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 上海大觀園雜記
五十九 上海大觀園雜記
1985年冬,劇組一方面抓緊遠赴東北拍雪景,一方面作好來年在南方拍攝的準備工作。
去東北拍雪景,連去兩次,我沒有去。但是在攝像李耀宗同志南來時,說起了在哈爾濱拍雪景的寒冷情況,我聽了也感到不勝凜冽。他說:每在戶外拍攝二十來分鐘,就要把攝像機提到屋中暖一暖,不然機器也要凍壞的。而當攝像機一提到房中,屋裡熱氣馬上就撲到零下二三十度的攝像機的外殼上,結成一層厚厚的冰花──也就是霜──人的感覺自然可想而知了。
但是,就在這樣凜冽的冰雪中,獄神廟一場戲中的鳳姐一也就是鄧捷同志一卻穿著單薄的破棉衣,用蘆席捲著,在雪地上被拖著走了那麼遠,戲拍完了,人也完全凍僵了……
我當時在上海,慚愧沒有去東北領略一下雪地冰天的滋味。在上海,卻較為忙碌地參加了另外的準備事項,那就是多次到上海青浦澱山湖畔大觀園采景,為第二年春天劇組南下拍戲打前站。
若干年前,只是《紅樓夢》中有個「大觀園」;而今,則除了北京有個大觀園外,上海澱山湖畔也有個大觀園了。而且,上海大觀園的建築年代,又比北京大觀園早好幾年。
早在1982年,中國紅樓夢學會在上海港河徑原上海師範學院開年會時,與會代表就去參觀過澱山湖畔大觀園。那時這個大觀園開工也已二、三年了。作為餐廳和招待客房的碧波樓一組建築,已經完工。參觀者在此休息喝茶,我被拖去寫字。在一個很考究的花梨大畫案上寫了不少,十分痛快。後來大家去遊湖,我卻在樓上新客房中睡了一個美美的中覺──完全像劉姥姥睡在恰紅院一樣。當時回來的知名同道不少。張畢來、端木蔚良、吳曉鈴諸先生都來了。周雷同志為大家照了不少有趣的照片。其時北京的大觀園大家想都沒有想到呢。
那時上海大觀園裡面的怡紅院基本上蓋好了,梨香院戲台、瀟湘館等也在施工。這裡原是江南澱山湖畔漁村隙地,因勢建園,把瀟湘館建在原有的一片竹林邊。這次參觀後,我曾寫了一組竹枝詞,題名為《海上大觀園雜詩》,發表在香港《文匯報》「文藝」版上,一晃已是五、六年前的事了。現擇引兩首,以餉讀者:
借得瀟湘十萬竿,當年風雪護茅椽;從今月下聞環珮,清供誰思玉版禪。
慾望沁芳隔陌仟,芭蕉展盡兩心懸,何堪夜雨通情愫,跑煞晴雯與紫鵑。
這第二首第四句,是說明「怡紅」、「瀟湘」距離較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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