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中香菱為何會得干血症?背後隱藏了什麼真相
「閣中帝子今何在,檻外長江空自流」,遙望歷史的河流,感受歷史的滄桑,和紅樓夢網小編一起走進瞭解香菱的故事。
香菱是甄士隱的女兒,四歲跟著家人去看花燈被拐子拐走,後來被薛蟠強行從馮淵手裡搶到薛家,就是給薛蟠做小妾。從故事發生到薛蟠娶妻夏金桂,從時間跨度上看,差不多有十年的時間。
令人感到非常不解的是,香菱竟然從未有過一次身孕,這是極其不正常的。小說對香菱這個方面的確有過一段文字的描述,《紅樓夢》八十回有寫道:
本來怯弱,雖在薛蟠房中幾年,皆有血分中有病,是以並無胎孕。今復加以氣怒傷感,內外折挫不堪,竟釀成干血之症,日漸羸廋作燒,飲食懶進,請醫珍視服藥亦不校驗。
用今天的話說,香菱這就是得了婦科病了,干血,其實就是月經不調,和王熙鳳得的血山崩正相反,有點類似於少經甚至無月經。這樣的身體狀況,怎麼可能懷得了孕呢?
女人得了婦科病,基本上都是因為男人的原因。也就是說,香菱得的這個干血之症,真正需要為此負責任的,是薛蟠。
其實就在《紅樓夢》開篇不久的第九回,就對薛蟠其人的情慾問題給出了交代:
原來薛蟠自來王夫人處住後,便知有一家學,學中廣有青年子弟,不免偶動了龍陽之興……只圖結交些契弟……
薛蟠在賈府家學裡算是很有收穫的,圖他有錢屈身於他的就有金榮、香憐、玉愛等幾個小學生。賈代儒一介腐儒,把自己的孫子賈瑞尚且教育得不堪,家學裡的問題他基本上看不見,薛蟠的到來算是攪和得賈氏學堂更加烏煙瘴氣了。
曹雪芹大力批判的,是那些看上去身份高貴,卻行為不堪的男人們,比如賈珍、賈赦、賈璉之流。賈璉,他是皮膚濫淫的代表人物,若和薛蟠比,至少賈璉凡事還是比較認真的,他找多姑娘、鮑二家的,問題是這兩個人巴不得找上賈璉呢,賈璉從不禍害良家婦女,他找女人,大家都是兩廂情願,各取所需。他對待尤二姐,甚至還能看到些許的真情,結果雖說糟糕,但賈璉的本意是負責任的,就連小姨子尤三姐,他都是上心有責任心的。這些方面,比起薛蟠的一時興起,也算是有人性,有底線的了。
薛蟠的私生活比起賈府的男人們,更加的不堪,他覬覦柳湘蓮不得,反被打了個臭死;他早就對蔣玉菡懷有不軌之心,只是蔣玉菡正眼也不看他一眼。除了這兩個,其他的伶人,薛蟠一定經常得手,他之所以敢找柳湘蓮,就是認定自己有錢就無所不能,這種你情我願的事,他應該經得多了。
斷袖的事沒少干,薛蟠一樣的眠花臥柳,馮紫英家宴上,他和錦香院的妓女雲兒就是老相知,兩個人打情罵俏,輕車熟路。這也只是冰山一角,為的是說明薛蟠這個人平日裡,所幹不過就是這等勾當。
跟了薛蟠這樣的人,是香菱此生最大的劫難,薛蟠的行酒令說的貼切:「女兒悲,嫁了個丈夫是烏龜」。這一句就是形容香菱。在許多的語境裡,「烏龜」就是王八蛋、混賬之意。
香菱出身在甄士隱家這樣的書香門第,她成年後,有一段大觀園裡生活的經歷,一旦有了可以追夢的可能,立刻被大觀園詩社所吸引,她學詩、作詩到廢寢忘食,連等級觀念強烈的探春都表示要下帖子請香菱入詩社。紅樓女兒個個會作詩,但真正把詩當做自己生命不可分割一部分的,除了林黛玉,就是一個香菱。從這個細節就能感知,曹雪芹對香菱的坐標定位。金陵十二釵副冊,香菱位列第一,完美的薛寶琴,結局不錯的邢岫煙,國子監祭酒家的小姐李紋李綺,均列在其後,就更能說明問題了。
香菱的花名簽為「連理枝頭花正開」,這是宋代女詩人朱淑真《落花》裡的一句,她的《斷腸集》不知引起多少閨怨女子的共鳴,斷腸,顧名思義,是作者抒發自己人生悲慘際遇的總集,朱淑真平生最大的悲哀是嫁給了一個粗俗不堪的丈夫,不但夫妻之間毫無共同志趣,朱淑真大部分的詩作都毀於其手。正因為此,其的作品才傳世的少之又少。用朱淑真代表作裡的一句詩來概括香菱,其實就是在講,香菱的命運非常的雷同於朱淑真,都是因為一個男人而毀掉了整個的人生。
夫為妻綱,嫁一個不堪的男人,是封建社會女性一生的悲劇。今天的女性可以有空間發展自己,也可以擺脫男性活出自己獨立的人生,可是《紅樓夢》時代的女性不行,她們連大門都出不去,命運為她們安排了什麼樣的丈夫,剩下的,也只能聽從於命運的安排了。香菱不幸甚重,遭遇薛蟠,別說是干血漸衰而亡,就是得了再嚴重的毛病,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