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翬的簡介和代表作
劉子翬(一一○一~一一四七)字彥沖,自號病翁,崇安人,有「屏山全集」。他也是位道學家或理學家,宋代最大的道學家朱熹就是他的門生。批評家認為道學是「作詩第一對脖,在講宋詩──還有明詩──的時候,也許應該提一下這個問題。哲學家對詩歌的排斥和敵視在歷史上原是常事,西洋美學史一開頭就接觸到柏拉圖所謂「詩歌和哲學之間的舊仇宿怨」,但是宋代道學家對詩歌的態度特別微妙。
程頤說:「作文害道」,文章是「悱優」;又說:「學詩用功甚妨事」,像杜甫的寫景名句都是「閒言語,道他做甚1輕輕兩句話變了成文的法律,嚇得人家作不成詩文。不但道學家像朱熹要說:「頃以多言害道,絕不作詩」,甚至七十八天裡做一百首詩的陸游也一再警告自己說:「文詞終與道相妨」,「文詞害道第一事,子能去之其庶幾1當然也有反駁的人。不過這種清規戒律根本上行不通。詩依然一首又一首的作個無休無歇,妙的是歪詩惡詩反而因此增添,就出於反對作詩的道學家的手筆。因為道學家還是手癢癢的要作幾首詩的,前門攆走的詩歌會從後窗裡爬進來,只添了些狼狽的形狀。就像程頤罷,他剛說完作詩「害事」,馬上引一首自己作的「謝王子真」七絕;又像朱熹罷,他剛說「絕不作詩」,忙忙「蓋不得已而言」的來了一首「讀『大學』『誠意』章有感」五古。也許這不算言行不符,因為道學家作的有時簡直不是詩。形式上用功夫既然要「害道」,那末就可以粗製濫造,所謂:「自知無紀律,安得謂之詩?或者:「平生意思春風裡,信手題詩不用工。內容抒情寫景既然是「閒言語」,那末就得借講道學的藉口來吟詩或者借吟詩的機會來講道學,遊玩的詩要根據「周禮」來肯定山水,賞月的詩要發揮「易經」來否定月亮,看海棠的詩要分析主觀嗜好和客觀事物。結果就像劉克莊所說:「近世貴理學而賤詩,間有篇永,率是語錄講義之押韻者耳。道學家要把宇宙和人生的一切現象安排總括起來,而在他的理論系統裡沒有文學的地位,那彷彿造屋千間,缺了一間;他排斥了文學而又去寫文學作品,那彷彿家裡有屋子千間而上鄰家去睡午覺;寫了文學作品而藉口說反正寫得不好,所以並沒有「害道」,那彷彿說自己只在鄰居的屋簷下打個地鋪,並沒有升堂入室,所以還算得睡在家裡。這樣,他自以為把矛盾統一了。
北宋中葉以後,道學家的聲勢愈來愈浩大;南宋前期雖然政府幾次三番下令禁止,並不能阻擋道學的流行和減削它的聲望。不管道學家是無能力而寫不好詩或者是有原則的不寫好詩,他們那種迂腐粗糙的詩開了一個特殊風氣,影響到許多詩人。有名的像黃庭堅、賀鑄、陸游、辛棄疾還有劉克莊本人都寫了些「講義語錄之押韻者」,小家像吳錫疇、吳龍翰、陳傑、陳起、宋自適、毛珝、羅與之等等也是這樣。就像描摹道學家醜態的周密也免不了寫這一類的詩,甚於取個「草窗」的筆名,還是根據周敦頤和程顥等道學家不拔掉窗前野草的故事。又像朱淑真這樣一位工愁善怨的女詩人,也有時候會在詩裡做出岸然道貌,放射出濃郁的「頭巾氣」;有人講她是朱熹的侄女兒,那句查無實據的歷史傳說倒也不失為含有真理的文學批評。
假如一位道學家的詩集裡,「講義語錄」的比例還不大,肯容許些「閒言語」,他就算得道學家中間的大詩人,例如朱熹。劉子翬卻是詩人裡的一位道學家,並非只在道學家裡充個詩人。他沾染「講義語錄」的習氣最少,就是講心理學倫理學的時候,也能夠用鮮明的比喻,使抽像的東西有了形象。極口鄙棄道學家作詩的人也不得不說:「皋比若道多陳腐,請誦屏山集裡詩」。他跟曾幾、呂本中、韓駒等人唱和,而並不學江西派,風格很明朗豪爽,尤其是那些憤慨國事的作品。
--錢鍾書<宋詩選注>
宋朝 詩人 劉子翬的介紹 補充[2]
劉子翬(一一○一~一一四七)字彥沖,自號病翁,崇安人,有「屏山全集」。他也是位道學家或理學家,宋代最大的道學家朱熹就是他的門生。批評家認為道學是「作詩第一對脖,在講宋詩──還有明詩──的時候,也許應該提一下這個問題。哲學家對詩歌的排斥和敵視在歷史上原是常事,西洋美學史一開頭就接觸到柏拉圖所謂「詩歌和哲學之間的舊仇宿怨」,但是宋代道學家對詩歌的態度特別微妙。
程頤說:「作文害道」,文章是「悱優」;又說:「學詩用功甚妨事」,像杜甫的寫景名句都是「閒言語,道他做甚1輕輕兩句話變了成文的法律,嚇得人家作不成詩文。不但道學家像朱熹要說:「頃以多言害道,絕不作詩」,甚至七十八天裡做一百首詩的陸游也一再警告自己說:「文詞終與道相妨」,「文詞害道第一事,子能去之其庶幾1當然也有反駁的人。不過這種清規戒律根本上行不通。詩依然一首又一首的作個無休無歇,妙的是歪詩惡詩反而因此增添,就出於反對作詩的道學家的手筆。因為道學家還是手癢癢的要作幾首詩的,前門攆走的詩歌會從後窗裡爬進來,只添了些狼狽的形狀。就像程頤罷,他剛說完作詩「害事」,馬上引一首自己作的「謝王子真」七絕;又像朱熹罷,他剛說「絕不作詩」,忙忙「蓋不得已而言」的來了一首「讀『大學』『誠意』章有感」五古。也許這不算言行不符,因為道學家作的有時簡直不是詩。形式上用功夫既然要「害道」,那末就可以粗製濫造,所謂:「自知無紀律,安得謂之詩?或者:「平生意思春風裡,信手題詩不用工。內容抒情寫景既然是「閒言語」,那末就得借講道學的藉口來吟詩或者借吟詩的機會來講道學,遊玩的詩要根據「周禮」來肯定山水,賞月的詩要發揮「易經」來否定月亮,看海棠的詩要分析主觀嗜好和客觀事物。結果就像劉克莊所說:「近世貴理學而賤詩,間有篇永,率是語錄講義之押韻者耳。道學家要把宇宙和人生的一切現象安排總括起來,而在他的理論系統裡沒有文學的地位,那彷彿造屋千間,缺了一間;他排斥了文學而又去寫文學作品,那彷彿家裡有屋子千間而上鄰家去睡午覺;寫了文學作品而藉口說反正寫得不好,所以並沒有「害道」,那彷彿說自己只在鄰居的屋簷下打個地鋪,並沒有升堂入室,所以還算得睡在家裡。這樣,他自以為把矛盾統一了。
北宋中葉以後,道學家的聲勢愈來愈浩大;南宋前期雖然政府幾次三番下令禁止,並不能阻擋道學的流行和減削它的聲望。不管道學家是無能力而寫不好詩或者是有原則的不寫好詩,他們那種迂腐粗糙的詩開了一個特殊風氣,影響到許多詩人。有名的像黃庭堅、賀鑄、陸游、辛棄疾還有劉克莊本人都寫了些「講義語錄之押韻者」,小家像吳錫疇、吳龍翰、陳傑、陳起、宋自適、毛珝、羅與之等等也是這樣。就像描摹道學家醜態的周密也免不了寫這一類的詩,甚於取個「草窗」的筆名,還是根據周敦頤和程顥等道學家不拔掉窗前野草的故事。又像朱淑真這樣一位工愁善怨的女詩人,也有時候會在詩裡做出岸然道貌,放射出濃郁的「頭巾氣」;有人講她是朱熹的侄女兒,那句查無實據的歷史傳說倒也不失為含有真理的文學批評。
假如一位道學家的詩集裡,「講義語錄」的比例還不大,肯容許些「閒言語」,他就算得道學家中間的大詩人,例如朱熹。劉子翬卻是詩人裡的一位道學家,並非只在道學家裡充個詩人。他沾染「講義語錄」的習氣最少,就是講心理學倫理學的時候,也能夠用鮮明的比喻,使抽像的東西有了形象。極口鄙棄道學家作詩的人也不得不說:「皋比若道多陳腐,請誦屏山集裡詩」。他跟曾幾、呂本中、韓駒等人唱和,而並不學江西派,風格很明朗豪爽,尤其是那些憤慨國事的作品。
--錢鍾書<宋詩選注>
問宋朝 詩人 劉子翬的代表作 有哪些?
答宋朝 詩人 劉子翬的代表作 包括:
《次韻白水雪梅二詩》《汴京紀事二十首》《和士特栽果十首·橘》《論俗十二首》《病中賞梅贈元晦老友》《次韻明仲幽居春來十首》《致明贈茯苓如嬰孩狀以詩為報》《法石見李漢老參政》《書齋十詠·燈檠》《九日登北山》。
問劉子翬是哪個朝代的人?
答劉子翬 是 宋朝 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