。
他爹娘受罪全不管,
干操心的忠臣嘔血蠱了瘡疤。
十二道金牌害了岳武穆,
那講和的秦檜他不打死蛇。
這其間雄赳赳的契丹阿骨打,
翻江攪海又亂如麻。
三百年的江山倒受了二百年的氣,
那掉嘴的文章當不了廝殺!
滿朝裡咬文嚼字使干了口,
鐵桶似的乾坤半邊塌。
臨末了一個好躲難的杭州又失了守,
教人家擔頭插盡江南花!
文天祥腳不著地全沒用,
陸秀夫死葬魚腹當了什麼?
說不盡大宋無寸乾淨土,
你看那一個漢寢唐陵不是棲鴉?
從今後鐵木真的後代又交著好運,
他在那斡難河上發了渣。
元世祖建都直隸省,
把一個花花世界喝了甜茶。
看他八十八年也只是閏了個大月,
那順帝又是不愛好窩的癩蛤螅
這正是有福的妨了沒福的去,
眼見這皇覺寺的好漢又主了中華。
接前文再講上一輩新今古,
明太祖那樣開國賢君古也不多。
真天子生來不是和尚料,
出廟門便有些英雄入網羅。
不光是徐、常、沐、鄧稱猛將,
早有個軍師劉基賽過蕭何。
駕坐南京正了大統,
龍蟠虎踞掌山河。
這就該世世的平安享富貴,
誰料他本門的骨肉起干戈!
四子燕王原不是一把本分手,
生逼個幼主逃生作頭陀。
莫不是皇覺寺為僧沒會了願?
又教他長孫行腳歷坎坷!
三十年的殺運忒苦惱,
宰割了些義士忠臣似鴨鵝。
鐵鉉死守濟南府,
還坑上一對女嬌娥。
古板正傳的方孝儒,
金鑾殿上把孝棒兒拖。
血瀝瀝十族拐上了朋友,
是他那世裡燒了棘子乖了鍋!
次後來景清報仇天又不許,
只急得張草楦的人皮手干搓!
到英宗命該充軍道是「北狩」,
也用不著那三聲大炮二棒鑼。
這幾年他兄弟為君翻〔火專〕餅,
淨贅上個有經濟的于謙死在漫坡!
正德無兒取了嘉靖,
又殺了些好人干天和。
天啟朝又出了個不男不女二尾子貨,
和那奶母子客氏滾成窩。
崇禎爺他掃除奸黨行好政,
實指望整理乾坤免風波。
誰知道彰義門開大事去,
那煤山上的結果那裡揣摩?
莫不是他強梁的老祖陰騭少,
活該在龍子龍孫受折磨!
更出奇真武爺顯聖供養的好,
一般的披散著發赤著腳。
為什麼說到這裡便住了手?
只恐怕你鐵打的心腸也淚如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