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的100萬字與100分鐘
作者：黃小駒 版塊：第4版
一部民間投資的舞劇，能夠入選成為第六屆上海國際藝術節的開幕演出劇目，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也是不小的殊榮。2005年1月7日至9日，剛剛從第六屆上海國際藝術節載譽歸來的大型原創舞劇《紅樓夢》，又將參加第二屆北京國際舞蹈演出季，在北京保利劇院連演3場。這部投資400萬元、由北京軍區戰友歌舞團和上海城市舞蹈公司潛心打磨3年之久的作品，一直被戲稱為「生於北京、長於上海」，而今，它終於來到了家門口。
在此之前，古典名著《紅樓夢》已經被多種藝術形式演繹過，但改編為舞劇還是第一次。北京舞蹈學院的武巍峰、中國歌劇舞劇院的山翀、戰友歌舞團的袁琳在劇中分別飾演寶玉、黛玉和寶釵。「最初我感到要將100萬字的《紅樓夢》濃縮成100分鐘的舞劇實在是太難了，因為文學邏輯與舞蹈這種肢體語言的邏輯有非常大的差異。」曾執導過舞劇《閃閃的紅星》、《霸王別姬》的著名導演趙明說，「但是《紅樓夢》又完全具備舞劇的要素，比如愛情、陰謀、生死等等，所以重點還是在於提煉。我的一個最強烈的想法就是，舞劇《紅樓夢》不能用啞劇的手段去表現情節，因為講故事不是舞劇的強項，而要在精神層面上解讀《紅樓夢》，使之達到文學性、觀賞性、藝術性與舞蹈的本體化的巧妙融合。」
《紅樓夢》中，趙明用極富民族特色的手絹舞、扇子舞、水袖舞來詮釋這部舞劇的民族性，用初相識、海棠詩社、產生誤會、洞房婚禮四段三人舞來展現「寶黛釵」的愛情悲劇，其中兩段二度空間的三人舞為戲劇專家津津樂道。趙明認為，舞劇必須有大喜大悲的跌宕起伏，而原著《紅樓夢》中所有的戲劇衝突都暗藏在瑣碎的小事中，像平靜湖水下的暗流洶湧。所以他採用二度空間的方法，將暗藏的尖銳矛盾外化，達到舞劇刻畫人物的要求，讓觀眾有強烈的視覺衝擊感和充分的心理想像空間。
舞劇《紅樓夢》的另一大亮點是它的音樂。曾以電影《末代皇帝》獲奧斯卡電影音樂獎的華人音樂家蘇聰欣然接受了為該劇創作音樂的重任。蘇聰說：「《紅樓夢》的音樂重點突出兩方面：一個是夢。夢境是很虛幻縹緲的東西，但《紅樓夢》的一切故事都承載在這個夢裡，其實曹雪芹想訴說的不過是富貴繁華如夢，青春愛情如夢，人生也不過如夢一場，這不是人生態度的消極與否，而是他人生的感悟，是文學文本的精髓；另一個就是情，這裡既有愛情，也有風情、人情，合起來就是夢與情的交響曲。」
舞劇《紅樓夢》的音樂共有六大段，但彼此之間的銜接十分緊密。「我追求一氣呵成，要在100分鐘的舞劇音樂中，緊緊抓住觀眾的心，不留空隙，不落痕跡。」蘇聰說，「尾聲處我把古典戲劇用很現代的方法處理，加入很多混雜的人聲素材，有西方人的硬搖滾樂混聲，有中國的京劇，有青年男女在談戀愛的對話聲，有老式唱片轉動的雜音。各種聲音元素混在一起，給人造成一種錯覺，目的就是要把觀眾的時空感覺打亂，拉近觀眾和古老故事的距離。」
今年3月，舞劇《紅樓夢》在中國舞蹈「荷花獎」閉幕式上初次亮相，受到國內外舞蹈界的極大關注。而《紅樓夢》的製作方上海城市舞蹈有限公司之前已經推出過《野斑馬》、《霸王別姬》兩台大戲，在海內外市場均取得不俗成績，因此對於這部戲的票房，他們也是信心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