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生為男兒身---探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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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不生為男兒身---探春

紅樓人物

紅樓的眾多女兒中,對黛玉是愛,對寶釵是畏,對迎春哀,對惜春是悲,對襲人是惡,對晴雯是憐,對紫娟是歎,對探春是敬。

做為一個庶出的女兒家,探春是除可卿之外唯一意識到賈府正在走向衰敗的人,每七十四回抄檢大觀園時說出了那樣一番震聾發潰的話,可惜沒有人重視一個女兒家的話。

      許多人都說探春很勢力,不親近自己的生母就算了,還幾次三番的當眾數落自己的母親,這實在是冤死了探丫頭。

大戶人家的規鉅,妾所生的孩子是跟著正房夫人的,喊正房夫人為親娘,自己的生母也和別人一樣喊做姨娘。趙姨娘是個地道的家生子,雖做了妾卻也只是半個主子的身份,探春與賈環卻是正經的主子身份,趙家其他人還是奴才身份,如趙國基雖是賈環的舅舅,但在環哥面前也是不敢做大的,也只是一個伺候的奴才。此其一。其二,大戶人家的孩子生下來很少吃親娘的母乳,都是由奶母餵養,在大一點的時候,奶媽麼麼們伺候教導,自己單有房子住,除晨昏定省外很少到父母身邊,而趙姨娘又沒有資格接受晨昏定省。可以說沒什麼感情。其三,這應該是最重要的原因,趙姨娘的為人行事實在讓人可惡,縱是讓人想親近也是不能的,一個庶出的女兒,家下人等本來就沒把她放在眼裡,如果自己行事在不尊重的話,更是讓人期到頭頂上了,如迎春。這一點,第五十五回中母女兩個的對話最能說的清楚。所以不能說探春勢力,只是她處處小心,太自尊自重了。

     探春的才華是不是薛林之下的,雖然每每三人在一起探春總是才不過她二人,但我認為她的才情智慧是可以與薛林持平,甚至在某些方面還高過她們。

    

       一,探春的字

       探春的字應該不是一般的好,書中沒有正面的讚過她的字,但從幾個側面不難看出她寫的一筆好字,第十八回元妃省親命眾姐妹做詩,一一看過後命探春以彩簽謄錄出來,第二十三回又是命探春抄錄生送入宮中,以元妃之尊,身邊有幾個字寫的好的人不足為奇,如果說想用自己家中人寫,那寶玉的字在書中是幾次受到誇讚的,可見探春的字又在其之上。另一回較細的說明是第四十回劉姥姥進大觀園,賈母帶她到處逛逛時,由她的眼中對探春的住處做了細描「當地放著一張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著各種名人法帖,並數十方寶硯,各色筆筒,筆海內插的筆如樹林一般。那一邊設著斗大的一個汝窯花囊,插著滿滿的一囊水晶球兒的白菊。西牆上當中掛著一大幅米襄陽《煙雨圖》,左右掛著一副對聯,乃是顏魯公墨跡,其詞云:煙霞閒骨格,泉石野生涯。」別的女孩那也有筆硯,可是沒像她那個,筆如林硯如海,又喜名人字貼,正是說明了探春字好。

       二,探春的才情

       書中從未寫過探春單獨做詩,即是與姐妹們一起時也並不出從,但這並不說明探春的才情不高,詩社便是由她發起的,你看她們第一次做詩的情形,「迎春道:「既如此,待我限韻。」說著,走到書架前抽出一本詩來……又要了韻牌匣子過來,抽出「十三元」一屜……」這些東西都是在探春那裡的,可見探春平素也是喜好做詩的。書中曾兩次提到探春下棋,一次是第七回周瑞家的送宮花,看見她和迎春下棋,一次是第六十二回寶玉生辰宴客,她與寶琴下棋,其餘在書中沒看到有別人也下過棋(或有我沒有注意到)。棋是可以練人的心性才情的,還有就是她的喜好,第二十七回中她煩寶玉為其買些新巧玩意回來,這裡可以想見探春的才情是雅的。

       三,探春的女紅

       女紅是那個時候女兒家安身立命的根本,不會女紅是要嫁不出去的。書中多次提到湘雲,襲人,鶯兒等人做女紅,連黛玉也是要做一點子的,女紅最好的要算是晴雯,連外邊裁縫都不認的的雀金裘只有她能補。對探春只提過一回,第二十七回中探春煩寶玉代買小玩意時提到了做鞋子,寶玉的眼是很刁的,一般的東西不入眼的,而那雙鞋可以看出珍而又珍,就連賈政也注意到了,可說其女紅的功夫是特別的好的。

       四,探春的才幹

       探春的才幹在第五十五回,五十六回中是一個較大的展現。在這就不多敘了。平兒警眾婆子時的小誇「……他是個姑娘家,不肯發威動怒,這是他尊重,……那三姑娘雖是個姑娘,你們都橫看了他。二奶奶這些大姑子小姑子裡頭,也就只單畏他五分。」引來鳳姐的大誇「好,好,好,好個三姑娘!」這一連的四個好字,可見其對探春行事的歎服之意。第六十二回中,黛玉與寶玉的那一番話「黛玉便說道:「你家三丫頭倒是個乖人。雖然叫他管些事,倒也一步兒不肯多走。差不多的人就早作起威福來了。」寶玉道:「你不知道呢。你病著時,他干了好幾件事。這園子也分了人管,如今多掐一草也不能了。又蠲了幾件事,單拿我和鳳姐姐作筏子禁別人。最是心裡有算計的人,豈只乖而已。」以黛玉的心性,能從她口中聽到誇讚之詞,可說這個人真的是有才幹的了。

       五,探春的膽識

      四十六回,賈母因賈赦要收鴛鴦而大大的動了氣,屋裡一堆人沒一個敢出來說一句話,這時唯有探春走出來說了幾句話平了賈母的火,一方面是探春有心,明事理,另一方面也說明了她的膽識,如果這時她不站出來說話也不會有任何人認為她不對。探春膽識的大體現是在第七十四回抄檢大觀園時,眾人都是敢怒不敢言,獨探春打了王善保家的一個耳光,說了那一番話。王善保家的是邢夫人的陪房,邢夫人家在怎麼樣沒有地位,邢夫人的行事在怎麼樣的不受人敬重,她必競是長房夫人,身份要那裡,林之孝家的教訓寶玉時也說過「就是老太太,太太屋裡的貓兒狗兒輕易也不能傷害的」,這王善保家的在外就代表邢夫人,這一巴掌不賃是打在邢夫人臉上一樣的。讓吃驚之餘不得不歎服也唯有探春可以做出這樣的事,有這樣的膽識。

一個女孩家,多走一步路,多說一句話都是不行的,探春的這些優點,除女紅外,其他的好字,才情,才幹,膽識,按寶釵的道理都是可以沒有的,而且要沒有才好的,探春不但有了,而且還很出眾。

    

    她的結局是遠嫁海外,拋家捨園,照她的話說「我但幾是個男人,我早走了,闖出一番事業來,自有我的道理。」那麼她的遠嫁也未必不是件好事。「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賈府的勝極一時終於走到了末路,與其讓一個心思敏銳的女孩眼看著繁華成空而無可奈何,不如讓她拋卻這傷心地遠走他鄉,真的做一番她的事業出來。

       敏慧才高歎三春,

       參透興衰日暮昏。

       故園千里千帆路。

       恨不生為男兒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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