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砂鑼裡落盛油,生菜還他蘿蔔頭。
但看來年正月半,家家門首掛燈毬。
蘿蔔頭禪聒噪人,霜刀累切了無痕。
自古不通人咬嚼,只容衲子鶻崙吞。
歲舊年新,夜暗晝明,
未嘗移易。日遷月化,
山表水綠,依舊尋常。
小盡二十九,大盡三十日,
也是鎮蘿蔔,漢地生薑。
不可以智知,金剛手把八稜槌。
不可以識識,鎮州出個大蘿蔔。
不可以語言造,山禽聚集啼清曉。
不可以寂默通,赤眼烏龜吞大蟲。
燒香草舍蚊煙,禮拜不兒匍匐。
楊岐頂上握拳,何似鎮州蘿蔔。
噫,有年無德。
鎮州蘿蔔從來大,青州布家斤兩明。
衲子聚頭求的旨,卻似蚊虻咬鐵釘。
一尺水,一丈波,妙高峰頂笑呵呵。
七步周行渾屬我,不妨閒唱太平歌。
靈利漢,不消多,法門廣大遍周沙。
若能當處分明了,只在如今一剎那。
莫求真,休覓假,真假中間都放下。
晃晃威光爍太虛,不知誰是知音者。
贊不欣,徒說謗,三際無心俱掃蕩。
正體堂堂一物無,是佛是魔俱一棒。
小根聞說暗攢眉,繩上生蛇又更疑。
撥轉面前關棙子,只許當人獨自知。
阿呵呵,大圓覺,流出菩提遍寥廓。
鬼面神頭幾百般,無瑕鏡裡皆消卻。
君不見覿面相逢機掣電,
直饒天眼不能觀,點著不來真死漢。
勸君參,參徹靈明自己禪。
善財不用南方去,黑白分明在目前。
勸君信,信心戰退魔軍陣。
此是華嚴最上乘,森羅萬象皆相應。
勸君修,六門通達任優遊。
寒山拾得才相見,指點豐干哂未休。
火風催,四山逼,那時要見君端的。
有個真空解脫門,千眼大悲何處覓。
有時放,有時收,唯有知音暗點頭。
杏華村裡如相見,跳出溈山水牯牛。
有時喜,有時嗔,無位真人迸面門。
慇勤為說西來意,暮樓鐘鼓月黃昏。
有時唱,有時歌,顛言倒語不奈何。
聲聲盡出孃生口,不屬宮商一任他。
有時默,有時笑,懵懂鐵鎚無孔竅。
輕輕觸著便無明,只這無明元是道。
有時行,有時坐,露影藏身成兩個。
不獨張三會打油,細觀李四能推磨。
無縫塔,見無因,巍巍本自隱深雲。
國師樣子應難造,不覺鋒稜露一層。
無底缽,手中擎,百千沙界裡頭盛。
大庾嶺頭提不起,都緣著力太多生。
沒底船,不曾漏,千里雪浪皆能透。
只憑一個把稍人,誰管狂風連地吼。
無鑐鎖,孰安排,鎖斷重關絕往來。
巨靈抬手空勞力,唯有無心便得開。
無毫拂,是何物,擊碎狐疑山鬼屈。
一喝唯言三日聾,誰憐大辯翻成訥。
無孔笛,最難吹,角徵宮商和不齊。
有時品起無生曲,截斷行雲不敢飛。
無根樹,直侵雲,枝條郁密蓋乾坤。
劫火洞然燒不得,利刀斬處亦無痕。
無面目,擔板漢,玩水遊山無侶伴。
迦葉門前倒剎竿,文殊劍上全身現。
日面佛,乾屎橛,八兩半斤誰辨別。
七斤衫子恰相當,鎮州休更秤蘿蔔。
野鴨飛,鸞對舞,三個孩兒抱華鼓。
趙老曾看半藏經,靈雲一見桃華悟。
真實語,報君知,不用思量不用疑。
春來決定千華秀,冬盡長天片雪飛。
頭頭漏洩真消息,那個休心辨端的。
眼橫鼻直一般般,不離當處休尋覓。
古佛言,祖師說,千聖路頭同一舌。
他日人天匝地來,那時方表而今決。
參見南泉王老師,鎮州蘿蔔更無私。
拈來塞斷是非口,雪曲陽春非楚詞。
蘿蔔從來出鎮州,城南門外水東流。
饒君說得渾相似,須是親曾到地頭。
一止一切止,一動一切動。
入荒田不揀,信手拈來用。
昨日有人從西川來,卻得江東信。
說道趙州親見老南泉,鎮州蘿蔔三斤重。
廬陵米價百念升,趙州蘿蔔半千秤。
只麼郎當住持,洎合殃殺性命。
省不省,腦後更將楔釘。
錢塘多少富豪家,酒肉如山賞物華。
野老入城□□□,□蘿蔔菜臘梅花。
此兒話計口皮邊,點著風馳與電旋。
謾說鎮州蘿蔔大,何曾親見老南泉。
金吾馳騎東復西,督兵萬指平沙堤。
傳言築路拜新相,恐與九衢同一泥。
夜來上在蓬萊宿,手寫姓名符蘿蔔。
連詔黃門下北扉,趣草讚辭登力牧。
平明劍珮羅東閣,大字滿行書德業。
謁者長言告紫宸,感召一庭和氣合。
上心喜曰予良弼,未謝急宣令直筆。
群吏迎歸政事堂,指顧之間歌畫一。
午漏初移催入馬,寶帶盤腰印垂胯。
歸來冠蓋爛盈門,異口同音賀太平。
勿思惟,休造作,
展手開拳咄咄咄。隨意說,
任天真,鎮州蘿蔔重三斤。
堪笑老胡不知有,九年面壁太勞神。
鎮州出大蘿蔔頭,師資道合有來由。
觀音院裡安彌勒,東院西邊是趙州。
本元自性天真佛,一體無邊含萬物。
迷時只道有西天,悟來當甚乾蘿蔔。
不可毀,不可讚。
邇古迄今光燦爛。鎮州蘿蔔大三斤,
桶裹水兮缽裹飯。
鎮州出大蘿蔔,天下衲僧取則。
只知自古自今,爭辨鵠白烏黑。
賊賊,衲僧鼻孔曾拈得。
胡床一默,智游理窟。
偏正往來,離微出沒。
上下混成也二儀之根,去來平等也三世之則。
有時隨應諸塵,不可說似一物。
修證不無,污染不得。
震之東,兌之西,
離之南,坎之北。
青州布衫,鎮州蘿蔔。
當家行眼裡有筋,本色漢舌頭無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