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寶釵的人生觀之爭
薛寶釵出身於皇商,可謂富可敵國,美中不足的是父親早亡,兄不爭氣,於是薛寶釵智商便派上了用場,她成為母親的主心骨,她對外面的世界比大牆內的公子小姐又多了一層,對於社會經驗比府內的公子小姐也要多得多。中國講得是財旺生官,官與財總是聯在一起的,不論怎樣批判,在社會中都是不可抗拒的,不論古今,當個公務員是一個人的最好出路。公務員自然越大越好,就算是掉腦袋,也並是人人都掉得的,不掉腦袋的還是大多數。於是進宮便成了寶釵的第一志願。
其實薛家的主心骨是薛寶釵,她有文化,有頭腦,小小年紀要擔起家庭生存的擔子,和她哥呆霸王相比,那個薛蟠到是一個主人似的夥計。也就是個沒用的廢物。和他相比,寶釵處事謹慎,常識豐富,在小說中冠壓群芳,這種個性的人似乎生來就應該為某種家族或那一個政治集團服務。她絕不是為風花雪夜或浪漫情懷而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她從生下來就有一種責任感,注定了她的成熟,注定了她要方方正正的做人,在官場宦海中要駕起一片方舟,要成為名利場中的一名鬥士,一個政治機器中的一零部件,以至於有人說她最終要嫁給賈雨村,在很多讀者心中並不能接受,但他們二人到是《紅樓夢》中的陰陽美醜的兩個權力場中知識分子的代表人物。為了一個共同的「革命」目標到也不是不可能走到一起去的。
家庭的權力鬥爭,也應是朝庭的鬥爭縮影,各種官場鬥爭的另一個表現,也具有權力鬥爭的一切特徵。
對於她的解讀,很多人持有批判態度,但是她的個性的形成也就特定的環境,人們只看到了她對於林黛玉的傷害,卻沒有看到她自身發展的軌道,她走得是一條中國人最常見的生活方式,和黛玉相比她也沒有權力出軌。她的一招一式,舉手投足,都是為了一個目標,那就是利益的目標,和商業目標一樣,一點不落虛處。
世界對每一種生物都是嚴酷的,並非對黛玉和寶玉,寶釵也同樣經受生活的考驗,她身上的負擔比寶黛二人更重,她有一個又呆又霸的哥哥,是個成不氣候的人物,薛家的真正支柱其實就是薛寶釵,母親的後半生和家族生意興亡全要看她是否能出頭,母親的後半輩子不是繫在薛蟠身上而是在寶釵身上,黛玉可以來去無掛牽,寶玉有皇姐的庇護,而寶釵不行,寶釵只有成了和元春一樣尊的人,最大限度的攝取利益才能讓家族生存下去,保護母親,保全家業,不至於家業衰落。她比黛玉、寶玉更不能不尊尋社會發展的規律,她不能像黛玉那樣活得成無用之材很難稱作為材。也不能像寶玉那樣敢於追求愛情,她只有把情感與婚姻中的利益,和家族中所做出的物質貢獻她才能最大完成自己的使命。
對薛寶釵而論,商要以官做為支柱,才能實現中國歷史上所說的官財印,官生財、財生官、印護身,不論是在文革中講勞動人民的印把子也罷,印是實權的象徵。在京城這塊土地上等待她的只有向上爭扎。她的榜樣就是金蘢子裡的元春,元春的一切才華除了皇上的玩物就是支撐一個或幾個家族的工具。她和黛玉不同的是,黛玉無需為任何人負擔,沒有家族支撐她,她也無需支撐家族,不對任何人負責。
正如賈元春要對賈氏一門一樣,寶釵的任務也要支起薛家一家人,按現在的說法,組成一個利益共同體。走向一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大千世界中。
如果說寶釵「奸」,筆者看是冤,但是人發展主要以自身為基點,說穿了就是人不為已天誅地滅,世界是物質的,有竟爭就有各種手段,就有將對手逐出圈外的理由。
薛姑娘出身於商家,她也可謂是個儒商,商界中的影響在她身上也體現無疑,她小惠全大體,對於寶姑娘,她有賢慧得體的一面,有適應當時潮流的特點,在每一個時代中這種人都會迫使自己適應當時的社會,都會盡力的維護當時的統治利益,說她是封建主的衛道士也罷,說她是借賈府政治勢力穩住自己家財團根基也罷,其實她這樣的人在任何一個時代都是多數人的代表,她來世上的目的就是為一個集團服務,統治者需要她,她更需要統治者。皇與民也是一種互相存的關係。
財富是生存基本條件之一,沒有這個條件,大觀園中的人不論上下也會很難相處,賈府和王府,史府都存在聯姻,而與薛府的聯姻是薛姨媽,如果寶釵嫁入賈家,那麼薛寶釵的嫁妝便要支撐起賈府的財政開支了,那時為了薛蟠的漏子,賈家的開支,薛家的錢也像流水一樣倘走了。
在商人的思想也不能不影響到她,儒家思想讓她有識大體的一面,商家思想讓她也有為自己家族獲取最大利益的一面,她是一個自保意識很強的人,她保守,謹慎,有心計會算計,在協理探春打理大觀園中,她說道:「生子都虛比浮詞?那句句都是有的,你才辦了兩天的事就利慾熏心,把朱子都虛浮了,你再出去見了那些利弊大事,就越發把孔子也看虛了!」
「天下沒有不可用的東西,即可用,使用權值錢。難為你是個聰敏人,這些正事大節且事竟沒經歷,也可惜了。」這正是她理自己家的經驗之說。
對於那些園子裡的媽媽們,她又以小惠誤識大體,也許正是她對待家裡的夥計那樣,在家裡那些夥計中擺平罷了。她說:「依我說,裡頭也不用歸帳,這具多了那個少了,到多了事,不如同他們領了這一分的,他就攬一宗事去,不過是園子裡的媽媽們也都平衡一番抬驕子的,拉冰床的,撐船的,……也是分內該沾帶的。」這裡她的算計明顯高於探春,她心裡一桿稱,稱好了才開口行事,也造就了她雖有束縛,但考慮事情周全,四平八穩的把探春沒有想到的事平衡起來。
寶釵是精雕細刻人造標準典範,說她狠毒,只能說她是那個階層和地位所必需的品質。
儒家思想對於女人的要求是,一切服從為天職,美麗是第二的,女人必須克守婦職,才能鞏固自己在家裡的地位,中國一夫多妻,女子不但要有持家的本事,而權術在家裡也是必備的。所以中國的官場政治是由家裡到外面。由於家庭的複雜性,形成了一種家庭官場,家庭政治。國家越古老,對人的限制也越多。
寶釵是錢權權合一的,她的身體條件可以勝任賈府的「工作條件」,最主要的是她有一個符合於賈府家族生存發展的家庭背景。她也為雙方家族目標在賈府上下打點,借湘雲過生日時,她在賈府做了螃蟹宴,討了賈府上下人的歡心,沒有錢的黛玉早給她比下去了,就是黛玉成了賈家的孫媳婦,她又如何能讓賈家這樣的勢力能服從於她,立腳對一個沒有錢權又沒有身體本錢作後盾的人來說,很難立得住腳步的,而且她也不鳳姐的對手。
寶釵是「全才」從家庭地位,金錢勢力,她都是最理想的孫媳婦,家族對婚姻的價值遠大於情感的本身,在當今社會也是一樣的,拋開對黛玉悲劇的同情,寶釵是最合適於賈府的媳婦。
人要依賴於社會,人要在社會上生存,必需要在社會的一個層面上有一個地位,最其碼要維持在這個層面上,才能有向上竟爭的機會,實際上,薛寶釵在紅樓夢中的表現是有自私甚至有惡毒的一面,她拿無依靠的林黛玉作文章,挖苦林黛玉嫁給她那不成器的哥哥,她算計著大觀園中二奶奶的的地位,拿出什麼金鎖來吸引寶玉,最終在賈府掛起一塊牌子,掛起帆,駕起一條千瘡百孔的大船在宦海沉浮中遊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