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表示要為寶釵過及笄之禮的用意是什麼?
賈母表示要為寶釵過及笄之禮的用意是什麼你知道嗎?不知道沒關係,紅樓夢網小編告訴你。
薛姨媽這個人,實在不好簡單定位,讀者對她的印象並不太深刻,可是大小場合裡都有她的存在。榮國府裡,薛姨媽是個被人尊重的存在,但也從不見她刷存在感,既讓人無法忽略又讓人不格外的重視,作為一個住在親戚家的人,這樣的份量剛剛好,看起來沒什麼,這個分寸拿捏卻是不容易的。就從這一條看,薛姨媽是智商情商均在線,不是個簡單人物。
死了丈夫的薛姨媽,是四大家族之一薛家的大家長和實際掌門人。原籍不用說,在京城,薛家有幾處宅院,還有生意,可是薛姨媽竟然不回自家住,偏要舉家寄居榮國府。俗話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草窩。別人家再好,也不如住自家來得方便。有宅子有地有生意的薛家情願寄人籬下若干年,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也能看得出薛姨媽的韜略。
薛公去世,下人們看薛蟠不成器,各人有著自己的盤算,這種情況下薛家急速衰落,薛家立刻面對三大問題:
1、迫在眉睫需要尋找靠山和保護傘;
2、唯一的兒子薛蟠的管教問題;
3、家族的前途和命運問題。
以上三條,僅靠薛家自身,迫於客觀現實,一條也解決不了。他必須要找一個可以庇護薛家甚至可以解決薛家危機的家族依附。薛家進京投親,本該去王家,一是那是薛姨媽的娘家,二則王子騰是自己的親哥哥。可惜王子騰巡邊在外,估計是王子騰夫人不發話,薛家只好轉而去了榮國府。
薛家和榮國府是連襟關係,榮國府的當家人是賈政,實際控制人是賈母,王夫人充其量是個三把手,按說住個三兩月也沒啥,可是薛姨媽一進榮國府就發聲道:一概使費自理,方是處常之法。這句話表明,薛姨媽早就打定了主意:這一來就要在榮國府紮下根兒了。
賈政剛剛為吃了人命官司的薛蟠把屁股擦乾淨,薛家一隊人馬就進了府,賈政別的不說,先和王夫人交代:薛蟠是個惹事精,住在府裡定要嚴加約束,不可再是非。賈母是個愛熱鬧的人,對於薛家的到來,她表示熱烈歡迎,剛開始自然是賓主盡歡。可是這樣的和諧並沒有延續太久的時間,味道就變了。
薛家很快就拋出了金玉之論,你家寶玉有玉,我家寶釵就有金鎖,而且一個和尚說了,這鎖將來只有碰見有玉的才能配成姻緣。老天爺,從古至今,從來沒有過一個男孩一出生就是銜玉而誕的,也就一個賈寶玉,這就給瞄上了,還不如直接說我薛家就想和你賈府聯姻來得爽快。
這風口一出,別人不說,寶玉黛玉兩個是天天鬧彆扭,原本人家兩個言合意順、兩小無猜,這下好了,一天一小吵,三天一大鬧。賈母看在眼裡,急在心上。從此看薛家母女不順眼,可是薛姨媽畢竟是兒媳婦的親妹妹,兒媳婦又的確看重薛寶釵。如此對賈母來說很難辦,和兒媳婦是不能鬧翻的,但如鯁在喉整天的不舒服也不是個事,於是,賈母好幾次或明或暗、含沙射影地不是攆薛家,就是給薛家難堪。比如他和王熙鳳聯手戳破了寶玉黛玉關係的這層窗戶紙,比如她格外抬舉寶琴就是要讓薛寶釵知難而退,比如她藉著鴛鴦抗婚指桑罵槐…
《紅樓夢》二十二回,薛寶釵要十五歲了,古人對于小姐十五歲生日是比較忌諱的。這個生日叫做及笄之禮,意思是這個生日一過,女孩子也就該嫁人了,距離開娘家的日子也就不遠了,是一個令親人傷感的年齡,一般來說禮節是要行的,但是要低調,範圍要盡可能的小,沒見過誰家滿天地吆喝似得喜氣洋洋大過特過的。對於這個相當敏感年齡的生日,賈母卻高調表示要為寶釵過生日,她這麼幹,其實就是想要提醒薛家:你家姑娘都快要出閣了,難道你們準備從我們賈家嫁出去嗎?還是趕緊回你們自己家去吧。
賈母高調還不算,她拿出二十兩銀子,讓鳳姐去操辦。也不知道鳳姐是故意的還是缺心眼,當眾就叫喚,說你這個老祖宗也太摳了,二十兩銀子是夠酒的?還是夠戲的?你這是故意要我添上呀。賈母是不是不知道辦個生日要花多少錢啊?當然不是,你看她後面要為鳳姐過生日時,說咱湊份子吧,就為個熱鬧,我掏二十兩,最後大家一共湊了一百五十多兩銀子。這才叫過生日呢,所以,老太太嘴巴說得山響,掏這二十兩銀子純屬噁心人。
薛家照單全收,才不管你是什麼意圖,我就當你是好意。薛寶釵的生日宴上,賈母也沒有收斂,既是為寶釵過生日,當然是小壽星先點戲,寶釵點完,賈母就讓黛玉點戲,這種場合黛玉當然是配角,再說還有薛姨媽王夫人這樣的長輩在呢,黛玉推讓不肯點,賈母就說了:
「今日原是我特帶著你們取笑,咱們只管咱們的,別理他們。我巴巴的唱戲擺酒,為他們不成?他們在這裡白聽白吃,已經便宜了,還讓他們點呢!」
薛姨媽畢竟是客人,而且人家女兒的生日宴上,這個玩笑開得太過分了。連白吃白喝這種讓人容易多心的話都說出來,配合老太太偏要抬舉自己外孫女黛玉的舉動,薛姨媽和薛寶釵這個心理該有多堵,可想而知。賈母表面上像開玩笑,實際上,後來的確所有人都點了戲,包括鳳姐和李紈,還真是沒有讓王夫人和薛姨媽點。這可是真說不過去,太讓人尷尬了。
大肆造勢及笄生日、扣扣索索的二十兩銀子、當眾說人家白吃白喝,賈母的三個舉動都是令人極不舒服的,但凡有一點骨氣人家也早走了。可是薛姨媽裝聾作啞,樂呵呵地全接受,最講規矩禮節的賈母,也被弄得沒了脾氣。
薛姨媽這可不是軟弱,而是她清楚地明白,薛家當下就要在賈府蔭護下生存,至少抱著賈府的大腿,薛家的生意運作還算正常,薛蟠也還有個忌憚,最關鍵的是,只有達成和賈府的聯姻,薛家才算是真正的踏實了。在這些大事面前,一點羞辱又算的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