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媧時代有磚瓦嗎?
感謝李七代周汝昌先生貼上相關文字,雖非直接答覆「質疑」,但也與「質疑」四點之一相關;又由此得知疑惑者不止在下一人,且質疑名家的勇氣尤勝於此地,也算是一個小小的寬慰。
先說周汝昌的答覆內容。《說文》對「瓦」的解釋,是陶器的總稱。這當然是不錯的。然女媧煉石煉的就是磚,就是陶器之類,因而就是瓦:周先生雖作了此番解釋,卻沒有給出歷史根據,僅僅作了兩個推測。一個推測是:女媧煉石煉的就是陶器;另一個推測是:古畫像中女媧所持的是圓形物,而紡錘是圓的,所以女媧所持是瓦。第一個推測在邏輯上是自我循環,並不是歷史本身。第二個推測是以形定質,僅憑外形上的相似點就斷定為同一物件,並不能作為有力的證據。
女媧煉石補天,本是神話傳說中的故事,事實上誰都明白,遠古之時,並沒有什麼補天之事。傳說中女媧還摶土造人,就好像西方傳說中上帝創造人類一樣,都不過是人類對自身起源問題的一種神化了的藝術思考。在我所讀過的書中,還沒有看到女媧造磚造瓦的說法(也許我孤陋寡聞,願聞高人指教)。陶器文化始於何時也許學界有不同看法,但似乎沒有一種觀點和女媧有關。摶土造人的女媧時代,沒有磚瓦房屋是一定的。磚瓦是人類發展到一定社會階段的產物,這是理性的知識;人類始於女媧的創造,這是感性的神話。一定要將這兩者對接,時空的差錯和邏輯的溝壑恐難抹平。
下附有關女媧的傳說二則:
俗說天地開闢,未有人民。女媧摶黃土作人,劇務,力不暇供,乃引繩於泥中,舉以為人。——《太平御覽·風俗通》
往古之時,四極廢,九州裂,天不兼復,地不周栽。火焰炎而不滅,水浩洋而不息。猛獸食顓民,鷙鳥攫老弱。於是女媧煉五色石以補蒼天,斷鰲足以立四極,殺黑龍以濟濟州,積蘆灰以止淫水。蒼天補,四極正,淫水涸,冀州平,狡蟲死,顓民生。——《淮南子·覽冥篇》
再說終究和終久的問題。恕在下愚鈍,我看不出這個問題和我質疑的問題有什麼本質上的相同。有網友在此發帖詢問「終究」和「終久」語料,為他人的課題找尋語料並不是本版主的義務,這個問題也不是我自己的研究內容。何況當時我出差在外,不過利用空隙抽空上網代查,並且明確告訴這位網友,如果需要這些語料的話,必須核對紙版原文。最後查出紙版與電子版有誤差,正是該網友自己應該做的事情。如果其間該網友和別的網友在別的網站因為意氣用事發生了衝突,既與在下無關,也無本論壇無關。這本是個常識,不懂得李七先生何以將我對網友的幫助等同於周汝昌先生的治學,也不懂得對某種學術觀點的質疑何以成了不必。
再次感謝李七轉貼周先生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