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早折仙桂枝,筆花五彩開鳳池。
蓬萊之仙直奎璧,近侍九重天咫尺。
永樂聖人臨御初,鞠躬稽首陳嘉謨。
仁宗監國文華殿,左右謀猷共群彥。
朕承大寶君萬方,相與共理資賢良。
傾心寫情任舊老,而卿引疾先還鄉。
五歷星霜復相見,霜須蕭蕭秋滿面。
是時朝旭光升紫殿明,相對清言良慰情。
留之累月未盡意,歸心又欲東南征。
太液清泠涵碧藻,楊柳芙蓉相映好。
鳧珝皞鳷弄清波,紫霧紅雲拂瓊島。
芳餚在俎酒在壺,工歌《鹿鳴》續《白駒》。
君臣大義士所重,心雖庭闕身江湖。
雁蕩峰高高不極,中有謝公舊遊跡。
采芝斸苓可長年,應在天南憶天北。
廬陵間氣歐陽公,宗主文脈魁蘭宮。
給紀詔來簡眷濃,職居館閣譽望攏
聖明天子是仁宗,拔賢招俊萃群工。
希文何為去匆匆,諫官不言祗蔽蒙。
惟公壁立秉精忠,獨抱鯾論心忡忡。
顯責若訥極匪躬,飄然夷陵凜高風。
高風凜冽誰能同,地靈人傑國不空。
魁名自見六一翁,翱翔天祿名尤崇。
忠肝義膽何其雄,憤彼陰邪後內訌。
崇論宏議要力攻,責彼諫者達四聰。
摧奸擊佞深有功,吁嗟眾目昏如蒙。
劃然見此光瞳瞳,吁嗟眾耳塞如聾。
轟然聞此聲渢渢,丹心一片對穹窿。
名齊歐老壓岱宗,賴有諫臣鑒由中。
賢相意與公議融,全名不作夷陵窮。
公心豈計窮與通,使我躍起激懦衷。
賢哉兩魁碩且洪,仁山突兀文水淙。
維揚禹九州,淮南唐四鎮。
地據江海沖,星占楚吳分。
五季劇荒擾,我朝夷僭閏。
督府時稱雄,守帥選常遴。
由來竹符使,莫匪邦家聞。
其間九賢者,尤推萬人浚
太原文章伯,師友淵源濬。
五事陳便宜,七制推典訓。
屢薦官雖崇,三已色無慍。
岐公老藩朝,惠愛浹吳晉。
薦士言有味,偃兵功不陳。
鼎飪方燮和,丘園終委順。
哉文肅公,生遘休明運。
三朝翰墨工,二府謀猷奮。
道卷任推遷,名全蔑緇磷。
鄭公梁棟才,天質璆琳韻。
大筆弟兄同,萬事朝廷問。
徊翔極宰樞,終始無疵吝。
仁宗初倦勤,魏公復來覲。
堂堂真相尊,謇謇嘉言進。
十字篆勳勞,大烝報忠藎。
樂安予舊館,早歲窺牆仞。
儒林仰宗工,政府發閎論。
雖無鼎銘勳,卻有書傳信。
吾友仲邍父,利器發硎刃。
論經鄙章句,縱辨摧凌誶。
經緯夙志違,風流壯年荊
文武惟秀公,將相紆雙櫻
入輔復出藩,撫淮兼帥潤。
憶昔獲攀稽,後來嘗慕藺。
司空一代宗,累葉清風振。
繼父漢韋平,致君古堯舜。
時歎人云亡,上嗟天不憖。
昔人企前修,景行仰高峻。
聲氣或相同,古遠視猶近。
馬遷稱晏嬰,羊祜交陸遜。
異代思執鞭,仇鄰通饋餫。
粵予望諸賢,先後來茲郡。
既非鎮俗才,仍抱終天釁。
砂礫自澄汰,鉛鏌殊銛鈍。
將書名在石,終慚駑附駿。
前人固難追,遺德猶可徇。
鞭後志良勤,思齊言亦訒。
顏{左右典}章在懷,年侵霜滿鬢。
俛仰復奚為,茲焉俟嘉遁。
披袞才憑幾,躋階忽受同。
哀文鋪帝業,謚冊講仁功。
竭蹶趨群後,號咷動兩宮。
銘旌來鞏洛,萬里卷悲風。
於穆仁祖,寵綏萬方。
執競英孝,迄用成康。
圖徽寮冊,有烈其光。
庶幾億載,興天無疆。
英明如藝祖,慈厚類仁宗。
民隱深憂惻,天驕入益容。
前芳嘗北指,鳴鏑自回功。
戢動皆時當,居然八政農。
史祝周壇日,人憂杞國時。
飲池無善效,頮水有遺辭。
仙伏朝三後,蕃儀集四夷。
從今河與洛,長瀉鳳台悲。
同執群方至,因山十月催。
永違天日表,空有肺肝摧。
帳殿流蘇卷,鈴歌薤露哀。
宮中垂曉軔,西去不更回。
廣輪三萬里聲明,四海謳歌號太平。
恭已愛慈同漢景,息民寬厚似周成。
九郊上帝天和應,載饗明堂孝意精。
惟有升中獨謙德,只應留待嗣君行。
平昔傳清蹕,金輿下紫宸。
忽從滄海宴,遂隔屬車塵。
劍落橋山夜,衣留漢廟春。
東廂朝聖子,絕慟見群臣。
先帝親收十五人,(仁宗朝賢良十五人,今惟富鄭公、張宣徽、錢純老及余與舍弟在耳。
)四方爭看擊鵬鶤。
如君才業真堪用,顧我衰遲不足論。
出處升沉十年後,死生契闊幾人存。
他時京口尋遺跡,宿草猶應有淚痕。
聖運一千載,君臨四十春。
寶圖先與子,妙斷獨如神。
瑞表虛南極,哀聲動北辰。
天鐘堯舜性,廟號訖稱仁。
曾從西池幸,宮花落未希
日隨黃繖轉,雲繞赭袍飛。
臨水樓台在,傷心歌管非。
都門舊行處,卻望壽山歸。
浮世期雲盡,清都位欲傳。
秉珪徒請命,脫躧遂登仙。
遺澤流天下,重光照柩前。
幾時來甲觀,更待一千年。
四十載居尊,勤勞滌化源。
精禋敦舜孝,至治布堯言。
武尚包戈節,刑寬解綱恩。
遺弓初奉諱,雨淚遍乾坤。
維聖肆筆根於天,神蹤合作皆自然。
勁腴華實無以偏,春秋雖富力已全。
天禧資善環琦園,隻字落紙時爭傳。
煌煌翰墨二百年,傳家曾是金鑾仙。
渡江文獻仍中原,繄臣何人望奎躔。
欲知付受須瞻前,印以忠孝錢家錢。
慈儉身先治道間,未嘗論罰不從寬。
成功日比堯年盛,與子人知夏鼎安。
憑幾遺音傷萬古,抱弓銜恨泣千官。
昭陵柏老伊川竭,宮掖三千淚始乾。
聲教中原泰,恩仁萬國臨。
憂勤符帝夢,付與得天心。
簫吹凝寒氣,雲山斂夕陰。
還期千載後,歌頌莫知深。
神鼎猶烘藥,夷槃已實冰。
留恩均器服,下詔約山陵。
影殿虛綈幾,皇堂掩漆燈。
蕭蕭柏城下,空有暮雲凝。
仁宗朝以制策登科者十五人,軾忝冒時,尚有富彥國、張安道、錢子飛、吳長文、夏公酉、陳令舉、錢醇老、王中父並軾與家弟轍,九人存焉。
其後十有五年,哭中父於密州,作詩吊之,則子飛、長文、令舉歿矣。
又八年,軾自黃州量移汝海,與中父之子沇之相遇於京口,相持而泣,則十五人者獨三人存耳,蓋安道及軾與家弟而已,嗚呼悲夫。
乃復次前韻,以遺沇之,時沇之亦以罪謫,家於錢塘雲。
生芻不獨比前人,束稿端能廢謝鯤。
子達想無身後念,吾衰不復夢中論。
已知毅豹為均死,未識荊凡定孰存。
堪笑東坡癡鈍老,區區猶記刻舟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