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的《紅樓夢》情結
20世紀,「紅學」成為顯學。《紅樓夢》的閱讀走向大眾化,與毛澤東對《紅樓夢》的鍾愛有著最直接的關係。一部「紅樓」,幾十年常伴身邊,他至少讀過10遍以上;一生中發動兩次(1954年、1974年)關於《紅樓夢》的大討論、大評論,這對於博覽群書的一代偉人毛澤東來說,也是獨領風騷。曹雪芹若泉下有知,是否也會發出感歎?
讀「紅」
毛澤東何時開始讀《紅樓夢》,據有關資料表明,約在辛亥革命後他在長沙求學期間。此後,這部書就成為他的常讀之書。他說過:「開始當故事讀,後來當歷史讀。」這與他後來「這是一部頂好的社會政治小說」的論點是一致的。長征後到達延安,他窯洞的書架上就擺放著《紅樓夢》。1945年赴重慶談判,帶的書中就有《紅樓夢》。1947年,在轉戰陝北的日子裡,他也曾研讀《紅樓夢》,一次曾通宵達旦。建國後,他的書房裡、臥室中、衛生間裡都擺放著不同版本的《紅樓夢》。在他的藏書中,線裝木刻本、線裝影印本、石印本及平裝本《紅樓夢》,有20種之多。在有的版本上,他用鉛筆作了密密麻麻的圈畫,有的上面留下了批語。毛澤東的晚年,仍不倦地閱讀此書。這些不同的版本,大部分擺在中南海游泳池的會客廳裡,臥室裡則擺放《脂硯齋重評石頭記》和《增評補圖石頭記》兩種。據他身邊的工作人員孟錦雲回憶:主席雖已80多歲高齡,還能準確無誤地說出《紅樓夢》中的某句話是出自哪一回,哪一節,哪一頁,有時還將各家不同評說進行比較。毛主席說:「《紅樓夢》我都讀過十幾遍了,有的地方也還是沒有看懂。」這句話,給後人以啟示,「誰解其中味」,《紅樓夢》猶如一個大海,一生中讀過10餘遍的毛澤東都發出這樣的感歎,可見紅學研究尚未有窮期。
談「紅」
就一部《紅樓夢》,毛澤東一生中不斷地與人談論,並樂此不疲。他與自己的親屬談,與黨和國家的領導幹部談,與身邊的警衛與工作人員談,還與作家學者們談,談自己對《紅樓夢》的理解與評價,在講話、談話、文章中引用《紅樓夢》中的話語與詩詞,引導告誡別人讀「紅樓」,說「《紅樓夢》至少要讀5遍才有發言權」成了他的一句名言。
1935年,在井岡山的一個冬夜裡,毛澤東與賀子珍談《紅樓夢》,勸她「你要重讀一遍。」1938年,他讓徐海東讀《紅樓夢》。1940年,在延安窯洞裡與茅盾談他對《紅樓夢》的見解。1942年,在延安的露天廣場上,他以《紅樓夢》中的人、事為例,深入淺出地講辯證法。1944年,他與延安的幹部張漢武談話,勸他「你想辦法找《紅樓夢》看看」。1945年重慶談判期間會見作家張恨水,與張說「《紅樓夢》令我們歎為觀止。」1946年毛澤東告訴毛岸英,讀《紅樓夢》要掌握要點。1948年他與作家柯仲平說;「人的一生,能寫出一部《紅樓夢》那樣的作品,就很不錯了。」1952年,毛澤東為幫助女兒李敏提高中文水平,指導她讀《紅樓夢》,他背誦了其中的好多段落和詩詞。1954年,毛澤東在杭州與攝影記者侯波說:「你要看5遍才有發言權。」1955年,毛澤東問譚啟龍讀過幾遍《紅樓夢》,譚說讀過一遍,毛澤東說:「讀過一遍沒資格參加議論,你至少要讀五遍。」1959年水靜對毛澤東說讀過三遍《紅樓夢》,毛澤東說,「讀三遍不夠,至少要讀五遍以上。」1973年,毛澤東接見許世友,問他看沒看過《紅樓夢》,許說看過,毛澤東說:「《紅樓夢》要看5遍才有發言權,要堅持看五遍。」因為他提出至少要讀五遍,很多人響應這一「號召」,使《紅樓夢》得以更廣泛的流傳,走向大眾化,評紅、談紅形成「群眾化」的活動。
書「紅」
毛澤東喜愛書法,他書寫過不少《紅樓夢》中的詩詞,其中有《好了歌注》、《紅豆曲》,也有《終身誤》、《飛鳥各投林》等。個別書寫中有誤字,說明他是全憑記憶默寫的,可見其喜愛之深。
毛澤東關於《紅樓夢》的一些評論,可視為紅學中的一家之言。難能可貴的,是他欣賞《紅樓夢》的文化價值,並給以很高的評價,並在半個多世紀的時間裡,通過他「讀五遍」的「教導」,使《紅樓夢》走向了民間,讓更多的人熟知了這一「國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