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與《紅樓夢》作者曹雪芹有何關係?
康熙和《紅樓夢》放在一起說看似毫無關係,因為曹雪芹是乾隆時期的人,和康熙年代相差久遠。其實不然,《紅樓夢》裡有一個「元妃省親」的情節,而這個情節,其實是借曹雪芹省親來寫康熙皇帝的南巡。
康熙皇帝,即清聖祖仁皇帝愛新覺羅·玄燁(1654-1722),清朝第四位皇帝,清定都北京後第二位皇帝。年號康熙:康,安寧;熙,興盛——取萬民康寧、天下熙盛的意思。康熙帝8歲登基,在位61年,是中國歷史上在位時間最長的君主。他奠下了清朝興盛的根基,開創出康熙盛世的大局面,是一位英明的君主、偉大的政治家。
「南巡」就是指康熙巡幸江南。康熙六次南巡,曹雪芹的父祖輩就曾經接駕四次。《紅樓夢》第十六回寫到江南甄家「獨他家接駕四次,若不是我們親眼看見,告訴誰誰也不信的」。就是指生活中實有的事。不過我們這裡不是探討《紅樓夢》與康熙的關係,而是說說康熙與曹家的故事。
曹雪芹,生卒年難以確定,大約生活在康熙末至乾隆中葉,滿族正白旗人。
曹雪芹的曾祖父曹璽,他的夫人孫氏是康熙的保姆(不是餵奶的奶媽,而是負責皇子教養的保姆)。曹璽是所謂的「包衣人」(滿語家奴),是康熙的心腹奴才。曹璽忠實勤奮、辦事利索,深得康熙寵信。
康熙二年,欽點曹璽為江南織造。五年,賞蟒袍,御封一品尚書銜,並親手寫「敬慎」的匾額賜給他。康熙二十三年,曹璽「積勞成疾」,死在工作崗位上。康熙南巡至江寧(今天的南京)時,親自到織造署慰問曹璽的家屬,特派了內大臣去曹璽墓地祭奠。
曹璽的兒子曹寅,即曹雪芹的祖父,康熙名臣,文學家、藏書家。順治十五年(1658年)九月七日出生滿洲正北旗。曹寅幼年時就號稱神童,他比康熙大兩歲,曾做過康熙伴讀,他不但詩詞文章寫得漂亮,而且琴棋書畫無所不精。人也長得瀟灑飄逸,有人形容他「如臨風玉樹」。他的為人又「溫潤亢爽」,正直厚道,且曹寅與康熙在幼年又建立了良好的君臣關係,也許這就是曹寅一生深得康熙信任的主要原因之一。所以康熙稱帝后,愛他勝似兄弟子侄。曹寅十六歲時入宮為康熙御前侍衛,康熙二十九年任蘇州織造,三年後移任江寧織造,不僅重用曹寅任職江寧織造、巡視兩淮鹽漕、監察御史。
康熙還給曹寅一種特權:可以「密折奏聞」。就是說曹寅可以給康熙皇帝寫秘密的奏折,直送康熙本人,而毋需經由別的官衙轉呈。康熙對曹寅的感情,還突出地表現在他對曹寅健康的關懷上。
康熙四十九年,曹寅生病,康熙十分關切,不僅御批詢問病情,還派人送藥地黃湯。曹寅向康熙報告風寒已緩解,但又患疥疾。康熙又立即在他的奏折上御批:「惟疥不宜服用,倘毒入內,後來恐成大麻風症,出海水之外,千萬不能治。小心,小心!土茯苓可以代茶,常常吃去亦好。」這不像是皇帝對臣下的批示,倒像是父兄對子弟的囑咐了。
康熙五十一年,曹寅病重,請李煦代奏,說是「醫生用藥不能見效,必得主子聖藥救我。」康熙聞報,焦急萬分,立即寫下如此長篇批示:爾奏得好。今欲賜治瘧疾的藥,恐遲延,所以賜驛馬星夜趕去。但瘧疾若未轉痢疾,還無妨。若轉了病,此藥用不得。南方庸醫,每每用補劑,而傷人者不計其數,須要小心。曹寅原肯吃人參,今得此病,亦是人參中來的。金雞挐(奎寧)專治瘧疾。用二末酒調服。若輕了些,再吃一服。必要住的。住後或一錢,或八分。連吃二服,可以出根。若不是瘧疾,此藥用不得,須要認真。萬囑,萬囑,萬囑,萬囑。
可惜康熙的藥還沒有送到揚州,五十一年(1712年)七月二十三日,曹寅就撒手歸西了。
曹寅生前繼承父職,任江寧織造。康熙巡幸江南途徑江寧,必定駐蹕於織造府。雖說康熙力主節儉,但接待皇帝,可了不得。皇帝本人的起居用途且不說,他有多少隨從,哪一個是省油的燈。何況康熙南巡,總帶著太子胤礽(後被廢),這位太子的貪酷是出了名的。當時的江寧太守陳鵬年,因為是個清官,不肯為接待皇帝而擾民,幾乎送了性命。據說曹寅為救陳鵬年向康熙求情,叩頭叩得頭破血流。四次接駕,恰如《紅樓夢》第十六回裡所描述的,「把銀子都花得像淌海水似的!」別講銀子成了土泥,憑是世上所有的,沒有不是堆山塞海的,『罪過可惜』竟顧不得了。「曹家又哪來那麼多錢?所以曹寅就只好挪用公款了。曹寅從康熙二十九年開始任織造,直到康熙五十一年逝世,這二十三年,在曹家固然是鼎盛時期,但是種下了一個極大的禍根,就是虧空錢糧達數十萬兩銀子之巨。
據蘇州織造李煦(李的堂妹嫁給曹寅,所以他是曹寅的內兄)在曹寅故世之後給康熙的奏折上說,曹寅臨終時告訴他,江陵織造衙門歷年虧欠錢糧九萬餘兩;又兩淮商欠錢糧,曹寅也應完二十三萬,兩項加起來,達三十二萬兩之巨。李在另一份奏折中說曹寅虧欠有三十七萬三千兩。所以曹寅有」無資可賠,無產可變,身雖死目不明「的臨終遺言。這麼多的錢用到哪裡去了,恐怕多半是用到了皇帝身上了。對於這一點,康熙心裡似乎是清楚的。所以他曾對大臣們說:」曹寅、李煦用銀之處甚多,朕知其中緣由。「
康熙當然知道錢糧虧空是一件大事,所以在曹寅生前,一而再,再而三囑咐他要設法補完。康熙四十九年九月初二,他在曹寅的奏折上批道:」兩淮情弊多端,虧空甚多,必要設法補完,任內無事方好,不可疏忽。千萬小心,小心,小心,小心!「這四個」小心「,充分表露出康熙的焦急和關切之情。
可是,這麼多的錢糧,曹寅確實是」拆骨難完「,只能遺恨終天了。曹寅死後,康熙為了保全曹家,採取了一系列不尋常的措施。他首先是讓曹寅的兒子繼任江陵織造,加授主事職銜並改名曹顒。
康熙很看重曹顒,說他文武全才,在包衣子嗣中,無一人如他者,對他寄予很大的希望。可惜曹顒在任兩年就病故了,康熙為此十分痛惜。
曹寅只有曹顒這一個兒子,曹顒一死,後繼無人,康熙又叫內務府總管去問李煦,要李煦務必在曹寅兄弟曹荃的諸子中,找到能奉養曹顒之母如同生母之人才好,結果物色到曹荃的第四子曹頫,其實這曹頫早就被曹寅收養。於是康熙下旨將曹頫作為曹寅的嗣子,繼任江寧織造,也給主事職銜。這樣的」天高地厚之恩「,確實是」亙古所無「的了。
康熙對曹頫,也十分關心愛護。他曾在曹頫的奏折上批道:」你家中大小事為何不奏聞?「後又在曹頫請安的奏折上批道:」爾雖無知小孩,……雖不管地方之事,亦可以所聞大小事,照爾父秘密奏聞,是與非朕只有洞鑒。就是笑話也罷,叫老主子笑笑也好。「口氣十分親切。當時曹頫確實還是一個不到弱冠之年的」黃口孺子「。
為了幫助曹顒和曹頫補完虧欠的錢糧,康熙先是讓李煦代管鹽差一年,以所得銀兩代曹家賠補。康熙還在李煦的奏折上批道:」唯恐日久爾若變了,只為自己,即犬馬不如矣!「後又讓御史李陳常以兩淮鹽課餘銀代賠。據李煦與曹顒給康熙的奏折,所虧欠的錢糧已經補完,曹顒還奏請把余銀三萬六千兩獻給康熙」養馬「。康熙朱批道:」當日曹寅在日,惟虧空銀兩不能完,近身沒之後,得以清了,此母子一家之幸。余剩之銀,爾當留心,況織造費用不少,家中私債想是還要,朕只要六千兩養馬。「康熙把余銀三萬兩賞給曹顒了。
可奇怪的是,雍正皇帝即位後,又追查曹、李兩家的虧欠,曹頫在雍正二年正月初還上奏折請求分三年補完虧欠,奏折中有」惟有感泣待罪,只知清補錢糧為重,其餘家口孥,雖至饑寒迫切,奴才一切置之度外,在所不顧「等等話。可見這時候曹家,為了賠補虧欠,境況已經十分淒慘的了。到雍正五年,雍正下令查封曹頫家產,經當時的江寧織造隋赫德仔細清查,曹家除房屋土地之外,」余則桌椅、床具舊衣零星等件及當票百餘張「而已。一個康熙年間聲勢顯赫的鐘鳴鼎食之家,落得如此結果和下場,這也是康熙始料不及的。
總之,曹家的興衰和康熙有密切的關係,而小說《紅樓夢》所描寫的,正是一個大家的興衰。或許曹家的興衰就是《紅樓夢》的生活原型。
正如《紅樓夢》所描寫的,這是一個家族興衰頹敗的變化史。而曹家就是這部小說的原型。祖輩時期的盛寵到最後被查封,一個鐘鳴鼎食之家從而淪落到」余則桌椅、床具舊衣零星等件及當票百餘張「。曹家最後的敗落已經不足以用家道中落來形容。而這一切,其實都與康熙有著密切的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