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解夢》之寶玉所佩之玉是紅玉
小說第八回中曾對寶玉出生時口中所銜之玉作過詳細交待。此玉形如雀卵,燦若明霞,瑩潤如酥,並有五色花紋纏護。這玉的正面鐫著十二個篆字。上面橫寫著四字為:通靈寶玉。下面豎寫的兩行為:莫失莫忘,仙壽恆昌。反面豎向鐫著三行共十二個篆字:一除邪祟。二療冤疾。三知禍福。不過對此玉的基本色調,作者卻沒有正面寫出。不過,作者卻用「不寫之寫」的方法告訴了讀者玉的顏色。
小說第三十五回中,寶玉請寶釵的丫鬟鶯兒給他打絡子,用來裝飾汗巾子。在談到顏色搭配問題時,寶玉說汗巾子的顏色是大紅時,鶯兒說用黑絡子才好看,或是用石青的才壓得住顏色。此時寶釵走來,並建議鶯兒打個絡子將玉絡起來。寶玉問玉配什麼顏色的的絡子,寶釵說道:「若用雜色斷然使不得,大紅又犯了色,黃的又不起眼,黑得太暗;依我說,竟把你的金線拿來,配著黑珠兒線,一根根的拈上,打成絡子,那才好看。」
寶釵所說「大紅犯了色」,自然指大紅的絡子與玉重了色,這不正暗示出玉的顏色是紅色嗎?並且,作者進一步借寶釵之口說出,須用金線配著黑珠兒線,打成絡子,那才好看。鶯兒是寶釵的丫鬟,她的美學觀念應該是從她博學的小姐寶釵那裡學來的,或者說,她二人的美學觀念應該趨於一致。既然鶯兒說「大紅須是黑絡子才好看」,而寶釵又建議打個閃爍著金星的黑絡子去絡玉,所以,玉的顏色自然是紅色。
關於此玉在小說《紅樓夢》中的作用,霍氏認為有三:
一、此玉為《紅樓夢》一書的縮影,這是從此石頭的來歷得知的。小說第一回就交待了,寶玉口中所銜之玉便是女媧煉就、補天未用、遺棄在青埂峰下的那塊石頭。後來這石頭被渺渺真人攜去,隨寶玉降生時,銜於寶玉口中,幻形入世。它與寶玉形影不離,寶玉所經歷的悲歡離合、世態炎涼、人情冷暖,石頭全都知道,並全都記在石頭上。三劫過後,此石重返青埂峰時,其上所記載的,正是《石頭記》即《紅樓夢》一書的內容。因此說,這石頭——即通靈寶玉,便是《紅樓夢》一書的縮影。而石頭的所記的故事,正是寶玉的經歷。如果說寶玉是作者的影子,是作者本人在小說中的一個分身,那麼《石頭記》即《紅樓夢》也正是作者的自傳。
二、此石分正反兩面,而且兩面鐫刻著不同的篆文。霍氏認為這又是一種比喻,此玉的與「風月寶鑒」的作用相同。此玉的正反兩面皆有字,恰如「風月寶鑒」正反皆可照人一樣。此玉的正面似寶鏡的正面,是喻指《紅樓夢》小說部分。此玉的反面,亦如寶鏡的反面,是喻指隱入小說中的歷史。
玉的正面鐫著十二個篆字。上面橫寫著四字為:通靈寶玉。下面豎寫的兩行為:莫失莫忘,仙壽恆昌。這是說,只要小說世代相傳,不被讀者丟失和遺忘,小說中神仙一般的人物寶玉以及仙女一般的黛玉,便會青春永駐。這一對青年之間純真無邪的愛,會永遠活在讀者心中。玉的反面豎向鐫著三行共十二個篆字:一除邪祟。二療冤疾。三知禍福。這正是作者將隱入小說的歷史刪其煩、撮其要,鐫在了玉上。
三、此玉還有第三種喻意,即作者以此玉喻指自己所戀之人——紅玉(在《黛玉原型小名叫紅玉》一文中霍氏已論述過)。作者將他所愛慕的女子比喻成一塊從天而降的靈玉,此玉是塊紅玉。作者令其為寶玉的命根子,只要「紅玉」伴其左右,他便聰明、快樂、健康;一旦失去它,寶玉便會失魂落魄,如同死了半個人一樣。通靈寶玉反面所攜刻的十二個字,正反映了作者所戀之人紅玉在隱寫歷史中的作用。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作者才不敢將此玉直接寫成紅玉。作者為了告訴讀者此玉的顏色,又害怕文字獄的迫害,才不得不採取了保護性的措施——使用了「不寫之寫」法。
(完)
PS:霍氏還分析了通靈寶玉反面所鐫刻的十二個字的隱意,不過我卻不喜歡看,所以就略去不寫了,等到有時間有興趣再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