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姐生病和探春理家(2)

鳳姐生病和探春理家(2)

鳳姐生病和探春理家(2)

劉心武紅學之疑

鳳姐生病和探春理家(2)

   

二是探春的生母趙姨娘的兄弟趙國基死了。探春對於庶出,十分在意,她稱王夫人母親,王夫人的哥哥王子騰舅舅,再加上她理家,出於公心,辦事公平,當然不會對死的趙國基有什麼照顧。按照慣例,劉姥姥一進榮國府,鳳姐給了她20兩銀子;賈瑞死,賈赦、賈政、賈珍各給了20銀子;賈府姨奶奶家死了人,也給20兩銀子。所以,探春按舊例也給了他20兩銀子的喪葬費。趙姨娘認為探春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如今管家了,還不照顧照顧她舅舅,便去找探春多要銀子,結果被探春訓斥了一頓,趙姨娘心懷不滿。

第六十回寫賈環看到芳官用薔薇硝擦臉,也想給自己相好的丫頭彩雲要一點。恰好芳官剩下的不知誰拿去了,麝月就讓芳官用茉莉粉充當薔薇硝給了他。彩雲看了知道這是她們哄騙賈環,趙姨娘一想到連三等丫頭都不如的戲子敢哄騙自己的兒子,便唆使賈環將茉莉粉摔在芳官的臉上,出出氣。賈環不敢去,趙姨娘罵他沒出息。

賈環就頂了趙姨娘一句:「你不怕三姐姐,你敢去,我就服你!」一句話點著趙姨娘的火,趕去和芳官廝打起來。趙姨娘平時聽見王熙鳳的聲氣,連頭都不敢抬,此時正是瞅準了王夫人姑侄不在家的機會,才敢跑到怡紅院去挑釁的。

第三,玫瑰露案發,賊和贓都明擺著,卻不好處理,只得掩蓋。司棋為吃一碗蒸雞蛋而未能如願,便帶領小丫頭大鬧廚房,在廚房裡又砸又摔,並將廚房主管柳家的私藏一瓶茯苓霜的事情揭發出來,進而扯出趙姨娘指使彩雲偷東西。這一連串的小事認真追下去,會牽三扯四,帶出許多案子來,引起小人的仇恨。用平兒的話說:「沒的結些小人仇恨,使人含怨。」又怕因此事牽涉趙姨娘,傷了探春的臉面。於是平兒主張讓寶玉將這些事兜起來,平息事態。

面對理事出現的是是非非,總是觸及賈府的積弊,猶如「百足之蟲,斷而不蹶,持之者眾也」。探春猶豫了,乾脆推給鳳姐,默認自己沒能力。探春的改革沒有得到賈府權威的支持,很快就失敗了。

《紅樓夢》第六十二、六十三兩回裡,寫四月二十六日寶玉生日這一天,因賈母、王夫人等長輩人入朝為薨逝的老太妃按爵守制,不在家中,不曾像往年熱鬧。寶玉到各屋行禮,尤氏、薛姨媽、李紈、鳳姐房中,以及奶媽的家中都去讓了一番。剛回到怡紅院,丫環們又來鬧著拜壽。接著,探春、湘雲、香菱、平兒也來了,談笑之中,大家才知道寶琴、岫煙和平兒也都是今天生日,大家決定一起祝賀。掌燈後,她們等林之孝家的查完了夜,忙關了門,擺桌子,搬果子。林黛玉揶揄李紈、寶釵、探春等道:「你們日日說人家夜飲聚賭,今兒我們自己也如此,以後怎麼說人!」李紈反為半夜聚會豪飲找托詞:「有何妨礙,一年之中不過生日節間如此,並沒夜夜如此,這倒也不怕。」在這裡呈現出與平時所謂詩禮之家完全不同的另類風貌。

(三)王熙鳳大鬧寧國府,尤二姐之死。

王熙鳳是《紅樓夢》貫穿始終的一個重要人物,是一個悲劇人物性格。如果將其短暫的人生軌跡劃分一下的話,王熙鳳一出場到生病不再理家是第一個階段,自她生病到逼死尤二姐是第二階段。其中《紅樓夢》從第六十五回賈璉偷娶尤二姐,到第六十九回尤二姐之死,構成了這一階段敘事的中心。

賈璉與鳳姐「小家庭」的衝突和破裂,不僅牽連榮、寧二府潛在的矛盾之爭,而且牽涉與封建官府的相互勾結。穿梭在這複雜的敘事時空中的焦點人物是王熙鳳,通過她的上躥下跳,透視出了賈府上層的權利之爭和微妙的人際關係。王熙鳳憑藉著自己的聰明和才智,整日周旋其中,不時地變換鬥爭的策略,調整鬥爭的手段,獲取了更大的支配權力和自由空間,從而深化了她的性格特徵,她變得更加老辣。

1賈璉與鳳姐「小家庭」在情感上的衝突和破裂。

對賈璉與鳳姐的情感生活,《紅樓夢》很少做正面描述,但通過賈璉對尤二姐的情感,曲折地映襯出他們夫妻情感的冷峙。鳳姐的霸氣令賈璉在家中感到不自由,甚至窒息。鳳姐要求婚姻一夫一妻,限制賈璉納妾,反映了女性的自主和自強。而這在當時社會環境卻被視為「妒」,賈蓉慫恿賈璉偷娶尤二姐時,講了兩點理由:按照封建宗法制度,「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鳳姐只生了一個女孩,賈璉即使娶妾也無可厚非。二是指責鳳姐好妒,用小廝興兒的話說:「人家是醋罐子,他是醋缸醋甕。」一句話,不合乎封建的婦德。人們這種世俗的看法,在王熙鳳處於上升時期,不會對她產生明顯的影響。一旦處於賈府矛盾衝突的交叉點上的時候,就會反作用於她的身上,其變化首先發生在「小家庭」的變故上。賈璉一面極力擺脫鳳姐的控制,一面又瞞著鳳姐,開拓自己性生活的小天地。

偷娶尤二姐是賈璉與鳳姐夫妻矛盾走向對立的轉折點。

自打娶了尤二姐,「那賈璉越看越愛,越瞧越喜,不知要怎麼奉承這二姐才過得去,乃命鮑二等人不許提三說二,直以『奶奶』稱之;自己也稱奶奶,竟將鳳姐一筆勾銷。」「將自己積累所有的體己一併搬了與二姐收了」。「將鳳姐之素日為人行事,枕邊衾內盡情告訴了他,只等一死,便接進去」。將其積累所有的「體己」交與尤二姐是對她的信賴與重視;將自己內心深處所隱傾訴與尤二姐是將她視為知己;「只等一死便接她進去」是賈璉欲使二人關係「轉正」的許諾。可見賈璉已以認真的態度對待尤二姐了,「當下十來人倒也過起日子來,十分豐足」。此時尤二姐在賈璉的眼裡:「人人都說我的那夜叉婆俊,如今我看來,給你拾鞋也不要!」

家庭作為社會的細胞,很重要的一方面是體現在家庭經濟的來源和使用上。過去人們只看到了王熙鳳對金錢的貪慾,不擇手段地攫取,很少注意他們之間因為金錢而引發的感情裂痕。賈璉從前不是不知道王熙鳳聚斂錢財,而是不與她計較,因為他也有自己撈錢的機會。只是到了王熙鳳對賈璉防範得比防賊還要嚴,在家庭理財這塊隱私空間形同路人,沒有一點夫妻情感的濡染時,他才表現出憤懣。

2王熙鳳逼死尤二姐,既釋放了很大的能量,又消耗了自己。

對待尤二姐一事,在陰毒的心理驅使下,王熙鳳發揮自己的才智,利用豪族的權勢,在自己的手能伸向的空間,陰的、陽的、明的、暗的、軟的、硬的都用上了,將她所要對付的人都玩弄於股掌之中。

首先,她改變了鬥爭的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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