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雪芹生辰年考之——曹雪芹的生辰(中)
《紅樓夢》中第二十二回寶玉作了一個謎底是鏡子的謎語:
南面而坐,北面而朝;
象憂亦憂,像喜亦喜。
霍氏認為,小說中的寶玉就像一面鏡子,映出了作者一生的興衰際遇,悲觀離合。而在上文中,霍氏又論證了寶玉和天祐之間的關係——他們的名字相似,生日又出奇地相合,因此在相當程度上,寶玉的身世又反映了曹天祐的身世。由此看來,曹天祐與曹雪芹之間,通過寶玉這個人物而產生了聯繫,因此,曹雪芹與曹天祐之間,便可以相互映照了,這也是霍氏認為曹天祐即曹雪芹的原因之一。
曹天祐生於康熙五十四年(1715年夏),死於何時不詳。曹雪芹的卒年從史料以及大部分專家的意見來看,已趨於定論,即為乾隆二十八年癸未除夕(176/4年2月1日)。曹雪芹的生前好友張宜泉在《春柳堂詩稿·傷芹溪居士》詩題下原註:「……年未五旬而卒。」如果假設天祐也是此時而亡的,那麼天祐享年即為48歲8個月,也與「未五旬而卒」合拍。假如曹雪芹真如張宜泉所說「年未五旬而卒」,那麼推算他的生年,大約也在1715年前後。從這點來看,曹雪芹就是落魄後的曹天祐的可能性是存在的,這也是霍氏認為曹天祐即曹雪芹的原因之二。
曹雪芹將自己的生日隱寫在小說中(後文中霍氏會論及),那麼在書中曹雪芹的生日就不會無所反映。如第五十六回中,江南甄家四個女人給賈府送禮請安時賈母問起甄寶玉的的年齡,那四人笑回道:十三歲了,也就是說,在甄家四女人進賈府請安,是甄寶玉13歲這年春天。現將小說中的時間按順序列出:
第五十八回有「可巧這日乃清明之日」。
第六十二回有「當下又值寶玉生日已到」。(在後文中霍氏已考出,寶玉的生日為五月初三)
第六十六回有「誰知八月內湘蓮方進了京」之說。
第六十九回有「那日已是臘月十二日」。
第七十回有「因又近年歲逼,諸務猥集」之說。
至此,甄寶玉13歲這一年已過年。再接下去:
第七十回又有「大家議定明日乃三月初二日,就起社」
第七十四回有「邢夫人向賈璉要二百兩銀子,作八月十五日節間使用」之說。
從第七十回到第七十四回所提到時間,已是甄寶玉14歲這一年的事情了。第七十四回中王熙鳳等人在抄檢大觀園時曾借探春之口說出了甄家(即真家)被抄之事:
「……你們別忙,自然連你們抄的日子有呢!你們今日早起不曾議論甄家,自己家裡好好的抄家,果然今日真抄了!……」
由此得知,甄家被抄時,甄寶玉為14歲(虛歲);又由「賈作真時甄亦賈」得知,甄寶玉亦賈寶玉,甄寶玉亦影射了作者的生平。因此可以得知,作者在自己14歲時,其家被抄。霍氏根據《關於江寧織造曹家檔案史料》記載以及其它相關奏折史料中記載的內容,推斷出曹家被抄應該是正月十三、四日。作者曾在小說中寫過「好防佳節元宵後,便是煙消火滅時」,脂硯齋曾在旁邊批注「元宵前寫元宵後,為了諱知者」。如果按此意改寫,真實的意思就是「好防佳節元宵前,便是煙消火滅時」,此詩正道出了作者的真家(甄家)——即曹家,被抄的確切時間。
曹家被抄,是雍正六年春天(正月十五前),作者寫甄家被抄卻是在秋天,霍氏認為這也是為了「諱知者」。脂硯齋在第一回《對月寓懷口號一絕》一詩的「時逢三五便團圓」一句旁加批曰:「用中秋詩起,用中秋詩收,又用起詩社於秋日。所歎者三春也,卻用三秋作關鍵。」在此,脂硯齋揭示出曹家三件可歎之事均發生在春天,但作者卻用三秋作關鍵。曹家被抄發生在春天,而作者卻把甄家被抄寫在秋天,這正是作者為了「諱知者」。
從小說中可以推算出,曹雪芹14時其家被抄,是在雍正六年正月,由此往前推算,曹雪芹生於康熙五十四年,即1715年。而前文已提到,曹天祐正好也是出生在1715年,可以算出,曹家被抄時,天祐恰好也是14歲。這也是霍氏認為曹天祐即曹雪芹的原因之三。
書中還提到其他一些線索,比如小說第三十九回劉姥姥曾給賈母王夫人講過一個吃齋念佛的老太太因感動了觀音菩薩而得到一個兒子的故事,而這個孩子也十三四歲了。這個情況剛好與曹家相符。這個老太太正影射曹寅之妻李氏,這正是作者用假語、村言(劉姥姥的話)道出了自己家庭的一段歷史,同時又一次向讀者透露出,抄家前,作者年為十三四歲。這也是霍氏認為曹天祐即是曹雪芹的又一線索。
庚辰本第二十八回中,寶玉曾對黛玉訴委屈時過一段很奇怪的話:
「我又沒個親兄弟親姊妹。——雖然有兩個,你難道不知道是和我隔母的?我也和你似的獨出。只怕同我的心一樣。誰知我是白操了這個心,弄的有冤無處訴!」
可是小說中寶玉還有一個死去的哥哥,如果這個哥哥不算,那麼那個當了貴妃的姐姐,也不算親姊妹嗎?所以說寶玉說自己是獨出就很奇怪了。霍氏認為寶玉用這段話道出了自己的身世——曹雪芹是獨出,而曹天祐也是獨出,這一點上天祐與雪芹又一次巧合,也可以作為曹天祐即是曹雪芹的一個線索。
從不少史料上記載,曹雪芹是曹寅之孫,而解放後曹家家譜中,只有曹天祐一人是曹寅之孫。根據霍氏上述的考證與推測,霍氏已經有把握認定曹天祐即是曹雪芹。曹天祐這個名字是出世時祖母和母親給取得,而曹雪芹,是作者落魄後自己取得名字。至此,曹雪芹的生年為康熙五十四年夏,具體日期,後文中霍氏也已考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