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人物及其關係
拜東濤
蓋世之巨著《紅樓夢》自問世以來，人們就閱讀它，談論它，評價它，考證它，乃至仿寫它，諸如《紅樓又夢》、《紅樓復夢》、《紅樓園夢》、《紅樓再夢》、《紅樓夢外傳》、《紅樓重夢》、《補紅樓夢》、《增補紅樓夢》......不勝枚舉。這自然不是作者曹雪芹怎樣偉大，而是他的作品《紅樓夢》引人入勝，當然也是作者非凡。
然而，開宗明卷，人物繁多，關係錯綜。《紅樓夢》中究竟寫了多少人物？他們都是些什麼人？他們之間的關係如何？本文試圖從四個方面對紅樓夢人物及其相互間的關係進行大概的分析。
一、 從姓氏結構看
人之姓名，乃不過是代號、標籤而已民，其作用是把人從個體上作了形式上的區別，使他人呼之有應，問之有答，揚之有名，責之有姓，這樣的分法雖無實質性價值，但可以從總體上對"紅樓夢"人物在量是作較準確的把握。
"紅樓夢"中究竟描寫了多少人呢？嚴格說是一個難知的函數（y=ax），隨著你計算統計的方法變化而變化。所以，我並不反對442人的說法（他們有他們的根據）。紅樓夢中人物出出場最多是莫過於兩次：其一是第十三回，秦可卿死封龍禁尉，王熙鳳協理寧國府。秦可卿死後，她的公公賈珍拍手道："如何料理？不過盡我所有的罷了"。於是便"擇准停靈七七四十九日，"三日後開喪送訃聞。這四十九日，單請一百零八眾僧人在大廳上拜"大悲懺"，超度亡後死鬼魂；另設一壇於天香樓，是九十九位全真道士，打十九日解冤洗業醮。然後停靈於會芳園中，靈前另外五十眾高僧，五十位高道，對壇七作好事。僅此，就有僧道307人。在為秦可卿弔喪期間，如此親朋你來我去，也不能計數。只這四十九日，寧國府街上一條白漫漫人來人往，花簇簇官去官來，，單弔孝者無法數及，且不說圍觀看熱鬧的群眾有多少。其二是第十八回"皇恩重元妃省父母，天倫樂寶玉呈才藻"。元妃要省親，把個賈府上下忙得不已樂乎，從主到僕，夜以繼日，"整整忙為準備了一年。屆時"就有太監出來，先看方向，何處更衣，何處燕坐，何處受禮，何處開宴，何處退息。"又有巡察地方總理關防太監，帶了許多小太監來中各處關防，擋圍幕......。外面又有工部官員並王城兵將馬司打掃街道，攆逐閒人......。忽聽外邊馬跑聲不一，有十來個太監，喘吁 跑來，拍手兒......。忽見兩個太監騎馬緩緩而來，至西門下了馬......。半日又一對。少時便來了十來對......。方聞隱隱鼓樂之聲。一對對鳳翣龍旌，雉羽寬扇，又有銷金提爐，焚著御香，然而一把曲柄七鳳金黃傘過來，便是冠袍帶履，又有執事太監捧著香巾、繡帕漱盂、拂塵等物。一隊過完，後面是八個太監抬著一頂鵝黃繡鳳鑾輿，緩緩行來，在這裡，太監、宮女、官員百姓到底介入了多少人是無法知道的。所以必須依照一定的方法和標準來研究紅樓夢人物的數量問題。
1、有名有姓197人。像寧榮兩府的老祖宗賈代化、賈代善及後裔賈敬、賈赦、賈政、賈珍、賈璉、賈寶玉、賈蓉、賈環、賈蘭、賈元春、賈迎春、賈探春、賈惜春以及賈雨村、史鼎、史湘雲、王子騰、王子勝、薛蟠、薛寶釵、林如海、林黛玉、秦可卿等。
2、有名無姓120人。如雪雁、秋紋、晴雯、鶯兒、香憐、玉爰、智能、侍書、入畫、助藥、掃紅、妙玉、惠香、嬌杏等。這裡要說明的有4個特殊人物。一個是襲人。本來有名有姓叫花蕊珠，進宮後先屬賈母的丫環，後因性格和順，知情知理，加之賈母溺愛寶玉，就賜於寶玉當丫環。寶玉據其姓花，因舊詩有："花氣襲人"之句，將其更名為襲人。第二是香菱，本名甄英蓮，是葫蘆高寄居的鄉宦士隱之女。五歲時，於元宵佳節，被家人霍啟抱去觀燈。霍啟小解，英蓮被人販子抱去，先賣與馮淵後又賣與金陵一霸薛蟠，引起事端。為此，薛蟠將馮淵打死，憑借賈家的勢力和幾個臭錢了事，隨占英蓮為妾並改名香菱，按說他也是有名有姓的，在此，我將她們二個按有名無姓者統計，其理由是根據她們二人的身世決定的。紅樓中有名無姓者多屬丫環、小斯、書僮、出家為僧為尼的、唱戲的，總之都是些被奴役的、侍候人的。襲人和香菱屬丫環，所以按此類。三是妙玉，她雖出家，她作為官宦家的小姐，為什麼要"好高""過潔"呢？是仕途失意，還是情場失色，書中並未提及，不過從她親近寶玉，喜歡與寶玉往來看，愛情上的挫折，也許是她出家的根本原因。四是嬌杏，她本是甄士隱之妻封氏的丫環，了身卑微，但由於賈雨村在甄家飲酒時，嬌杏見雨村腰圓背厚，劍眉星眼，直鼻方腮，不免回頭多看了幾眼。然而由於當時雨村窘迫，無人瞧得起他，遭遇冷眼多，便以為嬌杏有意於他，自謂是巨眼英豪之女，是風塵知已，遂狂喜不禁，並口佔五言律一首："未卜三生願，頻添一段愁，悶來時斂額，行去幾回頭。自顧風前影，誰堪月下儔，蟾光如有意，先上玉人樓。詹光如有意，先上玉人樓。"賈雨村任應天府尹後，便娶了嬌杏，後又將她扶正作了夫人。真乃是："偶因一回顧，便為人上為"。
3、有姓無名58人。如史太君，邢夫人，王夫人，薛姨媽，周姨媽，封氏，胡氏，夏婆子，李國員外，王道士，田媽，何媽，劉姥姥，周貴妃等。這類人從社會地位講，跨度較大，相差較遠，從處於社會底層的婆子、奶媽到員外、老爺少爺及到貴妃，從姓別講，主要是女性。史太君是忠靖候史鼎之姑姓史無疑。邢夫人姓邢，王夫人姓王，是沒有什麼問題的。這裡值得一提的是薛姨媽，她不姓薛而姓王。薛姨媽是薛蟠和薛寶釵之母，其夫是薛姓。她和寶玉之母王夫人是親姊妹。所以她姓王。只所以呼她薛姨媽是作者站在主人公賈寶玉的角度而言，意思是寶玉的薛家姨母。二是劉姥姥。她的女兒劉氏嫁給了窮漢王成，她有女無子，一生隨女婿過活。為了改變家境，她利用祖上曾與賈家聯過宗之便，三進大觀園。他的丈夫姓劉，她姓什麼？也許姓劉，也許姓別的什麼。三是尤老娘。她的大女兒尤氏嫁給了寧府賈珍為妻，尤二姐，尤三姐都是她的女兒，所以丈夫姓尤她本人也許姓尤，也許不姓尤。四是多姑娘。她的丈夫外號叫多渾蟲，她不一定姓多。但不管怎麼講，怎樣稱呼，姨媽也好，王姨媽也好，劉姥姥也罷，張姥姥也罷，尤老娘也好，李老娘也好，多姑娘也罷，少姑娘也罷，她們總是屬於有姓無名的，在紅樓夢人物中，總有各個占踞著一個位置。
4、無名無姓393人。如空空道人，茫茫大士，渺渺真人，神瑛侍者，王興媳婦，南安郡王，北靜郡王，東平郡王，西寧君王。無名無姓者，總體分為三類：一是以群體露面的，像99位全真道士，108眾僧，50位高僧，50位高道，22個騎馬太監，8個抬橋太監，12個小沙彌，12個小道士。二是以個體身份出現的。像忠順親王，東平郡王，錦鄉候，壽山伯等。三是以依附關係再現的，像周瑞家的，張林家的，來旺媳婦，王興媳婦等。當然還存在只知和某人的關係，難知其姓名的，如王嫂子，她是賈芸的母親，她姓什麼誰名誰是說不清的。
這樣計共計為768人。
二、 從身份地位看
人生，是一個漫長的瞬間。聽起來很矛盾，但細想卻不無道理。說它漫長......生存幾十年，要經歷多少風風雨雨，朝朝夕夕，其間的酸甜、苦、辣、悲、歡、離、合要歷盡多少事情，說它是上瞬間......人生在世的時間必定有限，在歲月的長河中，它必定是暫短的瞬間。正如紅樓夢中所敘："說什麼脂下濃，粉正香、如何兩鬢又成霜"。也許正因為如此，人們才費盡心思，絞盡腦汁，求官謀位，圖個名利雙全，名載千秋，利傳萬代，讓子孫也跟上自己榮耀、享樂許是這個原因，人們才喪盡天良，作惡多端，打擊別人，抬高自己，不能名揚四海，也要遺臭萬年，也許是這個原因，人們才......。紅樓夢所描寫的封建社會，全部人物離不開封建社會這個大環境。人類進入階級社會之後，任何人人都生活在一定的社會環境之中，並在其中處於一定的位置。按照階級分析的觀點，紅樓夢人物可分為兩大階級，即剝削階級和被剝削階級，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地主貴族和農民奴隸階級。我並不否定這樣的提法。但就"紅樓夢"中所涉及的人物來看，依照其身份、地位、究竟分幾個等級呢？我認為分三個層次較為準確：一是"人上人"，即特權階層，包括王、候、公、伯、夫人、太太、少爺、小姐、公子、駙馬。他們或受封襲爵或無功受祿。他們和皇帝有一種特殊關係，皇帝給了他們權力、職位、地盤，讓他們把持著一方。他們的妻妾成對，丫環成群，身著綾羅綢緞，口食山珍海味，住的樓台亭閣，用的玉盤金樽，飲食起居有眾多的丫環婆子侍候。他們在家八面威鳳，出門前呼後擁。他們手持權柄，不但亂支巨耗，恣意享樂，而且草菅人命，任意殺戮 。他們是主子，是權威，是"人上之人"。二是"人中人"。包括姨娘、哥兒和負責各種事務的小頭目。一般來說，這些人出身微賤 ，作過奴隸。由於他們忠心為主子服務，深得主子的賞識。主子就賦於他們一定的職權，以代其行使管束之務，監督下層的行動。因而也就可以從主子那裡得到半杯殘羹。這些人生活比較充裕，行動比較自由，一般都有僕人侍候，他們是主子的幫兇，是脫離了奴隸地位跨進主子門檻的寄生者，總體上講，他們是主子的奴才，奴才的主子，是介呼主子的媽才之間的"人中人"。三是"人下人"。包括媳婦、丫環、婆子、媽媽、奶媽、小廝以及僧、道、尼等。當然也包括大觀園以外的從事農業和小手工業的農民以及城市貧民。這些人生活在最底層，被剝奪了一切權利，處在被奴役、被蹂躪的地位，他們喪失了自由，是主子的私有財產和會說話的工具，他們負擔著主子們奢侈享樂所必須的全部繁重勞動，終年勞碌，養家餬口，所得無幾，難以聊生。據史料載："主人之於僕隸，蓋非復以人道處之矣。饑寒勞苦，不之恤無論已。甚者，奪其資業，莫之問矣。又甚者，私殺而私焚之，莫敢訟矣。康熙年間，大司寇朱之粥在奏疏中供認："八旗僕婢，每年報部自盡者二千人，豈皆於死悲生哉！......"。八旗奴僕尚如此，何況漢人呼！。
三、 從血緣關係看
從血緣關係看，紅樓夢人物主要分四大支。一是賈家。分寧榮兩府。寧國府以寧國公賈代化為首，夫人何許書中未及。寧國公賈代化生二子，長子敷，9歲亡，次子敬。敬生子珍，女惜春。珍夫人尤氏，生子蓉。蓉原配秦可卿，續配胡氏，皆未生育。榮國府以榮國公賈代善為首，夫人姓史名未及。代善夫婦生兩子一女。長子賈赦、夫人邢氏，夫婦生子璉，璉之夫人王熙鳳，生女巧姐。赦與周姨娘生女迎春，嫁與孫紹祖；次子賈政，夫人王氏，夫婦生女元春，做了皇妃，未孕先亡。生子珠（十四歲夭），夫人李紈，生子蘭；生子寶玉，夫人薛寶釵，後孕，可能是男，名桂；賈政與趙姨生子環，女探春；代善夫婦生女敏，適配林如海，生女黛玉。從賈代善到賈蘭、賈巧姐共四代是直系血緣關係。除此而外，賈家還有旁系，就是人常說的出了"伏"的，也許他們在五代、六代前是直篆，但到了代化、代善輩時已成為旁系。如：賈敷、賈敬、賈赦、賈環同輩的賈效、賈敦、賈敕；和賈璉、賈珠、賈寶玉、賈珍、賈環同輩的賈琛、賈珩、賈珖、賈瓊、賈璘、賈璜、賈瑞和賈蓉、賈芬、賈芳、賈藍、賈茵、賈芝等。
二是史家。紅樓中史家出場人物甚少，僅三人而已。然而他們三分天下有其一，三分之二是重要人物，只有史湘雲是游手好閒，只知吃喝玩樂的豪門小姐。史湘雲的伯父史鼎，官封靖候，是朝廷重臣。史湘雲的姑母史太君是榮國公賈代善的夫人，榮國公死後，他成為賈府最高統治者，掌握和左右著賈府的局勢，人稱老祖宗。
三是王家。王家的代表人物是王子騰，他身為九省統制，掌握著九省的軍事大權，後升為九省都檢點，加封兵尚書。他的弟弟王子勝，侄子王仁都封有一官半職，他的兩個妹妹，一個嫁與賈政，一個嫁與薛家）人稱薛姨媽。他的女兒王熙鳳也就是王夫人和薛姨媽侄女，嫁給了賈赦之子賈璉，掌握著賈府的財務和內務大權。
紅樓中涉及王姓的人物還有一些，如雲南節度使王忠，邢夫人的陪房王善保，黛玉的奶娘嬤嬤，張三之母王氏，為黛玉診病的王大夫，跟賈璉的小斯王興，大夫王濟仁，畫家王希獻，局棋愛好者王梅，王太醫及其叔父王啟效，還有王信、王榮等。這裡王忠是節度使，身份顯赫，王太醫是 醫主貴，其它基本都是下層人物。由此而推斷，他們和王家 不是旁系更不是直系，僅屬同姓王而已。要提及的倒是劉姥姥這個特殊人物，她的女婿姓王，名狗兒，其父王成已故，狗兒娶妻劉氏，乃劉姥姥之女。劉氏生一男一女，子板兒，女青兒。據書中介紹：王成的祖上也做過一個小小的京官，昔年曾與鳳姐之祖王夫人之父認識， 因貪王家勢利，便邊連了宗，認作侄兒，那裡只有王夫人之大兄鳳姐之父與王夫人隨在京的知有此一門遠族。餘者也皆不知。可見王成一族成金陵王家不存在血緣關係，是"千里之外，芥豆之微，小小的一個人家"。
四是薛家。他們雖說沒有官職，但卻是賈家和王家的重要親戚，因而也和史家有著重要關係。薛姨媽是王子騰的妹妹，她的兒子薛蟠是個吃喝嫖賭的樣樣會的花花公子。薛蟠依靠王、賈家的權勢保護，做了官商，用特殊的手段，豪奪強取，為其揮金如土的奢侈生活斂集資金，他仗勢欺人，為爭奪一個丫環打死人，憑借幾上臭錢結了官司。薛姨媽的女兒薛寶釵是賈寶玉的夫人，她的侄兒薛蚪、侄兒薛寶琴都依靠賈家和王家的關係，過著花天酒地的貴族生活。
四、 從活動空間看
按照紅樓人物的活動空間，可以分為天上"神、地上人、地下鬼"。紅樓第一回"甄土隱夢幻識通靈，賈雨村風塵懷閨秀"，開卷就提及女媧煉補殘。紅樓說"於天荒山無稽崖煉成高十二丈"見方二十四丈大的頑石三萬六千五百零一塊，那媧皇只用了三萬六千五百塊，單單剩下一塊未用，棄在青更峰下。誰知此石自經鍛煉之後，靈性已通，自去自來，可大可小，因見眾石俱得補天，獨自無才，不得入選，遂自怨自愧，日夜悲哀。那女媧及後來發現這石的一僧一道，攜石下凡的茫茫大土，妙妙真人，抄錄石頭記的空空道人，他們來無處去無蹤，生活在超人間的天界。紅樓第五回"賈寶玉神遊虛境、警幻仙曲演紅樓夢"中寫到的警幻仙子、仙姑也是仙，她們先知先覺，給賈寶玉曲演了"紅樓夢"。
紅樓夢第五回寫道：
警幻仙道："此乃迷津，深有萬丈，遙亙千里，中無舟楫可通，只有一個木筏，乃木居士掌柁，灰侍者撐篙，不受金銀之謝，但遇有緣者渡之......"。有許多夜叉海鬼，將寶玉拖將下去，嚇得寶玉汗下如雨......
據此應說，木居大，灰侍者及夜叉夜鬼都是鬼。按照我們民族的傳統說法，神在天上，鬼在地下。至於地上的人，前文說的很多了。這裡不必在贅述。
要說的是賈寶玉和林黛玉這兩個人物，他們是紅樓夢的主人公，經歷非凡。賈寶玉先前是赤霞殿警幻仙子處的神瑛侍者，專門負責提水送茶，林黛玉是三生石畔的一株仙草，烈日炎炎似火烤，神瑛侍者，提水過三生石畔時總是給株仙草澆一些。按說神英侍者、降珠仙草都是仙。後來，寶玉被茫茫大土和妙妙真人攜帶下凡，到昌明隆盛之邦，侍禮簪纓之族，花柳繁華之地，溫柔富貴之鄉的金陵走了一遭。降珠仙草為了報答瑛侍者的雨露之恩。幻形為人，修成女身。抱著以淚還水之態度，陪同走了一回。他們先為仙，後為人，最後死了，自然為鬼，經歷了由天上到人間，再到地下的全過程。再就是秦可卿，她是警幻仙之妹，仙子曾指派她去教寶玉領諾兒女之事，不知何因，仙子讓她下凡嫁給賈蓉作了媳婦，也許是因為她淫吧，總之她也是經歷了由天上到地上再到地下的全過程。秦可卿曾給王熙鳳托夢說："月滿則虧，水滿則溢，登高跌重......樂極生悲......，樹倒猢猻散......盛宴必散......，三春去諸芳盡，各自須尋各自門"。這是她死後感悟人生說出的肺腑之言，在她有生之年，在饜肥裹金，揮金如土的日子裡，何曾這樣想過。還有鴛鴦，她本屬"金陵十二釵副冊"或為"又付冊"中的人物。當然，初為天仙，下凡後"命中注定"當了丫環，是僕人。然而，她是史太君的貼身丫環，必定與眾不同。老太太死後，他想倒不如死了乾淨，但是一時怎麼個死法呢？一面想，一面走到老太太的房間內，剛跨進門，只見燈光慘淡，隱隱有個女人拿著汗巾子，好似上吊的樣子......是東府的小蓉大奶奶，她是死了的人，怎麼到這裡來？必是來叫我來了......那人道，我並 是什麼蓉大奶奶，乃警幻之妹可卿是也。鴛鴦道 ："你明明是蓉大奶奶，怎麼不是呢？那人道：這也有緣故待我告訴你，你自然明白了。"我在警幻宮中，原是個鐘情的首座，管的風情月債，降臨塵世，自當為第一情人，引這些癡情怨女，早早歸入情司，所以，我該懸樑自盡。因這看破凡情，超出情海，歸入情天，所以太虛幻境"癡情"一司，竟無人掌管。今警幻仙已經將你補入，替我掌管此司，所以命我來引你前去，鴛鴦從人們又回了到了天上。當然，不止這幾個，但由於其它人無典型性，所以，也就不一一列舉。
總而言之，紅樓夢作為世界名著，就其思想性、藝術性是無獨有偶。就紅樓夢人物而言，是一個很複雜的問題，因為，紅樓夢所寫的不是一個地方、一個國家，而是寫了整個世界，或者說涉及是全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