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榮二府」與南巡
一、
曹寅與前明遺老顧景星康熙二十三年曹璽（第一代榮國公賈源）卒於江寧織造任，是年十一月康熙首次南巡，回程駐蹕江寧將軍衙門，親至江寧織造署，撫慰諸孤，看望保姆孫氏，遣內大臣尊奠曹璽靈位，並以「御書」賜之。這是康熙首次蒞臨曹家。
康熙對曹璽在江南的工作很滿意：奪回了前明太監把持的情報機構——江南三織造的權利；監督江南的封疆大吏；及時密報江南的社會人情；監管外事活動與入華外籍人員；做好漢族士大夫特別是前明遺老的統戰工作；監督河工與兩淮鹽課的事務。
《石頭記》第五十回《蘆雪庵爭聯即景詩》寫平定三藩與台灣後，國家尚不太平，康熙皇帝總結經驗與教訓。寶玉也有了一個，念道：
天上人間兩渺茫，琅詮麝澐饋?
鸞音鶴信須凝睇，好把唏噓答上蒼。
（破譯——預防叛亂）
宮闕內外兩渺茫，戰火初停謹隄防。
秘密信使須凝睇，好把信息報中央。
諾大一個中國，上下不通，國毋寧日，吳三桂降後三十年復叛。鄭克塽孤懸小島四十年就想獨立，要求「尊琉球或高麗例」,說明令行禁止，上下通達，結束戰亂，盡快統一是多麼重要。所以「密聞奏折」制度應運而生。而江寧、蘇州、杭州三織造的國家安全局的作用加強了。康熙南巡就是為了親自視察這些情況，鞏固國家的統一與民族的團結——安定與統一是康熙王朝的歷史使命。
康熙二十三年首次南巡時，曹寅的生母顧氏已經去世，由於嫡母孫氏健在，按照歷代慣例曹璽的侍妾顧氏至死都未得到封號！而孫氏嫡出的曹宣當年23歲卻隨任長住南京。
當時朝廷有規定，十八歲以上的兒子不得跟父親隨任，以防成為「高衙內」！曹宣能夠隨任，顯然是康熙看在孫氏的份上，特旨允許的。曹璽死後，康熙有意讓其長子曹寅繼任，但他是庶出，難以直接對孫氏說出口，所以先讓曹寅「協理江寧織造」。這一任命，意味著曹寅將成為曹家的家長，曹宣的嫡子繼承權受到了威脅。孫氏向康熙提出了自己的擔憂，曹寅也請求皇上收回成命。
曹寅是個講「性命之學」的理學家，最重忠孝友於等儒學傳統道德，他決定傚法季扎「讓國不居」與曹植「以天下讓」，辭去「協理江寧織造」之職，讓曹宣「繼承父職」。康熙左右執肘，只好將曹寅曹宣都帶回北京，老大到內務府任職，老二任侍衛。
康熙的打算是，將來讓曹寅由內務府外放蘇州織造，再調任江寧織造，這樣就與繼任曹璽的爵位無關了，保姆孫氏也無話好說。
就是在這種背景下，王熙鳳的爺爺，曹雪芹母親馬氏之義父——馬桑格於康熙二十八年十二月三日，升任江寧織造，接替了曹璽的職務。
馬桑格上任五年後，曹寅才由蘇州織造調任江寧織造，而且這兩位織造結成了兒女親家。曹寅的獨子曹顒娶了馬桑格的義女（《紅樓夢—家事隱》）。
這位馬氏就是曹雪芹的母親，她在《紅樓夢—家事隱》裡擔任三個角色，一是賈政的正妻王夫人（假夫人）；一是賈寶玉（曹雪芹）的真母親；一是賈珠的青年孀婦李紈（曹顒之妻）。
馬氏（王夫人）在曹家（榮國府）具有極為特殊的地位。從表面看，她應該是馬桑格的女兒，王熙鳳的姑母。她與曹顒的婚事顯然是織造聯姻（《紅樓夢—家事隱》）。《紅樓夢》裡有幾件大事都與馬氏有關：
（1）李煦與曹疃家蚩骺斬夤儷遙骺帳坎畈歡唷５鐸閽謨赫曇闖遙茴直拖到雍正五年十二月才奉旨抄家。雍正六年正月十三執行。
（2）李煦抄家，人口變賣，家屬押解北京，北京房產抵債。曹釷艿健吧倭舴課藎宰恃摹鋇惱展恕?
（3）李煦家屬在北京流離失所。曹罘稻└蠛芸旎氐嚼險硎嫌氬苧├圩】ㄔ案。【依鎝讎⒍陀屑赴倏淞２苧├圩婺咐釷匣褂凶愎壞哪芰ρ罾鐸愕氖縛詡沂簟?
（4）在《紅樓夢》裡曹雪芹特意寫王夫人（中年馬氏）與李紈（青年馬氏）月銀都是二十兩，年例240兩，和宮中的公主同樣的年例！而曹畹哪昀?05兩，曹璽的年例也只有130兩，清代正一品大吏的年俸180兩。
如果沒有特殊身份，雍正能對曹釗鞝誦拇仁秩礱矗?
近年來高陽考證發現,曹雪芹(賈寶玉)的母親乃馬氏。霍國玲考證發現，馬氏只是馬桑格的義女，她的真實身份乃是康熙的小女兒，而康熙的女兒一般都寄養在老奴或大臣家，長大後才回到皇宮，由康熙指婚。
如果此說成立，曹家的許多歷史死結就迎刃而解了（《紅樓夢—國事隱》）。
前明遺民對江寧織造曹璽與曹寅的印象很好，除了他們父子倆風流儒雅，系江南名士之外，最重要的是曹璽乃顧景星的妹夫，曹寅乃顧景星的外甥。前明遺民認為曹璽、曹寅都是「自己人」，這大大有利於江南士大夫的統戰工作。
「英明天縱」的康熙皇帝，正是看好了曹家與前明遺老的特殊關係，才讓曹璽、曹寅長期久任江寧織造。對此，康熙與曹家都心照不宣，心裡有數，顧景星亦多年不願捅破。
顧景星是理學名家，江蘇昆山人氏，自崇禎十六年舉家逃難在外，幾乎死於張獻忠兵亂，曾避居鴻宿州、西塞山、九江、江寧，後返原籍。順治二年，清兵屠昆山城，顧家逃亡澱山湖。四年中顛沛流離，顧景星的妹妹在兵荒馬亂中失落。曹璽隨多鐸的正白旗南下，亂中得遇顧氏，《紅樓夢》中寫的英蓮，頗似顧氏的經歷。
顧景星亦是庶出的兒子，他在自述中說：「先君年四十尚無子，嫡母多產女，復聘吾母」。但顧氏《家傳》中僅記述二女，而非「多女」！顯然因為曹寅母親淪為旗人侍妾而恥之！多年之後，舊痛始忘，而外甥曹寅大有出息，「如臨風玉樹，談若粲花」，顧景星才與之往來，認其為甥！康熙十七年開博學鴻詞科，顧景星被迫赴京應試，途中骨折，十八年才到京。當時曹寅二十二歲，任鑾儀衛治儀正兼任佐領，時常去看望舅舅。顧景星在《曹子清饋藥》七律中有云：
「藥碗繩床嘗廢日，他鄉逆旅動經年。
世情交態寒暖外，別有曹郎分俸錢」。
甥舅唱和，曹寅不時給顧景星送去生活費。
曹寅在青年時代也不便認顧景星這位舅舅，因為嫡母孫氏尚在，有礙禮法，影響前程。像《紅樓夢》裡的賈探春不便認趙國基為舅父一樣。
康熙三十九年八月，曹璽已去世，孫氏垂垂老矣。曹寅任江寧織造十餘年，地位鞏固，寫一篇《舅氏顧赤方先生擁書圖記》，三呼舅氏，以補前憾也。
曹寅的生母顧氏生於明崇禎年間，順治二年被南下的正白旗清軍俘獲，成為曹璽的侍妾，她通文翰，善詩詞。曹寅少年時代就精通文墨，人稱神童，顯然是顧氏教育的結果。
顧氏死於康熙十八年之前，按清制：「凡嫡母在，生母不得並封」的規定，她始終未得封贈。曹寅的劇本《續琵琶》大概就是對生母顧氏的紀念。劇中的唱詞一反理學家的正統面目，表獎「失節」的蔡文姬，謳歌救她的曹操，描寫了戰亂場面與逃亡婦女的痛苦經歷，弦外有音，很發人深思！
在《紅樓夢》裡對受牽連女性的同情，對卑賤侍妾的垂憐，依稀還能看到《續琵琶》對曹雪芹的深刻影響。
二、
馬桑格（鳳姐祖父）接駕一次康熙第一次南巡由江寧將軍接駕。後來的五次南巡則全由江寧織造接駕。
《紅樓夢》第十六回賈璉乳母趙嬤嬤說起聖祖南巡的往事，「鳳姐忙接道：我們王府也預備過一次」。就是指康熙二十八年第二次南巡。康熙以吉祥街江寧織造署為臨時行宮。
此時曹寅奉調回到北京，任內務府郎中。當時的江寧織造為馬桑格（曹雪芹外祖父），他是康熙南巡擔任接駕差使的第一任織造！
王熙鳳說：「那時我爺爺專管各國進貢朝賀的事，凡有外國人來都是我們家養活。粵、閩、滇、浙所有的洋船貨物，都是我們家的」。趙嬤嬤說：「東海少了白玉床，龍王來請金陵王，這說的就是奶奶府上了」。
曹雪芹讓表姐王熙鳳，將織造的另一重要職能合盤托了出來—負責外事交往並接待外國人！江寧織造馬桑格的前任是曹璽。馬桑格的後任是曹寅、曹顒與曹睢?
曹家擁有與外國人交往的權限長達六十年。這在當時的中國家庭裡是獨一無二的！
杭州、蘇州、江寧三織造不但負責國內情報工作，而且負責國外情報工作，還監管外經外貿與出國考察。他們控制著廣州、泉州、寧波、上海的外事活動，還擔任出國考察的特命大使。
得到朝廷允許而入境的外國人不能與老百姓及地方官吏來往，只能住在織造府裡。
在閉關鎖國的時代，織造署是中國人清醒觀察世界的唯一合法窗口！
曹雪芹是從小就站在這個窗口冷眼看世界的孩子！《紅樓夢》裡提出的三權分離君主立憲「補天」方案，就來源於這個織造府窗口，決非來自「太虛幻境」！
明白了王熙鳳的話，聯繫到薛寶琴從國外帶來的新知識與新思想，我們就赫然頓悟了什麼是《紅樓夢》：
（1）「女媧補天」—來源於儒家傳統的愛國主義。（2）大觀園—來源於圓明園的擴建工程，朝廷想鞏固封建制度。曹雪芹想用大觀園取代圓明園。（3）「補天」而不「捅天」—來源於「東海少了白玉床，龍王來請金陵王」那樣的經濟基礎，當時的中國比世界各國富裕。沒有必要搞洪秀全的「天地會」與孫中山的「同盟會」。「天」完全有補好的可能與機會！
（4）大觀園三權分離君主立憲計劃—來源於英國的女皇制度，曹雪芹想在圓明園搞一個類似的國家制度。
（5）曹雪芹清醒看世界比林則徐早一百年。
（6）曹雪芹搞變法維新比康梁譚早一百五十年！
三、
李煦家（寧國府）接駕四次曹寅接駕四次。《紅樓夢》第十六回趙嬤嬤說：「如今還有現在江南的甄家，噯吆吆，好世派，獨他家接駕四次」；就是指曹寅家在江寧織造任上接駕四次！
李煦（第二代寧國公賈代化原形）在蘇州織造任上也接駕四次。《紅樓夢》第十六回趙嬤嬤說：「那時候我才記事兒，咱們賈府正在姑蘇、揚州一帶建造海船，修理海塘，只預備接駕一次」；就是指李煦在蘇州織造任上接駕四次中的一次！趙嬤嬤說的「咱們賈府」就是第一賈家（李煦家）。
按趙嬤嬤的分類，寧國府是假賈家（咱們賈家=第一賈家=李煦家），榮國府是真賈家（甄家=第二假家=曹寅家）。賈璉是李煦長子李鼎的次子，根本不是曹桑額（賈赦=假設）的次子！
《紅樓夢》一筆寫了兩個賈家（都是假姓，寧府姓李，榮府姓曹）。趙嬤嬤以長輩身份宣佈：
（1）寧國府寫的是蘇州織造府—李煦家；
（2）榮國府寫的是江寧織造署—曹寅家；
（3）後世紅學家不要光搞「曹學」—榮府學；還要注意搞「李學」—寧府學！「李學」是第一紅學，「曹學」是第二紅學；不搞「李學」就永遠不懂《紅樓夢》是何物！
（4）因為曹雪芹說：「造釁開端實在寧」；因為曹雪芹說：「家事消亡首罪寧」。
趙嬤嬤的話提示後世：
（1）舊紅學家搞錯了一百五六十年。新紅學家搞錯了近百年，拿胡適的外國理論研究《紅樓夢》，難免數典忘祖！連祖宗姓什麼都搞不清，驕傲什麼？
（2）否定中國傳統文化是20世紀社會科學的基本特徵，認為祖宗的東西都是不好的，至少不如外國的好，只能排好隊，等著他們來一一批判。
尚未分清祖宗姓什麼，就劈頭蓋臉的批判八十多年，也不能只怪罪「紅學家」，20世紀的社會科學都是這樣搞過來的。但紅學家應該帶頭改變持續了一個世紀的社會科學的嚴重的災難性的弊端思潮！只有這樣，紅學才能保持顯學的地位。至少在將功補過方面帶一個好頭。
（3）弄懂了賈璉奶媽的話，再去弄懂李煦孫子賈璉和他媳婦王熙鳳跑到曹家犯的罪惡？
榮國府老一代當家人賈母（李氏）相信娘家的孫子賈璉（李璉），中一代當家人王夫人（馬氏）相信娘家內侄女王熙鳳（馬小姐），就是不相信過繼來的賈政（曹睿╞嬌謐櫻狗鎝慍沒罄塘艘話眩?
四、曹寅家（榮國府）接駕四次康熙二十九年曹寅以廣儲司郎中兼佐領，調任蘇州織造，不久又調任江寧織造，兼蘇州織造。說明康熙皇帝對曹寅十分信任！
康熙三十二年李煦（第二代寧國公）接任曹寅為蘇州織造。曹寅承襲曹璽的爵位，為江寧織造主事。
至此，《紅樓夢—小說篇》與《紅樓夢—家事隱》的歷史框架才打好了！
蘇州織造李煦（寧國公）與江寧織造曹寅（榮國公），共事近二十年，又聯合在揚州兼任巡鹽御史十餘年（二木成林=林如海），這就是《紅樓夢》的歷史背景。李煦是曹寅的妻兄，曹寅是李煦的內弟。從聯姻關係上是一兄一弟，所以寧國公是長房，榮國公是次房。
李煦是康熙的「奶兄」，曹寅是康熙的「奶弟」，從與皇帝的關係上，也是一兄一弟。
曹雪芹將這種特殊關係寫進了《紅樓夢》，寧國府是兄長家，榮國府是弟弟家。哥哥家姓李，弟弟家姓曹，一個叫賈代化（第一假家），一個叫賈代善（第二假家）。
曹雪芹完全沒有想到，一個「賈」字，就將紅學家關進了「葫蘆廟」——成了賈雨村（假語村言）。
曹寅的弟弟曹宣倒無法進《紅樓夢》了。反正曹宣四子曹睿終┬丫談釷希幟福紗喟訝硬萇６睿稚猓┬菜徒逗炻巍防錚淶奔幟傅某影桑?
賈赦（假設）一進《紅樓夢》就全盤皆活了！曹雪芹立刻將（李煦長子）李鼎的次子—賈璉與妻子王熙鳳，安排給賈赦做次子。他們倆成了賈代善的孫子與孫媳婦，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借調到榮國府代管家務。賈政（曹睿┬性俅蟮囊餳菜擋懷隹塚》湊釷希幟福┌荒莧貌茴（賈政）的妻子（趙姨娘）掌握財權！
這都是《紅樓夢—家事隱》的隱秘，真是夠複雜的，但這是真事隱（甄士隱）。讀者與紅學家都不能怕麻煩！怕麻煩就會弄出更多的紅學大笑話！
康熙三十八年第三次南巡，康熙皇帝仍駐蹕江寧織造署，曹寅奉母孫氏覲見，龍顏大悅，慰勞有加，帝喜曰：「此吾家老人也」（皇帝看望保姆）。康熙以手書「萱瑞堂」賜之（《紅樓夢》榮國府御書「榮禧堂」之由來也），君臣歌頌題詠，積成卷軸。這是榮國公曹寅首次接駕。寧國公李煦在蘇州織造任上也是首次接駕。
康熙南巡每次都住在包衣老奴曹寅家裡，說成對家奴信任也行，說成是一種對家人的親切感似乎也可以。因為康熙自小就生活在這些家人的愛護下。
前任江寧織造馬桑格的女兒（李紈=王夫人=曹雪芹母親）就是在康熙安排下嫁給曹寅的獨子曹顒的！從此，康熙就百般關照李紈=王夫人（曹雪芹母親）！
五、
「寧榮二府」後四次接駕這種皇恩庇護一直延續到雍正朝曹家返回北京，當時李氏、馬氏、曹雪芹住的豪華府邸（現存恭王府），就是康熙御賜的。至今康熙皇帝手書的《福》字碑，依然在恭王府假山洞裡，向遊人訴說著這段歷史。
第三次南巡時，康熙前往洪武陵寢祭奠朱元璋，見牆垣傾塌，年久失修，傳喻江蘇巡撫與江寧織造會同修葺。上諭曰：「朕御書《治隆唐宋》四大字，交與織造曹寅制匾，懸置殿上，並行勒石，以垂永久，欽此」。
康熙四十二年第四次南巡，仍駐蹕江寧織造署。康熙這次南巡，預先告戒沿途官員不要象上幾次那樣鋪張揮霍。不要趁南巡之機假公濟私，中飽私囊，在李煦（第二代寧國公）折後批曰：
「爾等三處千萬不可如前歲伺候，若有違旨者，必從重治罪」。
康熙深知南巡加上皇子們到江南辦差，都住在包衣奴才管領的織造衙門裡，靡費巨大，遠遠超出朝廷的規定，必然造成挪借公款的「嚴重虧空」，國家化了冤枉錢不算，還助長了親信奴才的貪婪之風，最後害了他們。一旦將來認真追查起來，李曹兩家定會犯下抄家滅族的「彌天大罪」。因此在他的晚年，曾多次叮囑曹寅與李煦，讓他們千方百計補足「虧空」，以防將來萬一也。
由此可見，康熙認為不管將來哪個皇子繼承皇位，嚴重虧空國庫都是罪責難逃的。
康熙的折後朱批有兩層意思，一是將來的新主子肯定要追查，二是李曹兩家肯定有經濟犯罪，但老主子不願說破，努力幫著補虧空吧！他庇護的奴才們竟然不明白，不改正，還到處打點，企圖掩蓋！康熙對首犯寧國公李煦很惱火：
「爾向來打點太多，多而無益，亦不自知」！
因為熱愛曹雪芹，紅學家硬說曹家無罪，是雍正迫害好人！這樣看問題，必然弄出下述怪事：
（1）紅學反《紅樓夢》的主題思想—反貪婪腐敗與驕奢淫逸；反禍起蕭牆，自抄自滅；反窩裡爛與窩裡鬥。
（2）紅學家反曹雪芹的歷史唯物主義—一分為二的評價康乾盛世。
（3）大搞「曹學」—替曹家鳴怨，認為雍正迫害了好官。
（4）不搞「李學」—不知寧府為何物，讓李煦家姓曹。
六、
南巡與民間疾苦康熙四十四年南巡駐蹕江寧織造署，有旨曰：「朕數巡幸，民生利弊，知之甚詳。為民牧者苛索無藝，將終年之力作而竭取之，彼小民何以為生耶」 ？
「朕前遣侍衛去掛匾，彼督撫饋送六千餘兩，凡差遣往來者不知煩費幾何」 ？
「至於蠲免錢糧，原為加恩小民，然田畝多歸豪富，小民所有幾何？從前屢頒蠲詔，窮民未必均沾惠澤，約計小民有恆業者十之三四耳，余皆賃地出租，所餘之糧，僅能度日，加之貪吏苛索，蓋藏何自而積耶」 ？康熙對各級地方官員的貪風是瞭如指掌的，但處理起來卻頗費躊躇。不管不行，管嚴了管寬了更不行！因為「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必須把握的弛張有度！還得要有混水，還得要有魚蝦，池塘還不能發出臭味，塘水還得不斷吐故納新，
「問渠那得清如許，
為有源頭活水來」！
康熙晚年掌握得不如早中期好了，主要由於繼位問題！諸皇子暗結朋黨，互相串聯，勾結地方，培植羽翼，嚴重影響了正常的吏治管理。
李光地說：「朝廷免江南錢糧，自古無如此之多者，只是天地間卻不見有寬余潤澤之氣，是何緣故？總是無好官」。 「國家免錢糧，動輒數百萬，而民不感恩，民不受惠，想是官不好」。天公縱下傾盆雨，落到人間不解旱！為什麼？層層剋扣，層層盤剝，層層截流，根本不能落實！這就是康熙晚年的吏治情況。
康熙南巡的積極意義是主流：
（1）緩和滿漢矛盾，加強民族團結。
（2）鞏固國家的統一與穩定。
（3）瞭解民情、官風與吏治。
（4）視察鹽政、河工與海防。
康熙南巡的消極意義是支流，但也有很大的後患：
（1）增加了國庫開支與地方負擔；
（2）糜費巨大，地方挪借虧空嚴重；
（3）增加了民眾的負擔，苛捐雜稅層出不窮。
（4）促使沿途官吏假公濟私，中飽私囊，貪風日盛。
（5）皇家的兩個派出辦事機構，造成了嚴重虧空。
曹雪芹反對貪婪腐敗、驕奢淫逸，不僅局限於貪官污吏，也包括皇帝老子。《紅樓夢》第曹雪芹借趙嬤嬤的口，對康熙南巡的揮霍浪費進行了無情的抨擊：「還有如今現在江南的甄家，噯喲喲，好勢派！獨他家接駕四次，若不是我們親眼看見，告訴誰誰也不信的。別講銀子成了土泥，憑是世上所有的，沒有不是堆山塞海的，『罪過可惜』四個字竟顧不得了。」鳳姐道：「常聽見我們太爺們也這樣說，豈有不信的。只納罕他家怎麼就這麼富貴呢？」趙嬤嬤道：「告訴奶奶一句話，也不過拿著皇帝家的銀子往皇帝身上使罷了！誰家有那些錢買這個虛熱鬧去？」」
2005年元月於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