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懸日月照乾坤」--與周汝昌土默熱老師商榷(一)
《石頭記》第四十回《史太君兩宴大觀園 金鴛鴦三宣牙牌令》,是作者運用酒令隱射歷史的驚人之作。凡用小說故事無法隱寫或容易暴露的歷史隱秘,都隱藏在詩詞歌賦、酒令謎語、對聯讖語、戲劇名稱裡。小說故事是樹根樹幹與樹枝,詩詞歌賦、酒令謎語、對聯讖語、戲劇名稱是無數綠葉。一部《紅樓夢》就是由這些樹根、樹幹、樹枝、樹葉組成的參天大樹。
比方說《石頭記》有一萬個隱寫歷史的綠葉,百年新紅學的全部研究成果還不值一個綠葉,也就是說至今還未識破第一個綠葉上隱藏的歷史信息。這叫做「一葉障目,不見泰山」。而所謂第一片最好懂的綠葉——正是「雙懸日月照乾坤」。
史湘雲口直心快,一句「雙懸日月照乾坤」,就替作者曹雪芹等捅了漏子,暴露了《紅樓夢》隱寫的全部技巧,叫做「一葉落而知秋」也。可惜後人面對這個大漏子,還是茫然看不懂,反倒覺得振聾發聵。這句話令多少文人墨客與遷客騷人,遐思翩飛,嘔心瀝血,但三百年過去了,至今仍然眾說紛紜,莫衷一是。
「一葉障目,不見泰山」。證明了《紅樓夢》是何等博大精深。而所謂三百年《紅學》,竟然看不透一片綠葉,又是多麼相形見絀,浮躁淺陋。
金鴛鴦三宣牙牌令中,鴛鴦說一句牙牌令副,接令者要續一句詩文、俗語或戲劇唱詞。發令與接令的句子,無一不是巧妙的歷史密碼。每一句話,都埋伏了一段清宮秘史。讀者讀懂了,就等於讀了幾千字乃至幾萬字的歷史著作。從情愛小說裡讀歷史,一點兒都不覺得枯燥乏味。彷彿在讀荷馬史詩,彷彿在聽高山流水。彷彿是與作者促膝談心,「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兮一點通」,從而享受到一種「把酒臨風,其喜洋洋者矣」的陶醉感。
「古人不見今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古人今人如流水,共對明月應垂淚」——曹雪芹等先賢創作了《紅樓夢》參天大樹,三百年過去了,發現後人連一片綠葉尚未看透,不值得垂淚嗎?作為後人,對先賢的遺作,除了腰斬凌遲,瞎子摸象,張冠李戴,大換人頭之外,已經一籌莫展,不值得垂淚嗎?
周汝昌老師首先注意到《紅樓夢》的第一片綠葉,周老指出:林黛玉完令是「雙瞻御座引朝儀」,史湘雲完令是「雙懸日月照乾坤」。黛玉的句子「這就奇了,……可是湘雲的更奇。……兩位姑娘滿口裡冒出一派『皇家』、『朝廷』的詞句,這與她們素日的風格迥異,令人觸目而生疑,披文而莫解。」
著名紅學考證學大師,突然發現小說故事裡隱藏著皇家絕密,不覺「觸目而生疑,披文而莫解」。因為在周老師心目中,湘雲與黛玉是反封建傳統的。於是覺得「這就奇了」。
周老師誤認為《紅樓夢》是寫曹寅孫子家庭瑣事的,賈寶玉是曹寅孫子,林黛玉是寄居老太君家的外孫女,史湘雲是曹寅孫子的後續老婆。這兩個女孩子滿口裡突然冒出一派『皇家』、『朝廷』的詞句,周老師覺得「這就奇了……更奇」了。
設身處地替周老師想想,他的奇怪感,是跟著胡適上當受騙的必然結果。他老人家根本不明白寧榮二府就是朝廷皇家,大觀園就是皇宮後廷與林苑。
由於不瞭解真實的歷史背景,發現林黛玉與史湘雲滿口「皇家」與「朝廷」,好像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連呼「奇了怪了」。其實是毫不足怪的。
林黛玉與史湘雲隱射皇宮后妃與格格,如果不「滿口裡冒出一派『皇家』、『朝廷』的詞句」——那才真正是奇了怪了。兩個皇宮的女人,天天在深宮裡——「白髮宮女在,相對說玄宗」,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周老師不讓她們滿口說皇宮、朝廷,不是難為她們嗎?因為皇宮外面的事情,史湘雲懂一些,林黛玉知之甚少。
周汝昌老師的崇拜者黃大榮認為:「史湘雲的牙牌令有「雙懸日月照乾坤」之句。出自李白的詩,暗喻唐玄宗、肅宗同時並立的特殊政局,雪芹運用在這裡,隱喻乾隆、胤礽之子弘晰並立一時的政治變局。我覺得,說它同時隱喻雍正和胤礽也未嘗不可,更合於戚蓼生說的「一聲也兩歌」。這樣就把曹家的兩次巨變都照應到了。對於牙牌令裡那些「皇宮」詞彙的大量地、集中地「湧現」於一處,確實是全書中罕見的奇特現象,今照錄如下,以待高人破譯。」
老師覺得「這就奇了」,做了一個解釋。學生竟然作出了兩個解釋。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但對其他酒令仍然覺得「確實是全書中罕見的奇特現象,今照錄如下,以待高人破譯。」什麼老師教出什麼徒弟,黃大榮態度是好的,或比較好的。這也是毫不足怪的。
土默熱老師不同意周汝昌老師的看法,據理力爭云:「周先生認為,《紅樓夢》在這裡暗藏著一個天大的秘密,就是在乾隆朝初期,皇帝的伯父、當年的「廢太子」,有個兒子弘皙,曾發動一場宮廷政變,妄圖推翻乾隆皇帝,自立為帝,奪回父親丟掉的皇帝寶座。曹雪芹和他的家庭,是「廢太子」的死黨,參與了這場未遂政變。政變失敗後,曹家二次被「抄家」,才最終落了個白茫茫大地真乾淨。周先生認為,《紅樓夢》中的這些奇怪的「牙牌令」,就隱寫這段歷史。「雙懸日月」就是出了兩個皇帝,「照乾坤」的「乾」字代表乾隆,「朝儀」、「玉座」都代表「坤」,就是企圖「坤代」的另一個皇帝弘皙。」
土默熱老師認為:「《紅樓夢》隱寫的絕不是什麼「弘皙政變」,與乾隆皇帝「雙懸日月」,而是明末清初的一段真實的「反清復明」歷史!……陳子龍後來回憶這段美好的生活,曾寫下「始知昨夜紅樓夢,身在桃花萬樹中」的詩句,此詩所說的「紅樓夢」,不僅在形式上是《紅樓夢》書名的來源,詩中所表達的內容,也正是《紅樓夢》「木石前盟」、悲金悼玉主體故事框架的來源。」——因為「陳子龍在抗清的戰鬥生活中,曾寫下一首題為《九日登一覽樓》的七律:……雙飛日月驅神駿,半缺河山待女媧。」
土默熱老師認為:「順治二年(弘光元年,1645年),清兵下江南,南明小朝廷的首都南京失守,陳子龍聯合一批抗清志士,在閏六月發動了一場聲勢浩蕩的江南抗清起義,起義失敗後,陳子龍僥倖逃脫,躲在嘉善的「水月庵」中避難。其時,明「唐王」在黃道周、鄭成功父子的擁戴下,在福州繼皇帝位,改元隆武。明魯王在張國維等的擁戴下,也在浙江紹興「監國」。在東南一隅,同時出現了兩個明朝皇帝,對於忠於朱明王朝的江南士大夫階層來說,此時的局面恰是「雙飛日月」。陳子龍詩中的「雙飛日月」,指的就是殘明出了兩個朝廷,兩個皇帝的局面。……雖然兩個明政權為誰是正統鬧得不可開交,但陳子龍從抗清大局出發,對兩個政權都採取擁護的態度。……《紅樓夢》中湘雲酒令的「日月雙懸照乾坤」,說的正是兩個明政權同時「照乾坤」的這段史實;黛玉酒令的「雙瞻玉座引朝儀」,說的也正是陳子龍曾經先後拜見兩個小朝廷皇帝,同時接受「唐王」和「魯王」封賞的事實。」
土默熱老師進一步說:「康熙三年(1664),陳子龍的好朋友和並肩抗清的名將張煌言被捕,囚系杭州,大義凜然。九月初七日押赴刑場,直立不跪,對面受刑。張煌言死前一個月,曾寫了一首《甲辰八月辭故里》詩:國破家亡欲何之,西子湖頭有我師。日月雙懸于氏墓,乾坤半壁岳家祠。……詩中的「日月雙懸」明顯指明朝,「乾坤半壁」指南宋。詩人的意思是要學習明朝的于謙和南宋的岳飛,為國家慷慨赴死。張煌言的就義地點就在杭州,康熙三年洪升已二十歲,正在家鄉學習。張煌言就義如此大事,洪升應該熟悉其中故事。」
土默熱老師的結論為:「筆者經過十幾年的考證分析,得出一個新的結論,《紅樓夢》的作者不是曹雪芹,而是康熙朝的著名文學家洪升。」
其實,土默熱老師不明白大觀園就是清皇宮,誤認為大觀園是破落文人洪升家西湖邊的廢園子。他老人家有如此膽大包天毫無客觀證據的結論,也是毫不足怪的。
由於土默熱老師的論述似乎有理有據——什麼「始知昨夜紅樓夢」啦,什麼「雙飛日月驅神駿」啦。都是有鼻子有眼兒的。不但史湘云「雙懸日月照乾坤」有了出處,連《紅樓夢》的著作權問題似乎也同時解決了。
「土默熱紅學」一時間成了新紅學的救星。也成了繼二十世紀胡適「腰斬紅樓夢」之後,於二十一世紀冒出來的最危險的《紅樓夢》殺手。所以讀者十分關注土老師的一舉一動。
土老師否定了曹雪芹對《紅樓夢》的著作權,等於推到了巍然聳立的珠穆朗瑪峰。弄得四海震盪,石破天驚。筆者作為學生,眼看著乾坤倒轉,日月無光了,如何能充耳不聞,視而不見呢?所以,只好拿起筆來,投入令人頭痛的紅學論戰一個多月了。企圖在保護頂級國寶《紅樓夢》與愛護紅學長輩兩個方面,做一個「過河卒子」,看看能否將兩位老人家擋駕於菜市口之外,然後都領回大觀園清皇宮裡來。讓周老師停止「腰斬術」,讓土老師停止「換頭術」。至於故宮、景山、北海、中山公園、勞動人民文化宮的門票,自然是學生替老師買啦。只要老人家們進了北京故宮,消消火氣,放下屠刀,大家都立地成佛,那該有多麼好啊。
周汝昌與土默熱老師看出「雙懸日月照乾坤」裡有歷史問題,霍國玲老師曾看出雍正皇帝與西山假「曹雪芹」是「雙懸日月照乾坤」,都是紅學史上值得大書特書的事情。儘管觀點與結論統統都錯了,但方法卻是對的。僅此一點,三位老師就功莫大焉。必然彪彰紅史。
筆者首先要指出,如果「雙飛日月驅神駿」僅僅指陳子龍、張煌言等江南一隅少數文武自己的意見,與歷史、國家與民族無關,土默熱老師的說法好像很有點兒道理,但無論如何不應該寫進《紅樓夢》。
《紅樓夢》是中華民族的大百科全書,具體寫的是明亡清興兩個朝代的歷史,既有朱明王朝與李自成張獻忠農民起義軍的階級關係,也有漢族崇禎南明與滿族崇德順治政權的民族關係。無論是漢族單獨的改朝換代,還是少數民族加入進來改朝換代,都是中國歷史正常的新陳代謝。這是起碼的歷史唯物論。
五千年來有很多次改朝換代,從炎黃蚩尤三位老祖宗開始,數百次了。在權利交接的過程中,兩個或多個政權在實力消長中,從「多懸日月照乾坤」或「雙懸日月照乾坤」,逐漸統一為「天無二日,國無二主」,最後形成穩固的中央政權,這是中國特有的歷史規律。
「後弈射日,嫦娥奔月」的神話,就是祖宗留給後人最好的歷史教科書。中國開初有十個太陽,好則好矣,但都說自己最光明,都想轟轟烈烈,都要光焰萬丈,讓老百姓實在受不了,只好請出一個英雄來,射掉那九個多餘的太陽,使祖國趕快統一。嫦娥是糊塗姑娘,不支持祖國統一,理由是戰爭會死人,飛到月亮上去了。結果天天想念祖國,日夜等待中國的宇宙飛船到月亮上去,將她接回娘家來。但這是何苦呢?嫦娥希望親親熱熱地解決統一問題,是女孩子的天真。不動真格的,那些多餘的太陽是不會自己落地的。
明亡清興的歷史也是如此。談談打打,都想盡快統一。順治十四年,江南「甄家」四方代表進京和談,「賈母(孝莊)笑問道:「這些年沒進京,也不想到今年來。」四人(永歷、唐王、魯王、韓王特使)也都笑回道:「正是,今年是奉旨進京的(奉北京旨意)。」……「四人也笑道:「起了這小名兒之後,我們上下都疑惑,不知那位親友家也倒似曾有一個的(南明政權也認為漢滿一家,甄賈寶玉是異姓兄弟)。只是這十來年沒進京來(從弘光與史可法1644年九月送北京十萬白銀數萬匹布犒賞滿清部隊以後,十四年雙方不走動了),卻記不得真了。」」(前八十回的第五十六回原文加注)。
——這是「雙懸日月照乾坤」從順治元年到順治十四年的歷史背景。
順治元年五月初二,多爾袞入主北京,五月初三執政英武殿。除隆重為崇禎皇帝發喪外,就是監視明皇宮的修復工作(修建大觀園),然後致書史可法,勸其歸降,足足忙到九月,「大觀園」初期工程方報竣工。接到瀋陽諭旨,知兩宮皇太后已經啟鑾,多爾袞令於通州城外,先設行殿,命司設監去設帷幄御座,尚衣監去呈冠服,錦衣衛去監鹵簿儀仗,旗手衛去陳金鼓旂幟。傳聞御駕已入山海關,進次永平,即傳集滿漢王大臣,往行殿接駕。時在九月十九。十月朔,順治帝親詣南郊,祭告天地社稷,並將歷代神主,奉安太廟,隨即升太和門,即皇帝位,完成了「清承明制」的歷史交接。國家都城由盛京喬遷北京。國號仍是大清國,皇宮承襲明皇宮,國璽不用朱明國璽,而是自己帶來的獲自元順帝后裔的宋朝玉璽(通靈寶玉)。
同年五月初三,福王朱由崧監國南京,遂稱弘光帝。弘光甲申九月三日南明小朝廷建立「旌忠祠」,祭奠死難北京的忠臣義士,史可法回復多爾袞,拒絕歸降。但派遣左懋第、陳洪範、馬紹愉等,攜帶白金十萬兩,綢緞數萬匹,來北京犒師。多爾袞道:「何處的軍士,要他犒賞?」洪承疇道:「說是犒我朝軍士呢!還有史可法一封復書。」
——這就是順治元年弘光甲申年的「雙懸日月照乾坤」。清軍多爾袞勸史可法歸降北京。弘光與史可法送來北京十萬兩銀子慰勞入關的清軍。雙方在淮海與渡江戰役之前,先是禮相往來。在中國內戰史上,這叫做「先禮而後兵」。
多爾袞致書史可法云:「遂欲雄踞江南,坐享漁人之利,揆諸情理,豈可謂平?將謂天塹不能飛渡,投鞭不足斷流耶?……今若擁號稱尊,便是天有二日,儼為勁敵,予將簡西行之銳,轉旝東征,且擬釋彼重誅,命為前導。……」
——多爾袞指出,福王朱由崧「擁號稱尊,便是天有二日」,大江南北,必將「雙懸日月照乾坤」也。果然如此,多爾袞將命令漢軍八旗為引路前導,大舉南征。
史可法復多爾袞書云:「忽傳我大將軍吳三桂借兵貴國,破走逆你璸槲蟻然實酆蠓5衫瘢ㄇ鍖m殿,撫輯群黎,且罷薙發之令,示不忘本朝。此等舉動,振古鑠今。凡為大明臣子,無不長跽北向,頂禮加額,豈但如明諭所云「感恩圖報」已乎!謹於八月薄治筐篚,遣使犒師;兼欲請命鴻裁,連兵西討。是以王師既發,復次江淮。」
——史可法指出,南明君臣感激多爾袞為崇禎帝發喪成禮,特遣使贈送十萬兩銀子犒師,希望明清聯合,連兵西討李自成。但南京方面在淮海地區也佈置了重兵。以維繫人心,號召忠義。
史可法復多爾袞書云:「若夫天下共主,身殉社稷,青宮皇子,慘變非常,而猶拘牽「不即位」之文,坐昧「大一統」之義,中原鼎沸,倉猝出師,將何以維繫人心,號召忠義?……如莽移漢鼎,光武中興;……徽欽蒙塵,宋高纘統;是皆於國仇未翦之日,亟正位號。綱目未嘗斥為自立,率以正統與之。甚至如玄宗幸蜀,太子即位靈武,議者疵之,亦未嘗不許以行權,幸其光復舊物也。」
——史可法指出,當年李白將唐玄宗幸蜀而兒子唐肅宗在靈武即位,曾經稱讚為「雙懸日月照乾坤」也。為光復舊物,福王在南京監國稱帝,與北京「雙懸日月照乾坤」,對維繫人心,號召忠義是完全必要的。
順治元年五月初三到年底,多爾袞以順治帝的名義在北京攝政,朱由崧以福王弘光帝的名義在南京監國。都宣佈李自成是唯一的敵人。北京南京,禮相往來,大江南北,雙懸日月。多爾袞以清朝名義勸史可法歸順,史可法以明朝名義請多爾袞主動退回山海關外。
《清史稿》載,順治二年五月「明福王由崧走太平。師再進,明忻城伯趙之龍等率文武將吏,籍馬步兵二十三萬有奇,使迎師。多鐸至南京,承製受其降,撫輯遺民。遣貝勒尼堪、貝子屯齊徇太平,追擊明福王。福王復走蕪湖,圖賴等邀之江口,擊殺明將黃得功,獲福王。捷聞,上遣侍臣慰勞。」
——「雙懸日月照乾坤」問題,在順治二年一度得以解決。但江南不久又出現四個南明皇室為首的政權(甄家四接駕),中國又出現了「五懸日月照乾坤」的新局面。
一晃十餘年過去,多爾袞與史可法都作古了。順治十四年北京朝廷邀請江南四方代表來京師和談,這段歷史詳細記錄在第五十六回《敏探春興利除宿弊》裡。
第五十六回原文加註:
剛說著,只見林之孝家的進來說:「江南甄府(南明政權)裡家眷昨日到京,今日進宮朝賀。此刻先遣人來送禮請安。」說著,便將禮單送上去。探春接了,看道是:「(皇)上用的妝緞蟒緞十二匹,(皇)上用雜色緞十二匹,(皇)上用各色紗十二匹,(皇)上用宮綢十二匹,官(將)用各色緞紗綢綾二十四匹。」(與順治元年弘光甲申年的北京犒師差不多)李紈也看過,說:「用上等封兒賞他。」因又命人回了賈母。賈母便命人叫李紈、探春、寶釵等也都過來,將禮物看了。李紈收過,一邊吩咐內庫上人說:「等太太回來看了再收。」賈母因說:「這甄家又不與別家相同,上等賞封賞男人,只怕展眼又打發女人來請安,預備下尺頭。」一語未完,果然人回:「甄府四個女人來請安。」賈母聽了,忙命人帶進來。那四個人都是四十往上的年紀,穿戴之物,皆比主子不甚差別。請安問好畢,賈母命拿了四個腳踏來,他四人謝了坐,待寶釵等坐了,方都坐下。賈母便問:「多早晚進京的?」四人忙起身回說:「昨兒進的京。今日太太帶了姑娘進宮請安去了,故令女人們來請安,問候姑娘們。」賈母笑問道:「這些年沒進京,也不想到今年來。」四人也都笑回道:「正是,今年是奉旨進京的。」
《註解》
「今日進宮朝賀」——只進宮拜謁明故宮與代表列祖列宗的社稷壇。
「(皇)上用的……(皇)上用的……(皇)上用的……(皇)上用的……」——連續寫了四次「(皇)上用的」,無非強調說,賈寶玉家是「皇上」。南明甄家承認北京賈家是「皇上」。
「李紈也看過,說:「用上等封兒賞他……賈母因說:「這甄家又不與別家相同,上等賞封賞男人」——「上等封兒」與「上等賞封」,旨在強調,清朝按照皇帝與監國的禮儀,平等對待南明四家政權。
「賈母因說:「上等賞封賞男人,只怕展眼又打發女人來請安,預備下尺頭。」」——強調賈母孝莊與甄家男女處於平等的地位。金銀綢緞相互饋贈。
「甄府四個女人來請安。」——「唐王隆武」、「魯王監國」、朱由榔永歷、韓王朱本鉉四方的特使。來北京滿清政府「請安」。
「這些年沒進京,也不想到今年來。」——雙方已經十四年不走動了。
「正是,今年是奉旨進京的。」——已經承認了執政派與在野派的關係。第五十六回寫的是當朝政府與反對派的和平會談。從中不難看出,對立雙方在外交上是互相尊重的。
第五十六回原文加註:
賈母(孝莊皇太后)笑道:「你們大姑娘和二姑娘這兩家(指天啟帝朱由校與崇禎帝朱由檢兩家),都和我們家甚好。」四人笑道:「正是。每年姑娘們有信回去說,全虧府上照看(指厚葬崇禎與優待朱明皇室的政策)。」賈母笑道:「什麼照看,原是世交,又是老親,原應當的(滿漢兩個民族原是世交,又是老親,照看原是應當的)。你們二姑娘更好,更不自尊自大,所以我們才走的親密(指北京朱明皇室後裔與滿清皇室走的親密些)。」四人笑道:「這是老太太過謙了。」賈母又問:「你這哥兒也跟著你們老太太?」四人回說:「也是跟著老太太。」賈母道:「幾歲了?」又問:「上學不曾?」四人笑說:「今年十三歲。因長得齊整,老太太很疼。自幼淘氣異常,天天逃學,老爺太太也不便十分管教。」賈母笑道:「也不成了我們家的了!你這哥兒叫什麼名字?」四人道:「因老太太當作寶貝一樣,他又生的白,老太太便叫作寶玉(指甄寶玉)。」賈母便向李紈等道:「偏也叫作個寶玉(指賈寶玉)。」李紈忙欠身笑道:「從古至今,同時隔代重名的很多。」四人也笑道:「起了這小名兒之後,我們上下都疑惑,不知那位親友家也倒似曾有一個的。只是這十來年沒進京來,卻記不得真了。」賈母笑道:「豈敢,就是我的孫子。人來。」眾媳婦丫頭答應了一聲,走近幾步。賈母笑道:「園裡把咱們的寶玉叫了來,給這四個管家娘子瞧瞧,比他們的寶玉如何?」
《註解》
「今年十三歲。」——指順治十四年,相當於南明弘光等年號的十三年。進入小說故事就是賈寶玉十四歲,甄寶玉十三歲。賈寶玉是執政派——有通靈寶玉。甄寶玉是在野派——無通靈寶玉。南明的年號比順治的年號小一歲。與歷史事實一絲不苟。因為《紅樓夢》寫的就是歷史,如何敢寫錯??
「賈母笑道:「園裡把咱們的寶玉叫了來,給這四個管家娘子瞧瞧,比他們的寶玉如何?」」——強調甄寶玉與賈寶玉是「雙懸日月照乾坤」的異姓兄弟。甄賈兩家是老親世交關係。
史湘雲的「雙懸日月照乾坤」發表於順治七年八月初四中午,正是這段歷史的正中點(請讀者認真參看並研究第四十回)。
此時長城戰役與渡江戰役早就結束了,大半個中國安定了。南明君臣(甄家)若能臥薪嘗膽,奮發努力,一舉收復失地,將滿族老二(賈家)趕回山海關外,使國家迅速安定下來,替漢族老大爭一回臉面,當然最好。但江南朱明殘餘勢力(四人),死到臨頭,不注意團結李自成與張獻忠舊部也就罷了,朱家兄弟們之間仍然互相敵視,爭權奪利,不改窩裡鬥與窩裡爛的惡劣習慣,用土默熱老師的話說,叫做「兩個明政權為誰是正統鬧得不可開交」。
他們視個人皇位為至寶,視光復大業為兒戲,繼續貪婪腐敗,驕奢淫逸。完全無視兆億遺民的利益,兄弟們苟延殘喘,還在忙於自殘手足,與朱由檢自殘袁崇煥,朱由崧自殘史可法毫無二致。
《石頭記》作者對他兄弟倆的倒行逆施,恨的牙根痛,在第二回裡批評「這等子弟,必不能守祖父之根基」。又怎麼能夠跑到第四十回裡歌頌兄弟為仇的兩個寶貝為「雙懸日月照乾坤」呢?這一對敗家子是「雙懸日月照乾坤」,當時長江南北已經統一在北京中央朝廷的廣大國土,都不是中國嗎?都是沒有日月星辰,暗無天日的外國或「異族」的天下嗎?
土默熱老師不承認北京中央朝廷的合法地位,與蔡元培「賈寶玉,言偽朝之帝系也」的觀點,稀里糊塗的走到一起去了。而與第四十回「雙懸日月照乾坤」與第五十六回「今年是奉旨進京」……「什麼照看,原是世交,又是老親,原應當的」的作者本意針鋒相對,水火不容。
土默熱老師與曹雪芹明火執仗的對著幹,一副針鋒相對勢不兩立的樣子,成了「反紅樓夢」的新的急先鋒。實在令人難過。也實在讓人覺得好笑。
蔡元培老師在九十年前剛擺脫清末的腐朽統治,信口胡說「賈寶玉偽朝」是糊塗與洩憤。要批判從嚴,處理從寬。有功之處,還要表彰。「寶玉者,言傳國璽之意也」,更需要繼承與發揚。但時到如今,歷史學教授還能對中國的民族問題糊塗嗎?所以,土默熱老師的觀點還不如周汝昌老師呢。
周汝昌老師說「乾隆弘皙」是「雙懸日月照乾坤」,不認為乾隆弘皙是「偽朝之帝系」。歷史觀點完全正確。充其量僅僅是望風撲影的學術錯誤。
土默熱老師只承認「唐王隆武」與「魯王監國」,不承認北京中央朝廷,也不承認南明永歷帝朱由榔了,也不承認南明韓王朱本鉉了,還不如老太太賈母「原是世交,又是老親」的歷史觀點正確呢。第五十六回是江南四家代表「奉旨進京」和談——土老師為何只承認「唐王」與「魯王」兩家的代表而不承認另外兩家朱明政權呢?這不是挑撥漢族四家的關係,給和平談判添亂嗎?
土老人家所謂的「雙懸日月照乾坤」觀點,是只認東南一隅,不認中國全局。只認朱家兩兄弟,不認朱家的永歷與韓王倆本家。理由是要高度服從陳子龍的詩句「雙飛日月驅神駿」。為了陳子龍柳如是那段姦情或愛情,其他歷史都不認了。
土默熱老師的「雙懸日月照乾坤」觀點,幾乎徹底毀滅了《紅樓夢》作者曹雪芹的著作權及《紅樓夢》正確的歷史觀點,也徹底否定了中國清朝的歷史。不承認順治的北京中央政府為中國合法政府了,不承認當時的滿族是漢族的兄弟了,這到底該是個什麼性質的錯誤呢?
滿族人種叫通古斯族,遠祖在唐虞以前已居住長白山,稱為肅慎國,帝舜二十五年,肅慎國進貢弓箭,歸附中央。三千年前的滿族祖先就是中國人,這是歷史典籍上白紙黑字的記錄呀。金元明三朝,遼東是中國東北地方政府。東北是中國歷朝歷代的神聖領土呀。紅學家為何不要祖國領土了??
《清史稿》云「努爾哈齊。其先蓋金遺部。居長白山東俄漠惠之野俄朵裡城,號其部族曰滿洲。滿洲自此始。元於其地置軍民萬戶府,明初置建州衛。己丑……冬十月,明以太祖為建州衛都督僉事。」
努爾哈赤是明朝皇帝冊封的東北地方行政長官,女真族(滿族)是明朝合法臣民,滿族居住的遼東與長白山地區是元明王朝的神聖領土。滿族自己承認是中華民族大家庭的一個成員,自己的清太祖皇帝當年是明朝皇帝冊封的地方行政長官。為什麼已經成為三百年鐵案的歷史事實,卻得不到紅學家的批准與認可呢?紅學真的比中國歷史學更偉大尊貴,更具有決定一個兄弟民族與大清王朝命運的權威性嗎?紅學家真能決定祖國的哪一部分領土可以不要了嗎?
努爾哈赤與皇太極反中央政府,有個人野心,是一個原因。中央明廷太腐敗,是另一個原因。如果努爾哈赤與皇太極要建立滿洲後金與大清國,將中國的東北地區從祖國分裂出去,成為一個獨立的國家,他爺兒倆就是真正的賣國賊,是中華民族的千古罪人。筆者決不研究《紅樓夢》了。聲討賣國賊,拿起槍來,打到烏蘇里江去,收復失地就行了。甚至橫屍於「白茫茫大地真乾淨」的祖國北疆,也死而無憾。
問題的關鍵是,努爾哈赤與皇太極沒有這樣幹,沒有分裂祖國,而是要帶著東北遼闊的土地人口,打進山海關來,與中原腹地的土地人口連接在一起,承認孔子是「萬世師表」,但要推翻北京的朱元璋不肖子孫——因為他們成了三十年不上朝,「每日只以觀花修竹,酌酒吟詩為樂,倒是神仙一流人品」了。他爺兒倆頭腦發熱,不想當東北的地方行政長官了,自己要當全中國的皇帝。你拿他們有什麼辦法?當時在西北的李自成張獻忠,不是也這麼幹嗎?誰讓中央朝廷腐敗無能呢??
皇太極獲得宋朝的中華傳國玉璽,立刻宣佈自己是正統的崇德皇帝,與北京的崇禎皇帝要平起平坐了。他認為明朝的玉璽是朱家自己私刻的假玉璽。自己從元順帝那裡得到的南宋玉璽才是女媧氏煉石補天的真玉璽。他要造反,要入主中原,要推翻明朝,要把自己的東北故鄉與中原腹地連成一片。他也是中國人,你能怎麼樣他?皇太極主動放棄後金國號而稱清朝,企圖消除與漢族的歷史積怨,順治入主北京宣佈「清承明制」,與三百年後張作霖不做東北王,入主北京成立北京中央政府,兒子張學良宣佈東北易幟,與中央政府合為一體,其實都是同樣性質的政治行為。張學良宣佈東北易幟得到的評價是「中華民族,千古功臣」,順治皇帝宣佈「清承明制」,為什麼就成了「賈寶玉,言偽朝之帝系」呢?難道僅僅因為他是少數民族嗎?難道老大腐爛了,老二不能接管家務嗎?
皇太極的弟弟多爾袞更是反了天,他認為萬里長城從來就不是中國的國界,必須拆掉長城兩側的雙方防禦工事,在遼河(我國東北角的「沁芳閘」)與萬里長城(「有一小巷界斷不通,然這小巷亦系私地,並非官道,故可以連屬。」)兩邊,修建偉大祖國的大觀園——他準備讓子孫後代一代接一代的修建下去,要修建一萬年,兩萬年,否則他死不瞑目。你不讓他風風火火的興修大觀園,他聽你的嗎?他很彆扭,很倔強,是一個一言九鼎的傢伙,「身自端方,體自堅硬。雖不能言,有言必應」。他漢學水平不如你高,但是他比你看的遠。
第十六回云:「次早賈璉(多爾袞)起來,見過賈赦(皇太極靈魂)賈政(多爾袞),便往寧府中來,合同老管事的人等(滿蒙親貴),並幾位世交門下清客相公(世交漢族大學士),審察兩府地方(審察長城內外地圖),繕畫省親殿宇(設計並修復被李自成焚燬的明故宮),一面察度辦理人丁(滿蒙漢八旗與歸降部隊)。自此後,各行匠役齊集,金銀銅錫以及土木磚瓦之物,搬運移送不歇。先令匠人拆寧府會芳園牆垣樓閣(拆除滿清遼西防務工事的敵樓壕溝),直接入榮府東大院中(打開山海關到古北口諸關隘)。榮府東邊所有下人一帶群房盡已拆去(拆除明朝關內防務工事與營房)。當日寧榮二宅(清明兩朝地盤),雖有一小巷(長城)界斷不通,然這小巷亦系私地(祖國的土地),並非官道(不是國際公海),故可以連屬。會芳園本是從北拐角牆下引來一股活水(遼河),今亦無煩再引。其山石樹木雖不敷用,賈赦住的乃是榮府舊園(新賓、遼陽與瀋陽故宮本來算是明朝建州衛都督的地方衙門),其中竹樹山石以及亭榭欄杆等物,皆可挪就前來(喬遷一次,省一次親,省一點錢)。如此兩處又甚近(萬里長城,其實一牆之隔),湊來一處(實行統一),省得許多財力(結束三千年來遊牧民族與農耕民族的頻繁戰爭),縱亦不敷,所添亦有限(要節省開銷)。全虧一個老明公號山子野者(範文程、洪承疇、金之俊三位明朝歸順的漢族大學士),一一籌畫起造(搞建設離開漢族知識分子不行,「全虧」他們了)。」
崇德崇禎一字之差,證明明清戰爭是兄弟之爭。多爾袞從遼東入主北京,與李自成從陝北攻佔北京,都完全是中國的內政。都無須紅學家採用外國理論說三道四。差別在於一個是自己殺進來的,另一個是漢族將軍領進來的(第一回「方談得三五句話(指崇德八年,即崇禎十六年,1643年),忽家人飛報:「嚴老爺來拜。」士隱(崇禎皇帝)慌的忙起身謝罪道:「恕誑駕之罪,略坐,弟即來陪。」」——明清雙方正在和談,忽家人飛報「炎老爺」兩把火,逼近北京城,李自成直指八達嶺方向,多爾袞對準山海關方向)。一個逼死了崇禎皇帝,一個為崇禎皇帝隆重發喪,差別僅此而已,但政策性(包含大中華的民族政策)卻有天壤之別。
因為李自成(馮紫英,馮淵)是農民的優秀代表,但沒有玩過國家機器。而多爾袞(賈政與賈璉)是清朝攝政王,玩過天命、天聰、崇德、順治四個國家機器,知道什麼叫做「國家政策與策略」。政策和策略是一個國家與政黨的生命。李自成與多爾袞的政策與策略完全不同,就決定了誰有資格當這個國家的領導?
多爾袞「拆除長城工事改建大觀園方案」與漢族大學士張廷玉「萬里長城萬里空」的意見驚人的一致,卻又早了半個世紀,完全符合中國政治軍事歷史的大趨勢,具有極高的前瞻性與預見性。令後人驚歎。
多爾袞為什麼對萬里長城的國防防禦功能予以歷史性的否定,以致影響到康熙皇帝一代,連古北口修復工程的銀子都停止撥發呢?原因十分簡單,這位軍事家看清了一個基本事實——中國的萬里長城應該修築在中俄邊界,而不是修築在北京家門口。萬里長城應該修築在滿蒙漢鐵騎的馬背上,而不是修築在投鞭而碎的磚頭石塊上。中國只有一個真正危險的敵人——不僅是長城以北的准格爾蒙古,而是蒙古背後的北極熊。多爾袞一生不到江南去用兵,因為那是內戰,用不著自己出面,弟弟侄子與洪承疇們就足夠了。他的鐵血生涯至死沒有離開包頭、呼和浩特、朔州、寧武關、大同、張家口、察哈爾、連山、喀喇城一線,難道他不知道塞外「水寒傷馬骨」,而江南「越女天下白」嗎?
1643年,崇德八年,多爾袞入關前一年,俄羅斯首次遠侵黑龍江流域,哈巴羅夫匪徒殺了許多抱著孩子看守東北祖宗家園的滿洲八旗女人——這件小事,決定了多爾袞悲壯悲劇的一生,決定了萬里長城從此以後的歷史與軍事地位,也決定了《紅樓夢》作者對賈政公正的歷史評價。
東北與漠北絕不獨立,東北漠北要與中原腹地真正連在一起,因為北極熊正在東擴,哈巴羅夫佔領了江東十幾個屯子,「傲蕾一蘭」領著守家的八旗女人,和他們打過幾仗了。必須鞏固擴大國家的版圖,東北到庫葉島,西北到新疆,西南到西藏,東南到海南島,台灣必須回歸,先談後打,決不手軟。要擊潰老毛子,迫使他簽定尼布楚條約。要粉碎噶爾丹與背後老毛子的陰謀。這些事情清政府都要辦好。而且真的辦好了。曹雪芹都寫進了《紅樓夢》——而且一件也沒有忘記。
能說皇太極(賈赦)多爾袞(賈政)順治(賈寶玉)康熙(寶玉賈蘭)這些《紅樓夢》人物統統都是異族賣國賊嗎?多爾袞(賈璉賈政)的廣義「大觀園」計劃,難道不符合中華民族的根本利益嗎?癡迷的賈寶玉說「你放心,別說這樣話。就便為這些人死了,也是情願的(指琪官蔣玉函從「忠順王府」李自成大順朝手裡交給順治皇帝的江山社稷——「那(朱明)紅汗巾子(明朝龍袍)怎麼到了公子腰裡?」」 )——難道順治康熙皇帝,真像蔡元培老師說的那樣,是「賈寶玉,言偽朝之帝系」嗎?
筆者是漢族人,說句漢族兄弟不願意聽的話,如果當年東北、蒙古沒有與中原腹地牢固的連接在一起,形成一千三百萬平方公里的偉大的中華新帝國,建立康乾盛世,而聽任明神宗、天啟、崇禎、隆武、魯王領導下去,使中央實際控制國土不足四百六十萬平方公里,拖延到後來我們落後挨打,列強瓜分中國的時代,今天我們與北極熊俄國的邊疆,也許真會以萬里長城為界了。因為在帝國主義眼裡,漢族與滿族都是他們想要欺凌掠奪的中國人。
果然如此的話,北京人天天保衛八達嶺與古北口長城吧!!!
我們落後挨打,人家武裝到牙齒,為什麼沒有被瓜分?為什麼沒有亡國滅種?因為一群惡狗與豺狼,面對著一頭打瞌睡的一千三百萬平方公里的龐大的雄獅,狗與狼急得團團轉,愣是吞嚥不下去,只能四邊咬幾口拉倒。然後狗狼們自己爭奪起來,互相咬的滿嘴毛。不得不提出「利益均沾」的門羅主義。不是因為帝國主義尊重中國的領土主權,也不是豺狼們後來發了善心,而是因為「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中國「地大物博,人口眾多,歷史悠久,還有一部《紅樓夢》。」——這不就是百年國恥的真實情景嗎?如果帝國主義豺狼們包圍的是僅有四百六十萬平方公里的腐敗透頂的明王朝,我們還會有今天的改革開放新局面嗎?
俄國歷史學界至今還有中國「長城邊界論」,大肆宣傳長城之外的中國少數民族根本就不是中國人。我們的歷史學家也要與「蘇聯老大哥」遙相呼應嗎?也要通過《紅樓夢》研究與紅學,宣揚長城以外的滿族滿洲為異族外國嗎?也要宣揚元順帝后裔蒙古四十九旗同樣是異族外國嗎?也要從紅學打開缺口,證明遼金元清都不是真正的中國政權,而是「偽朝之帝系」嗎?紅學反《紅樓夢》也就罷了,言論自由嘛!難道要通過紅學,充分發揮分裂祖國的言論自由嗎?
新紅學家要想否定曹雪芹與《紅樓夢》,必須證明長白山地區乃至東北三省不是中國領土,女真滿族人不是中國人。必須證明長城以北不是中國領土,蒙古族也不是中國人。這是一個企圖扒掉祖墳的要命的大命題。它的反命題也是要命的——新紅學家必須努力證明自己是真正的賣國賊,是堅持大漢族主義的分裂國家的罪人,是策應俄國「長城邊界論」 的中原敗類。否則其罪惡目的,就永遠難以得逞。
土默熱老師幹麼不承認長城外邊滿蒙兄弟在明代合法的地方政權呢?為什麼連萬曆皇帝對努爾哈赤的黃金冊封也不承認了呢?幹麼自己住在長春而說新賓遼陽瀋陽滿族的地方政權為異族非法政權呢?——幹麼只承認「唐王」與「魯王」為「雙懸日月照乾坤」,而不承認北京的中央朝廷呢??中國只留下福建浙江廣東三個殘破不全的省份,大家心裡就痛快了嗎?
土默熱老師也許會解釋說,我也承認你小子胡謅的多爾袞的「大觀園方案」,北京也算一個日頭吧,誰也沒有指出清朝是異族非法政府呀。如果如此,那就謝謝土老師了。
對於歷史學家來說,今天如此說,明天如彼說,不斷變化,不斷提高,自我修改,自我反省,這是拿著《紅樓夢》與中國歷史鬧著玩嗎?如此一鬧,鬧進了《世界通史》,玩笑就開大了。
紅學既然是國學——首先不能觸犯祖國的《反分裂國家法》,這是紅學最後的底線。是譽滿中外的紅學兼曹學家也好,是聲震遐邇的歷史學兼紅學家也好,都不能觸及國家統一與民族團結的底線。因為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不能授敵國敵人以柄。除非老師們並不明白自己究竟說了些什麼東西,那倒是完全可以原諒的。就像後人原諒當年胡適與蔡元培老師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