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汝昌的癡迷境界

周汝昌的癡迷境界

周汝昌的癡迷境界

紅樓評論

紅學泰斗周汝昌先生在電視上給我們留下的形象是:精神矍鑠,思維清晰,談論紅學,一片癡迷。而在周先生的身後,更有著許多不為人知的故事。近讀《紅學泰斗周汝昌傳》(漓江出版社2006年4月出版),則對周汝昌先生的生活行跡、研究著述等有了較多瞭解。該書作者梁歸智本人也置身於紅學研究,因此,他的視角能夠更近距離地貼近周汝昌的內心世界,勾勒了周先生八十餘載人生風雨,折射出一代學人的命運,展示了近百年來紅學研究的風雲激盪。

 周汝昌不僅是繼胡適等紅學先輩之後,新中國研究《紅樓夢》的大家、享譽海內外的考證派主力和集大成者,而且是古典文學研究家、書法家和詩人。他平生精力傾注於中國文化與詩文書畫理論之探討,博學強記,著述宏富,研究深廣。1953年出版的《紅樓夢新證》為其第一部也是最重要、最具代表性的著作,以開創意義及豐富詳盡在紅學界享有廣泛持久的影響,被譽為「紅學方面一部劃時代的最重要著作」。其後的《紅樓夢與中華文化》、《石頭記會真》等十幾部紅學著作,更展示了他在紅學領域不同層面所取得的創造性成果。

 曹雪芹癡迷寫書用了10年;周汝昌更癡,研紅用了60年。同是癡人,則有了性情上的相通,文學的研究不僅僅是思維,更重要的是性靈的參與、靈魂隔世交流的能力。因此,也許沒人能比周老更對《紅樓夢》的文本敏感了。

 周汝昌曾經自稱為「解味道人」。「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都雲作者癡,誰解其中味?」這是紅樓夢作者曹雪芹的心語,而周汝昌以「解味道人」自稱,顯然是認為自己可以作為曹雪芹的隔世知己,是知道「紅樓」之真味的人之一。

 能知道《紅樓夢》之真味,並不是簡單的事情,古典人文氛圍在如今越來越稀薄,誰還能解讀古人的真情,古人歌哭中的真實意味?周汝昌能做到這一點,一是因為他癡。正是因為癡,所以能夠一輩子都抱著一本書來解讀,儘管已經接近90歲的高齡,仍然以每年幾本書的速度頻繁發表自己的作品,這種與古人的「隔世交流」可以說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二是因為他的文化根基深厚。除了紅學,他在傳統詩詞、文論、書法、禪宗、戲曲、民俗等多方面也都有精深的見解和研究。他精通英語,更能通過中西文化比較的方式彰顯出中華文化的獨特光輝。

 在周汝昌先生的內心深處,蘊含著一種文化精神,一種熔鑄傳統詩詞、文論、書法、禪宗、戲曲、民俗,以彰顯中華文化為終生之志的大家風範。無庸置疑,紅學是博大精深的,而周先生的內心世界、人生歷程又同樣豐富而寬厚,他歷經曲折坎坷,正所謂風雨如晦,雞鳴不已,鋒鏑猶加,癡情未已。品讀周先生幾十年的人生風雨,我們自然會穿過歷史的煙塵,走進一位文化老人的內心世界,體味其中的苦辣酸甜,而凝結周老一生的癡迷精神則更給我們諸多啟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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