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之秦氏可卿
寫此文章前,卻痛心疾首,為什麼啊,說來可笑,本已經將文章作成,不料卻一不小心,猛然一片空白了。點擊投稿二字,卻不料說不曾選擇類目,結果信息丟失,後退前進都無法查找,早已散失消逝。如今卻也能出現這樣情景,何況古時,幸虧我這是一篇磚文,對自己有點心痛,與別人卻並無意義。
只好再從頭寫來,荒唐可笑。我的小作就是焚燒盡竟,也不足惜,只可悲紅樓一書,卻只能殘存於世,留下多少謎案,留下多少歎息啊。現在只能揣測曹公當年的意思了。
幾日,又將紅樓一書搬過來咀嚼,不知道這是第多少次了,人家說每看一次紅樓,就獲的不同感受,而且紅樓一書內容深傲,並不是只瞧表面,暗含影射,因為我並不曉得歷史,知識淺陋,固然也不去找背面的故事。留下千古迷團,讓別人漫漫破解了。
為什麼想說可卿呢,是因為讀了一篇文章,大約是一個女人說,如何欣賞可卿,覺得紅樓夢裡最讓她悲喜的就是可兒。而且說讀到了前十幾回,秦氏死去,便無心下讀了,「反而是那個被曹雪芹紊亂而章的秦可卿姐姐,一而再、再而三的讓我注目流連,浮想連翩」「只到第十六回她就謝幕退場了。但偏偏就是這個裊娜纖巧,行事又溫柔和平的可人兒,深深吸引了我,乃至我現在看紅樓總是讀完了十六回後則興趣索然!」這與我多半不讀後四十回續書同樣有趣。但是,為了研究琢磨這一本巨著,我還偶爾耐著性子,略翻上一翻。
「再讀感想就更深了,眼球也就和黛玉晴雯等妹妹無緣」其實紅樓不僅不同的人讀會喜歡上不同的人物,就是同一人讀,也雖著閱歷隨著人生不同感悟,而漸漸移情易性的,就如同大觀園裡的人物的喜好,並不是固定不變的,是隨著世事而交替更改的。
閒言少敘,言歸正傳,還是來說秦氏可卿吧。
「可卿是個孤女」一點不錯,可卿的父親因為「夫人早亡」夫人有沒有留下兒女,於是其父便收養了一兒一女。這裡想見可卿也是個可憐的人,算是薄命司裡。可惜那個兒子早早又死了,便只剩下了可兒,可想而知雖然是孤兒,少年時候也能算是掌上明珠的,應該受著父親的疼愛,只是後來才得了一個弟弟。生得形容裊娜,八面玲瓏,性格風流,脂硯的點評說此處安有隱意。
後來因為與賈家有些瓜葛,嫁與寧府長孫賈蓉成了東府的少大奶奶。有人曾經懷疑說秦氏乃是寒門之女,在那樣的賈家府第怎麼會容忍娶這樣的可卿做媳婦,其實太鑽縫隙了。雖然是養女畢竟其養父也是仕宦之人,況且此類事情未必就是賈家能曉得了,何況本來就只門當戶對,而不管曾經怎樣。
可卿,也在十二釵裡,能列到十二釵裡的都是薄命冊裡的,不難知道可卿也是讓曹公一哭的人,何況能在一省中名列前十二名裡,顯然不是泛泛之輩,總該有值得欣賞處的。
且來瞧瞧十二釵的曲子,以及配的圖畫。後面畫著高樓大廈,有一美人懸樑自縊。這裡暗含著可卿將懸樑自縊。只點明了死法,顯然是自尋短見的。
從脂硯的點評裡,曾經說原書有淫喪天香樓,後來因為不忍心,而且又感念秦氏曾經托夢給鳳姐,想她並是不是安富尊榮,所以便命刪去一節,而且脂硯點明說此處用史筆。想必該影射歷史,諷刺時世的,但是我並不通曉歷史。不過卻讓我想起貴妃上吊的情形來了。
雖然刪去了自縊的情景,卻還在書裡留下了蛛絲馬跡,脂硯點明了幾處。比如丫鬟瑞珠觸株而死,以身殉主,以及曾在天香樓設壇祭祀等,都是刪後留下的痕跡。
再來看判詞「情天情海幻情身,情既相逢必主淫。漫言不肖皆榮出,造釁開端實在寧」
這裡表面是說可卿主淫,但是我卻不以為然。秦氏雖然也是主子,但是畢竟珍爺才是主子吧。其實,更多的是諷刺賈珍。
但是從十二釵的排序裡面,顯然可卿是位列最後,顯然不及前幾位,那麼必然曹公對其還是有些須微詞的。
那可卿究竟什麼樣的女子呢,紅樓十二釵個個姿色艷絕,非平常女子可及,而且個人有個人的特色。黛玉有病饜之態,寶釵有豐腴之姿,探春有高傲之神等等不一而足。但是輪姿色,秦氏卻有兼黛釵之容,警幻仙子曾許一個奴婢與寶玉同領略雲雨之歡時,其字兼美乳名可卿,脂硯點評說言寶釵黛玉之意。能兼具之美一定讓人見之驚異。
可兒的性格又如何呢,前面已經暗自伏下,賈母眼裡「溫柔和平」前面還藏下了一筆,性格風流。賈母認為她是「第一個得意之人」從可卿自己口裡是如此說「一家子的長輩同輩之中,除了嬸子不用說了,別人也從無不疼我的,也從無不和我好的」。
且又傷心的說「如今得了這個病,把我那要強心一分也沒有」等。而且等可卿死後,鳳姐傷心,寶玉更是如同心口被「戳了一刀的,不覺的「哇」的一聲,直噴出一口血來」而且以為能支持賈家不至於衰敗的一人,如今也去了,更是心灰意冷。
如果用現在的話說,可卿該是一個女強人,能夠真的面面具到,而且又是一個極其懂得享受的一人,從她的臥室裡的擺設佈置就可以知道了,奢侈豪華。壁上有唐寅的畫,案上設著武則天的寶鏡,一邊擺著趙飛燕的金盤,盤內盛著安祿山擲的木瓜。上面設著壽昌公主的寶榻,懸的是同昌公主制的連珠帳等等。何等的金迷紙醉,何等的堂皇富麗。
而且又生性風流,從警幻教其陪寶玉來瞧,便有深意。那麼可卿就沒有可歎可讚之處了?
雖然,可卿生性風流,但是不是放蕩,比如她就不避諱,而且把寶玉當作小孩子來瞧,有點豪爽的氣概在裡。家下僕人又如此敬佩她,想必該是受人愛戴的。
那麼秦氏又怎麼演出了一出醜陋的戲呢。
這裡不妨將寶玉與可卿,可卿與鳳姐都作一番比較。寶玉是個多情人,一個風流公子,但是又不是淫蕩。可卿也是如此,但是寶玉是男人,而可卿卻是女子。寶玉自己一次次的經歷之後才慢慢收斂了自己的多情,多情轉變成癡情。但是,擁有同樣的性格的可卿,形容如仙子一般,寧府的一群男人那個不想打其主意呢?那個不垂涎三尺呢?何況是那一個珍爺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另外寶玉是男人,即使有什麼越軌的行為,但是最終受害的不是寶玉,卻是那些女孩子,比如金釤兒的死。
在封建社會有出軌的行為,受到最大譴責的是女人,卻不是男人。
另外寶玉雖風流,倘若不是在賈家,不是有這地位,身邊的未必就會有許多女孩子一心想攀附於他。但是,美麗鮮艷的女人,卻不同,無論怎樣處處都受著盯梢。顯然她也逃不過寧府的珍爺魔爪裡,終於被賈珍勾引做出了亂倫爬灰的事情了。恰如強姦定理一樣,只有男人多強姦女人,卻少女人來強姦男人。弱者總是曲從強者,受著強者的蹂躪。終於一個風流的弱點,一個性感的女子,被引入了陷阱。
另外,可卿與鳳姐相比。明顯鳳姐比較毒辣,甚至是陰險。紅樓一書裡,鳳姐也不是沒有人打她的逐一,幸虧鳳姐兒厲害,才制服了賈瑞,而且當時鳳姐也不敢聲張,只暗裡設計。可卿同樣會遇到這樣的是騷擾,尤其是那個荒淫無度的寧府的珍爺。鳳姐這樣的人終究鬥不過自己的男人,最終哭向金陵去了。何況是溫柔平和的秦氏呢。
最終可卿病了,而且中間夾雜著大夫的診斷。有人說是喜,有人說是病。或許該是發生了亂倫姦情後,一來可卿才意識到犯了大逆不道的惡行,一面便開始心裡內疚起來。有人說可卿得的是心病,其實卻有點道理,而且這有喜恐怕正是病之起源吧。即使就是沒有,可兒也當受到自責的。
於是,在痛苦了,在悔恨裡死去。如果是自縊,也該是如此。但是死後,珍爺如何呢,仍然花天酒地,不務正業。其實,我覺得可卿的死,是內因與外因的結合,導致她一步一步走向深淵的,這個內因就是風流性格,外因就是賈珍的一番勾引,一個沒有廉恥的畜生設下的圈套。
就如一個柔弱女子,終於被惡狼引誘推入了火坑裡去。與今日逼迫良家婦女去賣淫一樣。
秦氏可卿恰如現在網上的竹影青瞳一樣,愛恨交錯,誰她放縱,說她淫亂,還是說她厲害,有才華呢?
悲哀可卿,一個毀譽參半的弱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