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避諱」問題再答陳傳坤先生

就「避諱」問題再答陳傳坤先生

就「避諱」問題再答陳傳坤先生

紅樓人物

尊敬的陳傳坤先生:

看到了您在網上重新整理後發佈的文章,專此奉復。

首先,我無意迴避您的文章中提到的兩個避諱文字問題,即那個虎丘的「丘」字和弘歷的「歷」字問題。因為國學論壇 青木 先生所轉的您先前的文稿,根本就沒談這個問題,所以我無從回答。今見您的整理稿,不揣淺陋,也借此談一談脂本《石頭記》的避諱文字問題。

今天存世的各種脂本《石頭記》,都不是作者當時文字的原貌,均為後人的過錄本,甚至是經過多次過錄、錯訛百出的本子。封建時代的抄手,在過錄前人的著作時,也往往按照抄錄時代的避諱規矩,妄改前人的著作。比如,清初王士禎的著作,在雍乾文人的筆下,為避雍正皇帝諱,往往被改成「王士正」,連明朝的崇禎皇帝,也被改寫成「崇正」,我們決不能據此斷定王士禎、崇禎皇帝都是「乾隆時代的背景」。為避孔聖人諱,雍正、乾隆及其以後的文人,把丘姓統統改為邱姓,這是事實,連死了近千年的南宋時期朱熹的表兄丘義,也被改寫成邱義(這個邱義字子野,號芹溪處士,《紅樓夢》作者「芹溪」及書中的「山子野」,托名取義當與這個丘義有一定牽連)。改丘義為邱義,也是雍乾以後文人幹的好事,與丘義自己沒有什麼關係,總不能說丘義也有「乾隆背景」。因為「丘」字與「山」字同義,所以「丘子野」可以稱為「山子野」,而「邱」字為姓氏專用字,不能理解為與「山」字同義。從這一點上看,《紅樓夢》作者托名「芹溪」,書中讓「山子野」建大觀園,其創作必然在雍正朝諱「丘」為「邱」之前,不能證明其「乾隆背景」。我對研究諸脂本的避諱文字不感興趣,比如,好多脂本避諱道光、咸豐皇帝的名字,總不能說《紅樓夢》有「道光背景」吧。我也曾寫過一篇《從避諱文字看〈紅樓夢〉成書過程》的文章,但這篇文章不是研究脂本的抄手當時避諱什麼文字,而是研究那些未經過抄手妄改的作者原來使用的文字,例如賈璉的璉字,鴛鴦罵的「寶天王、寶皇帝」,按道理作品如果出自乾隆年代,作者應當自覺避諱,而脂本《石頭記》均無避諱,說明作者生活的時代當早於乾隆年間。您在文章中已經提到了有清一代避諱的形成發展過程:

「有專家曾經考察,《石頭記》中還有不避諱『寅』的。清自康熙時代,始注意避諱帝之名號,雍正、乾隆之後始嚴。但屢見避諱不嚴、不全,甚至完全不避諱的抄本、稿本、刻本。」

這是對的。《石頭記》不避諱「寅」字,恰好說明作者不是曹家人。有清一代,順治朝不實行避諱,康熙朝開始實行避諱,但不很嚴格,康熙朝的幾次文字獄,都不是因為避諱文字發生的,而是因為文字「狂悖」發生的;到了雍正乾隆朝,避諱開始嚴格起來,因為避諱文字殘酷殺人的事件屢見不鮮。

以上分析恰恰證明,《紅樓夢》的「順治康熙背景」完全可能,而「乾隆背景」決無可能,當然曹雪芹的著作權也決無可能。

另外,您在文中說我肯定了「曲柄黃金傘」是乾隆十年方出現的,這是誤會,我並沒有這麼說。「曲柄傘蓋」古已有之,「金黃色」(嚴格說是「明黃色」)在封建社會,是皇家儀仗、服飾的專用顏色。在雍正朝及其以前,清朝皇帝的儀仗,也使用「曲柄金黃傘」,不過其圖案不是鳳而是龍罷了。乾隆十年批准皇貴妃、皇妃使用帶有「七鳳」圖案的「曲柄黃金傘蓋」,而不是所有的「曲柄黃金傘蓋」都出現在乾隆十年。《紅樓夢》借省親寫皇帝南巡,這是紅學界公認的。皇帝出巡當然要使用「曲柄黃金傘蓋」了,而書中把這個皇帝又寫成了貴妃,所以在其傘蓋上又加上「七鳳」圖案,而當時皇貴妃、皇妃使用的「曲柄傘蓋」雖然是紅色的,但也是「七鳳」圖案。如此而已。

尊敬的陳傳坤先生,我無意在這個問題上與您一爭高下,也不強您接受我的觀點,因為您的文章觸及到了「土默熱紅學」,所以我冒昧兩次覆文商榷。您可以繼續堅持自己的學說,我們之間也無須繼續爭辯下去。現在網上有一些人滿嘴淺薄又出言不遜,以使用下流話罵人為樂趣。和這些人在一處發帖子,真是文人的恥辱。因此我從此帖開始,對您的這個問題不再辯論下去了。敬企諒解。順頌著安。

2008年8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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