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評論紅樓人物 - 賈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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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人物

 賈母

賈母又稱史太君,賈府上下尊稱之為「老太太」、「老祖宗」,是賈府的最高權威——「太上皇」。讀者第一次見到她,是林黛玉剛剛到賈府:

黛玉方進房;只見兩個人扶著三位鬢髮如銀的老母迎上來,黛玉知是外祖母了,正欲下拜,早被外祖母抱住,摟入懷中,「心肝兒肉」叫著大哭起來,……因說:「我這些女孩兒、所疼的獨有你母親,今一旦先我而亡,不得見面,怎不傷心!」

這段至性至情的描寫,不僅感人肺腑,催人淚下,而旦賈母的形像立刻活現在我們的跟前。

賈母既具有封建貴族「老祖母」的共同特徵,—也有鮮明的個性特徵,她溺愛孫子,特別是對寶玉,更視為掌上明珠心上花,視為「命根子」,百般疼愛,愛而溺之。寶玉的任何願望,在賈母那裡沒有得不到滿足的,甚至要星星也要從天上摘下來。寶玉房裡打碎一個茶杯;甚至稍有動靜,她要過問;寶玉與黛玉拌嘴,她要親自調解;誰要得罪了寶玉,或者對他侍候不周,就要受到她的責罵。特別是寶玉挨打、寶玉丟玉、寶玉鳳姐為魘魔法所害時,更是鬧得家凶宅亂,天翻地覆,她恨不得跟他去了。她之所以如此溺愛寶玉,除了隔代親的心態外;是因為寶玉長得俊美,「可人意兒」,「那通身的氣魄」很想他爺爺。當然,更重要的是她認為寶玉聰明靈秀;是賈府理想的繼承人。不過,正由於她的溺愛和維護,在客觀上擋住了賈政逼寶玉走仕途經濟之道,個性得以自由發展。她對黛玉起初也很憐愛,「飲食起居,一如寶玉」。然而,她漸漸不喜歡黛玉的「為人」和性格,而更喜歡寶釵。當為寶玉選定配偶時,她便棄黛而選釵,還「批准」並參與了鳳姐設下的「調包計」。當黛玉慘死之時,她正在寶玉、寶釵的洞房中歡笑。黛玉死後,也許良心受到苛責,對黛玉的陰靈說:「並不是我忍心不來送你,只為有個親疏。你是我的外孫女兒,是親的了;若與寶玉比起來,可是寶玉更親些。……」這恐怕就是她自我原涼並請求原諒的控由。然而,在紫鵑看來,卻是「冰寒雪冷」。

賈母是個很會享清福的人。她對劉姥姥說:「不過嚼得動的吃兩口,睡一覺;悶了時,」和這些孫子孫女們玩笑會子就完了。「年輕人歡聚,她總在場;她出現在哪裡,哪裡就有歡聲笑語。她人很聰明,也善詼諧,她說的」十個媳婦「的笑話能讓入笑破肚皮,並且還」對景兒「。在一般情況下,她確實顯得慈祥和善,」惜老憐貧的「。她對劉姥姥並沒有擺出」老太君「的威勢,倒是平易近人,和藹可親。她雖已」退休「,不理家事,但卻是賈府的」至高神「,什麼大小事都要」請老太太的示下「。」老太太說的「就是賈府的」聖旨「。總之,公平而論,賈母是一個讓人喜歡的老人形像。

(陳繼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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