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異軍突起的紅學勁旅

一支異軍突起的紅學勁旅

一支異軍突起的紅學勁旅

紅樓文化

《紅樓夢》誕生以來,這部偉大的現實主義巨著不光影響了很多作家的創作,而且吸引了很多著名作家對它的研究興趣。從上世紀70年代末(新時期)以來,就有許多作家發表紅學文章,出版紅學專著,開闢紅學專欄,在社會上產生了廣泛的影響,成為一支異軍突起的紅學勁旅。

1980年1月,撥亂反正不久,著名作家端木蕻良抱病創作的長篇小說《曹雪芹》上捲出版。在1980年至1985年之間,《曹雪芹》上捲至少印刷了4次,印數高達5萬多冊。端木蕻良的紅學論文也不少。1980年5月,著名作家徐遲的《紅樓夢藝術論》出版,這本薄薄的只有10萬字的小冊子剛一發行,印數就達7萬冊。伴隨著《紅樓夢學刊》、《紅樓夢研究集刊》的誕生,新一輪的紅學熱在我國興起,巴金、李准、茹志娟、孫犁、陳白塵、楊絳、宗璞、劉紹棠等作家,無一不從《紅樓夢》中獲得啟示,吸取豐富營養,發表獨樹一幟的心得體會或洞察深刻的專門論文。

如果按我們的閱讀年代算,新時期以來內地出版社出版的海外華人作家的紅學著作也可以算在「新時期」內,那麼,此時的著述就更加豐富了。如上世紀90年代安徽文藝出版社出版的《紅樓夢魘》,是著名作家張愛玲旅居美國時期用10年時間完成的,寫作時間大約在上世紀70年代。又如近年北京三聯書店出版的台灣作家高陽的紅學專著《紅樓一家言》以及小說「紅樓夢斷」系列、《曹雪芹別傳》等,皆是可圈可點的著作。

最近十幾年,更多的作家加入到紅學隊伍中,其中的佼佼者如著名作家劉心武、李國文、王蒙等,更是進入了紅學研究的「井噴」時期。他們不光都出版了紅學專著,而且劉心武在《北京青年報》、王蒙在天津《今晚報》上開闢了紅學專欄,劉心武甚至在中央電視台百家講壇開闢了專題講座。作家們利用現代傳媒,不光進一步加快了《紅樓夢》的普及,推進了紅學熱,也大大加快、加深、加強了受眾對他們研究成果的瞭解。

作家評「紅」的獨特之處

縱覽這些著名作家的紅學專著,我們認為有以下幾個特點值得關注:

一、觀點新。由於他們是以作家身份進入紅學領域的,自身有長期的文學創作、尤其是小說創作的體會,所以他們研究《紅樓夢》的切入點新穎大膽,往往能看到外人所看不到的東西。他們甚至挑戰胡適,質疑他的自傳說和脂硯齋之類。由於作家的名人身份和生花妙筆,其論點影響更大。

比如張愛玲在《紅樓夢魘》中比較了不同年代的幾個版本後認為:「《紅樓夢》是創作,不是自傳性小說。」這是對胡適有關紅樓夢為自傳說的最大顛覆。這種顛覆,不是受外界力量的影響,而是作者自己讀書思考的結果。再如李國文對脂硯齋的研究。他在《李國文樓外說紅樓》中說,根本不存在一個和曹雪芹同時代、又是他寫作時的場外指導兼總策劃人的脂硯齋。真實情況是,脂硯齋就是後世那些抄書人。抄書人有的水平不高,但有的,也許是並不弱的高手,不大甘於作枯燥無味的抄書匠,因此,在抄寫比閱讀還要深刻的理解過程中,漸漸生發出感想,生發出議論,然後於抄寫之中,將這些觸動,落諸筆端,夾評夾批,說出自己的見解,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特別是感情太投入於書中的話,那幾乎不由自主,非要扮演這個角色不可了。

二、研究方法新。作家以形象思維見長,他們不一定比其他研究者擁有更多資料,但他們善於融會貫通,想像力尤其驚人,推理能力也往往由此變得驚人。我們在他們的紅學專著中很明顯地能感受到這一點。有的作家,乾脆就是以小說的方式展示自己的紅學成果。

二月河之所以成為著名小說家,首先得益於《紅樓夢》的滋養。20多年前,還是一個文學青年的他,寫了一篇紅學論文請著名紅學家馮其庸指正,馮先生從中看到了作者寫小說的巨大潛力,建議作者專攻小說創作,二月河聽從勸告,果然不久大有成就。今天,我們來看二月河1981年寫的紅學論文,仍然可見其小說創造的功力。他是這樣分析賈元春之死和李紈之死的:

「從賈府的角度看,雖然她(賈元春)八面威風,神奇得很,稍加思索,她也不過是宮闈裡的一位『趙姨娘』罷了。趙姨娘在賈府是什麼地位,她在皇宮裡就是什麼地位。」「她(賈元春)是死於宮內外複雜而微妙的勾心鬥角場上」,「是被秘密處死的」。皇帝出於對賈元春的感情留戀,多年後「終於擊敗他的政敵,決定為元春昭雪。而此時的賈府早已敗散,『飛鳥』們早已『各投林』。於是,他在某一『林』中羅致了賈蘭等『鳥』,封以高官,施以厚祿,『大大地給了一個恩典』。李紈很可能因為戴上了一頂『鳳冠』而激動得血壓升高、搶救無效而逝,賈蘭隨亦傷母而亡。」

此分析,與其說是紅學家言,不如說更像小說家言。

劉心武的紅學專著有《畫梁春盡落香塵》、《劉心武揭秘紅樓夢》等。劉心武善於聯想,善於從犄角旮旯裡發現蛛絲馬跡,從而層層推論,得出自己的觀點。只有小說家才會有這樣的研究,這樣的發現。例如,他認為,從賈府挑選媳婦注重門當戶對看,從秦可卿房間的陳設、她在賈府中游刃有餘的地位、她的隆重異常的喪禮看,秦可卿的出身比賈府還要高貴,決非宦囊羞澀的小官員秦業從育嬰堂抱來的。那只是幌子。秦可卿的原型實際上就是廢太子胤乃的女兒,她於父親胤乃第二次被康熙廢掉太子之際出生,從小寄養或說藏匿在賈府。秦可卿之死並非生病,也非和賈珍的關係暴露,而是秦可卿之兄弘皙「日月雙懸」的野心暴露後,秦可卿聽從聯絡員張友士藥方中的暗語,遵照父母囑咐自殺身亡。

從論文到小說到講座,劉心武的人物原型研究在社會上影響最大,爭議也最多。

在台灣小說家高陽「紅樓夢斷」系列和《曹雪芹別傳》中,震二奶奶就是王熙鳳,秋月就是鴛鴦,春雨就是襲人,鼎大奶奶就是秦可卿,錦兒就是平兒,馬夫人就是王夫人……他用小說的形式表述了自己的研究成果:曹雪芹的家世與紅樓夢創作之間的關係,曹雪芹家族與皇家的關係,曹雪芹家族衰敗的原因,曹雪芹成長的各方面條件等等。

孫犁曾說過這樣一段話:創作分為兩種,「一種是表象的寫法,一種是內心的寫法……第二種,是作者內心鬱結,不吐不快,感情衝動,聞雞起舞。這種寫作,形式有時不完整,人物有時也有缺陷,但作者的真情實感,是不可遏制的。作品中有他的哲學,有他的血淚,有他的夢幻,讀起來,誰也不能心平氣和,不為之掬一把同情之淚。這種小說的起源……中國則是《紅樓夢》。這種創作,常常是偶然的,難以後繼的,是天籟,電光一閃。這不是做出來的小說,是個人情感和所遇現實碰擊出來的火花。」

是啊,《紅樓夢》就是「天籟」,是上天賜予人類的精神禮物。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紅學的產生,也是天意。我們認為,只有創作風格也屬於「內心的寫法」的孫犁,才能說出這種有獨特體會的話來,才能有意無意地點透《紅樓夢》與紅學之間的關係。

三、現實性強。作家從來不是坐在象牙塔裡的學者,即使在討論紅學時,他們也從不迴避現實社會中的熱點、焦點問題。他們說古論今,縱橫捭闔,從作品到生活,把各色人等的心態揭示得淋漓盡致。

李國文對《紅樓夢》人物的分析可謂鞭辟入裡。例如他這樣評價賈政:「苦瓜臉的賈政,一天到晚,正襟危坐,不苟言笑,這種永遠不能卸妝的戲子滋味,實在夠他受的。」「賈政,處於兩難境地,想重振雄風,苦於沒有那份力氣,想破罐破摔,又缺乏那份勇氣。我很同情他,因為我也常常碰上這樣的尷尬。在文壇上,也不乏諸如此類的人……看起來,還在掙扎,還在熬煎,其實,不過是困獸猶鬥。要是索性承認江郎才盡,跟文壇拜拜,又不那麼甘心。懂得這滋味,也就瞭解賈政一二。」

《紅樓夢》為什麼能引起那麼多的人的共鳴?李國文的話給了我們啟示:曹雪芹塑造的典型人物是超越時代的,是永恆的,因而也是活躍於今天社會、活躍於我們身邊的。

王蒙的紅學文章也有強烈的關注現實、關注社會的意識。他說:「我把《紅樓夢》當做一部活書來讀,當做活人來評,當做真實事件來分析,當做經驗學問來思索。」

王蒙在《紅樓啟示錄》中這麼評價大觀園裡的窩裡鬥:「司棋是迎春的頭號大丫環,位與襲人相等,勢卻遠遠落後……由於迎春軟弱,依靠無望,她只好自己跳出來耍光棍。」賈府積弊之深:「粵東官兒們不但要給賈府主子送禮而且要給『門上人』送門禮,如此雁過拔毛、層層分利的風氣何其腐爛。」而那些管理者們又怎麼樣呢?「鳳姐上拉關係下壓奴僕,以威勢管理。探春興利除弊,以制與術來管理。平兒起平衡緩解掩飾矛盾的作用。寶釵襲人在各自有限的範圍內也起這種作用,寶釵則更注重明哲保身與自我保護。王夫人、李紈起一些陪同執政的偶像作用或橡皮圖章作用。關鍵時刻王夫人直接管理——往往事情變得更糟。邢夫人侍機介入或干預一下管理,既自私又淺薄又帶著情緒,因此她的介入干預也是往往把管理搞得更糟。其餘的主子則只知消費享樂。而且,除了賈政一人沒有人注意對園中諸人進行倫理道德的教育與約束。賈政的教育既不受歡迎又毫無實效。」

在《王蒙活說紅樓夢》中,王蒙這樣評價廚房革命那一回:「再比如秦顯家的,很短的不到一天的時間,掌握了廚房的權力,就是茯苓霜玫瑰露那段故事。原來管廚房的柳嫂子被停職反省了,秦顯家的到那兒非常興奮,干了兩件事兒。第一件事兒就是查前任柳嫂子的疏忽,第二就是給為她接任廚房起了作用的人送禮物。但後來柳嫂子官復原職,秦顯家的就麻煩了,不但沒有賺到任何的便宜,還得趕緊自己花錢把送出去的東西補上。這麼一個故事,裡面簡直太精彩了。第一像奪權。1967年文化大革命的時候,各地都奪權,造反派把圖章搶過去,就算奪權了,奪權沒幾天就軍管了,所以權也沒有真正奪到。第二,這裡也有些為官之道……」

四、見微知著。相比於其他職業,作家的職業要求他們必須具備創新思維,要求他們不能寫大路貨,要求他們寫文章必須有自己的獨特之處,不能重複別人。涉足紅學領域並且已經有相當成就的著名作家,應該說很好地體現了這個特點。

即使在文革剛剛結束不久,不少人寫文章還不自覺地帶點套話的時候,徐遲研究《紅樓夢》的文章已經帶來了一股清新的氣息。他於細微之處能有新發現。例如一般人都認為賈寶玉是一個泛愛主義者,而很少人研究他從泛愛到專愛的轉變。這個轉折點就是第36回寶玉看到賈薔和齡官的深情之時。而寶玉和林黛玉的定情,竟發生在「寶玉和寶釵的親事秘密放定」後的第91回。徐遲在《紅樓夢的藝術性》中寫道:

「就在這關鍵時刻,寶玉來到了瀟湘館……她(黛玉)問道,『寶姐姐和你好,你怎麼樣?寶姐姐不和你好,你怎麼樣?……你不和她好,她偏要和你好,你怎麼樣?』寶玉呆了半晌,忽然大笑道,『任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意思是在他主觀上只有黛玉一個……黛玉又問:『水止,珠沉,奈何?』……寶玉道,『禪心已作沾絮泥,莫向東風舞鷓鴣。』就是說,他的主意打定了(我對你的愛情已變為落入泥土的柳絮,再也不會像飛鳥似的在東風裡飛翔了),說的是主觀一方不變,叫黛玉放心好了。這一段精采的談禪,正是寶玉和黛玉的定情幽約,山盟海誓。這一次談禪已與前一次初參禪不同了。不再是文字遊戲,不只是哲學的探索,而是靈魂的對話,是深刻地感覺到客觀事物的發展變化以後,結合著具體的現實情況,用哲學的語言來作出的總結性結論,制訂出戰略戰術的方案。」

徐遲舉出的這一段話往往被讀者忽略了。也許由於出自高鶚之筆吧,紅學家們也較少分析這一段。我們認為,這一段在寶黛愛情中的位置非常重要,值得琢磨。徐遲的這段精闢的分析文字理應重視。

    《紅樓夢》對中國作家的滋養

研究新時期作家的紅學專著,我們有如下體會:

一、《紅樓夢》是中國作家的營養庫、思想庫、精神庫。幾乎沒有哪個著名作家沒有研讀過《紅樓夢》的,很多作家對《紅樓夢》爛熟於心。茅盾對於《紅樓夢》倒背如流,隨便從哪一頁都能背起。著名劇作家陳白塵也說:「我們都是多遍讀過《紅樓夢》的,真是百讀不厭。」著名作家鄧友梅說:「《神曲》是名著,《紅樓夢》也是名著。可我一讀《神曲》就犯困,讀幾遍也沒得到感受。而一讀曹老先生的作品就廢寢忘食,連回目都能背誦下來。」張愛玲說:「我唯一的資格是實在熟讀紅樓夢,不同的本子不用留神看,稍微眼生點的字自會蹦出來。」宗璞說自己「曾把幻境部分挑出來讀,覺得特別有趣」。賈平凹說他上大學後,最喜歡的作品就是《紅樓夢》和《聊齋》。王安憶也說過,她最喜歡讀《紅樓夢》,無論從哪裡讀起都很吸引人。

劉紹棠1984年在魯迅文學院談創作時,奉《紅樓夢》為中國作家的聖經。他說:「我很愛看《紅樓夢》,看了很多遍。作為中國作家不看《紅樓夢》,寫不好小說,發表是可以的,但寫出好小說不可能。馬克思的《資本論》是共產主義運動的『聖經』。《紅樓夢》可算是中國寫小說的『聖經』。」

李准這樣回憶自己和《紅樓夢》的淵源。他16歲讀《紅樓夢》是在一個山洞裡,當時正逢日本鬼子掃蕩。「大約是四天讀完,那四天中我好像沒有吃幾頓飯,眼睛讀得發黑了,脖子讀得發疼了,我像瘋狂一樣漫遊在一個感情的世界。」

幾十年後的李准遭遇文革,「我卻為我的兒女逐漸長大,而沒有讀過《紅樓夢》而著急」,擔心他們「會變成『野獸』」,然而,「在抵製法西斯和封建迷信的文藝書籍中,我還找不到一本藝術性高超,思想性深刻的書,因此我想到《紅樓夢》。後來終於借到了,我想在他們思想荒蕪的土地上,讓他們去認識一下人和愛這第一課,是必要的。以後我見到很多青年作家,第一句話總是要問:『你讀過《紅樓夢》沒有!』如果他還是沒有讀過,我總奉勸他先讀讀。」

很多作家的作品深受《紅樓夢》的影響。最明顯的如林語堂的長篇小說《京華煙雲》、巴金的代表作《家》、二月河的「落霞三部曲」。而張愛玲的小說,乾脆就是20世紀的《紅樓夢》。孫犁的語言以及創作風格,劉紹棠的小說語言等,都從中吸取了豐富的營養。

二、作家自身的經歷與生命與《紅樓夢》融為一體。這批研究《紅樓夢》的作家,自身的小說創作已經取得相當成就,命運和經歷也與曹雪芹有類似之處,所以從某種程度上說,他們的骨髓、血液乃至生命意義,已經與曹雪芹、與《紅樓夢》融為一體。

作家和閱歷是分不開的,我們從來不相信什麼神童作家。癡迷於紅學的作家大多歷經坎坷,閱盡人生,又還保持著較好的身體狀態和精神狀態。李國文在《李國文樓外說紅樓》中說:即使是進班房,只能帶一本書,我也要帶《紅樓夢》。「唯有曹雪芹的《紅樓夢》,是永遠讀不完,也是永遠讀不厭的書。是能夠得到求知的滿足,也是能夠飽享消閒的愉快的書。」

孫犁寫於1979年的《紅樓夢雜說》,明顯地與他上世紀50年代寫的紅學文章不同。他說:

「只有完全體驗了人生的各種滋味,即經歷了生離死別,悲歡離合,興衰成敗,貧富榮辱,才能瞭解全部人生。否則,只能說是知道人生的一半。曹雪芹是知道全部人生的,這就是『紅』書上所謂『過來人』。

歷史上『過來人』是那樣多,可以說是恆河沙數,為什麼歷史上的偉大作品,卻寥若晨星,很不相稱呢?這是因為『過來人』經過一番浩劫之後,容易產生消極思想,心有餘悸,不敢正視現實。或逃於莊,或遁於禪,自南北朝以後,尤其如此。而曹雪芹雖亦有些這方面的影子,總的說來,振奮多了,所以極為可貴。

因此,《紅樓夢》絕不是出世的書,也不是勸誡的書,也不是暴露的書,也不是作者的自傳。它是經歷了人生全過程之後,在豐富的生活基礎上,產生了現實主義,而嚴肅的現實主義,產生了完全創新的藝術……它的主題思想,是熱望解放人生,解放個性。」

孫犁的這番話,不經過文革的磨難是說不出來的。他在文革結束以後寫下的《芸齋小說》,明顯比他抗戰時期的代表作《荷花澱》、《鐵木前傳》、《風雲初記》等更加耐人尋味,意義深遠。孫犁說曹雪芹,也是說的他自己。作為一個青年成名、中年落難的著名作家,他對曹雪芹的理解,是「同是天涯淪落人」的理解,也是「惺惺相惜」式的理解。從生活到創作,他倆都是「過來人」,都是雖然有「消極思想」、但總的來說敢於「正視現實」、精神比較「振奮」的「過來人」。新時期的孫犁,可謂曹雪芹的知遇、知己、知音。這也再一次提醒我們,在討論《紅樓夢》時,千萬不要忽視了作家的見解。

《紅樓夢》是封建社會的百科全書,也是中國文化的百科全書,更是中國文學的百科全書。無論你是青年、中年還是老年,無論你從哪個角度閱讀,你都能從中領略出新的味道。因此《紅樓夢》是永恆的。如果我們把以馮其庸先生為代表的紅學家稱為正統派或主流派,把周汝昌老先生的紅學研究稱為考證派的話,我們認為已經形成了第三派,這就是本文論述的作家派。我們期待著各派高人都能在21世紀的紅學論壇上更加光彩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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