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公子杜撰芙蓉誄》--「癡道人」哀讀「端敬皇后誄」
「癡公子」隱指順治皇帝自取的法號「癡道人」。「芙蓉誄」隱指「端敬後祭文」。清朝各種歷史典籍上言之鑿鑿。順治削髮時和尚師父為他取的正式法號為「行癡」。他又戲稱自己為「癡道人」。所以《癡公子杜撰芙蓉誄》,實乃《癡道人哀讀端敬誄》。
順治十七年八月十九日,董鄂氏皇貴妃久病後仙逝。順治皇帝痛不欲生。他不顧祖制,也無視新皇后博爾濟吉特氏的尊嚴,硬要追封董鄂氏皇貴妃為端敬孝獻皇后,並以皇后的禮儀為董鄂氏殯葬。新皇后博爾濟吉特氏以大局為重,委曲求全,答應了福臨近乎無理的要求。孝莊皇太后也只能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福臨命令詞臣擬撰《端敬後祭文》,一群滿腹經綸的文臣絞盡腦汁,連寫三稿也未合旨意,最後只得請來中書舍人張宸擬稿。張宸根據順治皇帝與董鄂妃生前的一些生活細節草成祭文,哀情溢於行句之間,福臨閱後觸動舊情,泫然淚下。
福臨把自己關在養心殿,悶頭抒寫胸懷。從第一次見面到如今將近六年了,往事歷歷在目,養心殿裡處處留有她的痕跡影像,使他觸目傷情。福臨奮筆疾書,把一腔感念都傾注筆端。
頭七之後,董皇后的靈柩就要移往竹香館,再到景山壽椿殿。福臨要把這篇祭文焚化在她的靈柩前。
順治皇帝親自纂寫修改的《端敬後祭文》——就是賈寶玉杜撰的《芙蓉女兒誄》。新皇后博爾濟吉特氏的委曲求全與百依百順,隱寫在襲人的品行中。
死後追封的端敬孝獻皇后董鄂氏在順治心目中的形象,隱寫在林黛玉與晴雯的個性中。這次追封活動反映在《石頭記》中,就是《秦可卿死封龍禁尉》。
順治十七年八月二十六日,二鼓以後,福臨換了一身素色衣服,小內監提燈、侍衛護從,靜悄悄地走向承乾宮。福臨想趁夜深人靜,最後一次與她單獨傾訴衷情。他面對靈堂,拿起親筆寫的祭文,一字一句讀下去。開始還想硬撐著朗朗而讀;後來淚隨語出,抑制不住。讀到最後,聲音嘶啞,淚濕胸襟,幾乎不能完篇。小太監流著淚舉起火,福臨在靈前親自把祭文一頁一頁地焚燒在金爐之中——《石頭記》第七十八回《老學士閒征姽嫿詞 癡公子杜撰芙蓉誄》以小說的形式,演義了上述過程。如果將小太監,換成小丫頭,就是下面的《石頭記》原文。
「恰好這是八月時節,園中池上芙蓉正開。這丫頭便見景生情,忙答道:「我也曾問他是管什麼花的神,告訴我們日後也好供養的。他說:『天機不可洩漏。你既這樣虔誠,我只告訴你,你只可告訴寶玉一人。除他之外若洩了天機,五雷就來轟頂的。 』他就告訴我說,他就是專管這芙蓉花的。」寶玉聽了這話,不但不為怪,亦且去悲而生喜,乃指芙蓉笑道:「此花也須得這樣一個人去司掌。我就料定他那樣的人必有一番事業做的。 雖然超出苦海,從此不能相見,也免不得傷感思念。」因又想:「雖然臨終未見,如今且去靈前一拜,也算盡這五六年的情常。」」
《註解》
「恰好這是八月時節,園中池上芙蓉正開。」——點明順治哀讀《端敬後祭文》的具體時間乃順治十七年「八月時節,園中池上芙蓉正開。」
「如今且去靈前一拜,也算盡這五六年的情常。」——點明董鄂氏入宮的時間為「五六年」,即從順治十二年二月,到順治十七年八月。
第七十八回原文加註:
獨有寶玉一心淒楚,回至園中,猛然見池上芙蓉,想起小丫鬟說晴雯作了芙蓉之神,不覺又喜歡起來,乃看著芙蓉嗟歎了一會。忽又想起死後並未到靈前一祭,如今何不在芙蓉前一祭,豈不盡了禮,比俗人去靈前祭弔又更覺別緻。想畢,便欲行禮。忽又止住道:「雖如此,亦不可太草率,也須得衣冠整齊,奠儀周備,方為誠敬。」想了一想,「如今若學那世俗之奠禮,斷然不可;竟也還別開生面,另立排場,風流奇異,於世無涉,方不負我二人之為人。況且古人有云:『潢污行潦,蘋蘩蘊藻之賤,可以羞王公,薦鬼神。』原不在物之貴賤,全在心之誠敬而已。此其一也。二則誄文輓詞也須另出己見,自放手眼,亦不可蹈襲前人的套頭,填寫幾字搪塞耳目之文,亦必須灑淚泣血,一字一咽,一句一啼,寧使文不足悲有餘,萬不可尚文藻而反失悲慼。況且古人多有微詞,非自我今作俑也。奈今人全惑於功名二字,尚古之風一洗皆盡, 恐不合時宜,於功名有礙之故。我又不希罕那功名,不為世人觀閱稱讚,何必不遠師楚人之《大言》、《招魂》、《離騷》、《九辯》、《枯樹》、《問難》、《秋水》、《大人先生傳》等法,或雜參單句,或偶成短聯,或用實典,或設譬寓,隨意所之,信筆而去,喜則以文為戲,悲則以言志痛,辭達意盡為止,何必若世俗之拘拘於方寸之間哉。」寶玉本是個不讀書之人,再心中有了這篇歪意,怎得有好詩文作出來。他自己卻任意纂著,並不為人知慕,所以大肆妄誕,竟杜撰成一篇長文,……名曰《芙蓉女兒誄》,前序後歌。
《註解》
「灑淚泣血,一字一咽,一句一啼」——乃順治皇帝當時悲傷心情的直錄。
「我又不希罕那功名,不為世人觀閱稱讚」——賈寶玉隱射順治皇帝,用不著參加科舉考試,就是君臨天下的君王,自然「我又不希罕那功名」了。《石頭記》中的賈寶玉蔑視科舉考試,蔑視貪贓枉法的「祿蠹」,並非什麼反封建的行為,而是歷史記實,世界上哪裡有皇帝巴結嚮往科舉中第的道理??
「遠師楚人之《大言》、《招魂》、《離騷》、《九辯》、《枯樹》、《問難》、《秋水》、《大人先生傳》等法,或雜參單句,或偶成短聯,或用實典,或設譬寓,隨意所之,信筆而去,喜則以文為戲,悲則以言志痛,辭達意盡為止,何必若世俗之拘拘於方寸之間哉。」——這是順治皇帝自撰《端敬後誄文》的特寫記實。
「何必若世俗之拘拘於方寸之間哉。」——顯然是帝王居高臨下的高傲心態。
第七十八回原文加註:
……竊思女兒自臨濁世,迄今凡十有六載(從順治十一年二月八日一見鍾情計算,實有六載)。……而玉得於衾枕櫛沐之間,棲息宴游之夕,親暱狎褻,相與共處者,僅五年八月有畸(從順治十二年二月八日巫山雲雨計算,僅五年八月有畸)。……高標見嫉,閨幃恨比長沙;直烈遭危,巾幗慘於羽野。自蓄辛酸,誰憐夭折!……自為紅綃帳裡,公子情深;始信黃土壟中,女兒命薄!……嗚呼!固鬼蜮之為災,豈神靈而亦妒。鉗(皮)奴之口,討豈從寬;剖悍婦之心,忿猶未釋!……
讀畢,遂焚帛奠茗,猶依依不捨。小鬟催至再四,方才回身。忽聽山石之後有一人笑道:「且請留步。」二人聽了,不免一驚。那小鬟回頭一看,卻是個人影從芙蓉花中走出來,他便大叫:「不好,有鬼。晴雯真來顯魂了!」唬得寶玉也忙看時, 話說寶玉祭完了晴雯,只聽花影中有人聲,倒唬了一跳。走出來細看,不是別人,卻是林黛玉。
《註解》
最後一段情景直接告訴讀者——《芙蓉女兒誄》明誄晴雯,暗誄黛玉也。因為誄晴雯時,黛玉就躲在幕後,「不好,有鬼。晴雯真來顯魂了!」可謂傳神之筆。
順治皇帝(賈寶玉)垂淚宣讀,董鄂氏(林黛玉)冥中恭聽,是歷史記事。
「迄今凡十有六載」——從順治十一年二月八日在南苑聖壽節兩人一見鍾情計算,到順治十七年八月十九日董鄂氏死,「實有六載」也。
「僅五年八月有畸」——從順治十二年二月八日福臨與弟媳婦巫山雲雨計算,到順治十七年八月十九日董鄂氏死,「僅五年八月有畸」
「高標見嫉,閨幃恨比長沙」——董鄂氏在後宮,高標見嫉,像漢文帝時代的賈誼。
「自蓄辛酸,誰憐夭折!」——董鄂氏「自蓄辛酸」,二十二歲夭折,有誰可憐?
「紅綃帳裡,公子情深」——兩人不是寶玉與晴雯的純潔關係。而是怡紅公子賈寶玉(順治皇帝)與瀟湘妃子林黛玉(董鄂皇貴妃)那樣的夫妻關係。
「固鬼蜮之為災,豈神靈而亦妒」——蒙古後黨「為災」,皇帝也束手無策。
「鉗詖奴之口,討豈從寬」——太監造謠生事,實難寬恕。
「剖悍婦之心,忿猶未釋!」——「悍婦」謂誰?作者自知也?肯定是孝莊為首的蒙古後黨。母子之間的矛盾,達到了何等尖銳的勢不兩立的程度。這是順治皇帝削髮與撒手人寰的根本原因。孝莊干涉並操縱順治的朝政,架空皇上,奪走或驅逐順治所愛女人等作為,都隱射在王夫人身上,如金釧、晴雯、四兒、五兒、黛玉的悲劇,都是王夫人一手造成的。
賈寶玉杜撰的《芙蓉女兒誄》,其實就是順治皇帝《端敬後祭文》的藝術翻版。
「一中氣不來,向何處安身立命」— 「天盡頭,何處有香丘」
董鄂妃在「癡道人」順治皇帝的影響下,臥病期間也逐漸「崇敬三寶(佛、法、僧),棲心禪學」,還寫有許多筆記,輯為《端敬後語錄》,但已失傳。這些歷史事實進入《石頭記》——就是第九十七回《林黛玉焚稿斷癡情》。
董鄂妃自知不久於人世,總是參究「一中氣不來,向何處安身立命」等佛語,想向神靈問明自己的歸宿。據順治皇帝自稱,她臨終前「猶究前說」,至死也未弄清自己為何受到如此嚴酷的懲罰。她死後,順治皇帝對此事耿耿於懷,便將喪事辦成了一場浩大的佛門法事,發誓為不得善終的愛妃安排一處陰間的「安身立命」之地。
董鄂妃參究「一中氣不來,向何處安身立命」——進入《石頭記》就是林黛玉所謂的「天盡頭,何處有香丘」。
八月二十三日,即董鄂妃死後四天,太監來到茆溪森和尚的住所,宣他進宮為董皇后主持喪事。
承乾宮已改設成臨時靈堂,茆和尚先叩拜守在董鄂妃靈柩前的皇帝,然後拈香拜靈。茆和尚意在告訴順治皇帝,董皇后已修成「正覺」,與悉達女神一起觀星悟道。佛家認為「涅槃」就是向世人指示迷津、「闡揚法要」的方式,「涅槃」才能「了卻凡心」。而董皇后之死正是這種高尚的舉動。其實,董鄂妃臨死前何曾「了卻凡心」?
出殯時刻,抬棺柩的三十二名八旗二品官員,身著喪服,帽頂飾白,舉槓上肩。茚溪以佛杖指著靈柩大喝一聲:「起!」八旗官員們一起用力,沉重的棺柩才離地而起,緩緩出了正殿。順治皇帝說:「謝和尚提拔。」茚溪森道:「聖駕珍重。」
「初七」之後,董鄂氏端敬皇后停靈於故宮竹香館。出殯是因靈柩太寬,從貞順門出不去,順治皇帝下令將故宮東北角的宮牆拆毀,讓靈柩破牆而出——此事隱寫在尤二姐出殯的故事中:「賈璉(順治)便回了王夫人(孝莊),討了梨香院(故宮竹香館)停放五日,挪到鐵檻寺(景山壽椿殿)去,王夫人依允。賈璉忙命人去開了梨香院(現在的故宮珍寶館)的門,收拾出正房來停靈。賈璉嫌後門(神武門)出靈不像,便對著梨香院的正牆上通街現開了一個大門。」——這是端敬皇后出殯的真實記錄。
從故宮到景山壽椿殿一路上,皇帝督陣,和尚指揮,抬棺者全是位居極品的八旗顯貴。棺槨既大且重。順治皇帝下令諸王大臣的命婦皆須哭喪,特諭「內大臣命婦哭臨不哀者議處」。而且「哭臨不哀」者還得治罪。一場「痛哭大賽」,亙古未見!孝莊皇太后見事情鬧大,只得親自出面諫阻。這哪裡是在為一個皇貴妃發喪,分明是順治皇帝假借喪事,恣意發洩一種刻骨銘心的仇恨,向母后、向他自己也說不清的惡勢力。正如《芙蓉女兒誄》所云:「固鬼蜮之為災,豈神靈而亦妒。鉗詖奴之口,討豈從寬;剖悍婦之心,忿猶未釋!」
《石頭記》中賈珍也隱射順治皇帝,他的表現很反常,兒媳婦死了,比自己的老婆死了還難受,這種反常令人費解,說明故事裡有隱秘。當年董鄂妃死了,順治皇帝就難過到如此地步。因此不難看出:「秦可卿死封龍禁尉」隱射董鄂妃死封端敬後。
「賈珍哭的淚人一般,正和賈代儒等說道:「閤家大小,遠近親友,誰不知我這媳婦比兒子還強十倍。如今伸腿去了,可見這長房內絕滅無人了。」說著又哭起來。眾人忙勸:「人已辭世,哭也無益,且商議如何料理要緊。」賈珍拍手道:「如何料理,不過盡我所有罷了!」——此乃順治皇帝不顧祖制,肆意鋪張,隆重殯葬董鄂妃的歷史寫照。
還有一事值得一提:那就是檣木壽材的公案。如果薛蟠隱射吳三桂,秦可卿之死僅隱射皇太極之死,實在說不通。皇太極死於1643年,即明崇禎十六年,清崇德八年八月初九,當時吳三桂尚未降清,如何會送給皇太極檣木壽材?由此可見,「檣木壽材」是吳三桂敬送董鄂的禮物。
這場法事進行到「七七」為葬日,壽椿殿前柴薪齊備,董鄂端敬皇后的屍棺即架於薪上。順治帝親臨火葬場,令文職尚書秉炬至棺前,舉炬一擲,烈焰騰空,在世間度過短短二十二個春秋的董鄂妃,從此玉殞香消。
順治十七年十月,順治皇帝萬念俱灰,在中南海削髮,法號「行癡」,又號「癡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