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的作、續之爭

《紅樓夢》的作、續之爭

《紅樓夢》的作、續之爭

紅學研究

《紅樓夢》一百二十回,是由曹雪芹一手寫成,還是只完成了八十回,而後四十回則由高鶚續成?此是紅學界至今尚未了斷的老問題。

上個世紀50年代,紅學中的胡適、俞平伯一派,備受嚴重的批判,一時幾同過街老鼠。但奇怪的是,「大批判」的硝煙尚未完全消散,由國家出版社鄭重推出的《紅樓夢》,卻一聲不響地使用了胡、俞的考證成果,在封面上標明曹雪芹、高鶚合著。剛剛被斥責為醉心於功名利祿的高鶚,一下子與曹雪芹並肩而立了。

事情到了90年代,廣東花城出版社印行歐陽健等校注的「程甲本」《紅樓夢》,則否定了「曹作高續」之說,把著作權全部歸之於曹雪芹。

如果僅僅是學術上見解不同,上述歧異,大可以互相尊重,有話好好說。但紅學界的爭論,卻常常彼此怒目相向。主張曹雪芹一手寫成全書的,指稱「曹作高續」論者,動搖了紅學的「基礎」,是「大是大非」問題。認定「曹作高續」的,又有人全盤否定高鶚的作用,說高續是「偽續」。周汝昌有言,《紅樓夢》原書的精神世界,與「偽續」的精神世界,一個是雲裡的鵷芻鳥(鳳凰一類的神鳥),一個是草間的腐鼠!尤有甚者,主張乾脆把後四十回「驅逐」出去,以免褻瀆了被奉為神聖的曹雪芹。

更意想不到的是,有人運用電腦,分別統計八十回和四十回的詞語,找出它們出現的頻率。結果是基本相同,以此認定全書由一個人寫成。但曹、高兩人生存的時間相去不遠,寫的又是大致相連接的故事,電腦提供的數據,顯然證明不了什麼。

俞平伯運用傳統的考證方法,查找後四十回和八十回,在情節上不相吻合之處,在文筆與情致上的不同,再參照前人的記述,從而斷定兩者並非出於一個人的手筆。這倒相當可信,「曹作高續」論也大行其道了。

圍繞《紅樓夢》的作、續之爭,客觀上顯示的,看來是這一著作極豐富的內涵,有非凡的魅力。這就使得參與論爭者,各自情有獨鍾,以至於言語間流露出情不可遏之狀。至於當年的「大批判」,現在回頭望,無非是一場政治性討伐,離開了學術,幾同兒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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