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之死的隱秘:賈蓉是同性戀
常看一些研究文章,推測可卿之死是因為和公公賈珍有私,被某個丫環撞破,憂心事發而上吊自殺。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說不通。最明顯的原因是,可卿若只為個丫環煩惱,何不立刻把這個丫環處理掉?方法嗎?若是她和賈珍聯手,我想是不費吹灰之力的,或遠遠開發了她,或是乾脆滅了口,在那個時代,還有人會為一個丫環之死和賈家過不去嗎?就是有也是可以搪塞的,斷不至於讓可卿自己反倒嚇得上了吊吧?
在「紅樓夢」裡,有一回叫「嗔頑童茗煙鬧書房」,明著是寫因為秦鍾和香憐在私墅裡談戀愛,被金榮察覺,引起了一場肆行大亂,其實,這一回最關健的話也許是這幾句,因為這是解開可卿死因的鑰匙之一:「你道這一個人是誰?原來這人名喚賈薔,亦系寧府中之正派玄孫,父母早亡,從小兒跟著賈珍過活,如今長了十六歲,比賈蓉生得還風流俊俏。他兄弟二人最相親厚,常共起居,寧府中人多口雜,那些不得志的奴僕,專能造言誹謗主人,因此不知又有什麼小人詬誶謠諑之辭。賈珍想亦見聞得些口聲不好,自己也要避些嫌疑,如今竟分與房舍,命賈薔搬出寧府,自己立門戶過活去了。」
在這一回裡,曹公突然大寫起同性戀來,從薜蟠「偶動了龍陽之興」寫到秦鍾和香憐的曖味,但究竟誰才是真正的同性戀?寶玉和秦鍾?顯然不是;指出薜蟠用金錢利誘學童?似乎用不著費這番筆墨了。我想,曹公在這裡,已經明確地告訴我們,賈蓉和賈薔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他們日久生情,是一對同性戀人!但因為外界謠言四起,已經無法掩飾,賈珍只好讓賈薔搬出另住,至於「不得志的僕人」云云,只是障眼法而已。賈珍的舉動效果如何?我認為是並沒有拆散他們。
這一點在「王熙鳳毒設相思局「裡有明證,以下這段文字十分淫穢,本當不引用,但考慮到要表達自己的觀點,只好請大家原諒了(我就不為曹公寫這種文字道歉了:))
「正自胡猜,只見黑黝黝的進來一個人。賈瑞便打定是鳳姐,不管青紅皂白,那人剛到面前,便如餓虎撲食、貓兒捕鼠的一般抱住,叫道:「親嫂子,等死我了!」說著,抱到屋裡炕上就親嘴扯褲子,滿口裡「親爹」「親娘」的亂叫起來。那人只不做聲,賈瑞便扯下自己的褲子來,硬幫幫就想頂入。忽然燈光一閃,只見賈薔舉著個蠟台,照道:「誰在這屋裡呢?」只見炕上那人笑道:「瑞大叔要[上入下肉]我呢!」
賈瑞不看則已,看了時真臊的無地可入。你道是誰?卻是賈蓉。」
賈蓉被一個男性「親嘴扯褲子」,居然能不做聲;賈薔現身後,賈瑞自然臊的無地可入,可賈蓉此時赤身裸體、又幾乎被一個男人侵犯,這種模樣落在表弟眼裡,他怎麼能如此嘻笑自若?而且又是這個賈薔!兩人早預謀已定,賈薔當然知道他會照見何種不堪入目的情景,但他心安神定地來了,這只能說這一對兒同性戀人把賈瑞耍了!賈蓉是同性戀,才敢以身犯險,容忍賈瑞的侵犯到最後時刻,一般男人大概做不到這一步,而他的伴侶,就是舉著蠟台的賈薔!
我順著賈蓉是同性戀的思路想下去,可以解開一些疑團。為什麼寧府選擇了一個出身養生堂的孤女做長媳?因為賈珍當然清楚自己的兒子是同性戀,他不能為他娶個公侯千金。在「紅樓夢」中,賈蓉從來不曾生過一兒半女、他對可卿之死冷漠異常,這都是因為他是同性戀。可卿因為什麼而焦慮?大家看看原著就明白,她月經兩個月沒來,被懷疑有孕了!請了一幫太醫,一半人說是有喜、一半人說不是,鬧得可卿心裡七上八下。她擔心什麼?她就是擔心自己被證實懷孕!這不奇怪了嗎?她身為寧府長媳,懷孕是好事呵,只有可卿自己知道這很糟,因為她和賈蓉根本是假鳳虛凰!這孩子是誰的?也許是賈珍的,但這並不重要,最關健的是可卿知道自己不能懷孕,這才讓她日夜揪心、無法排解,這不是被一個丫環撞見什麼的那麼容易擺脫。而且鳳姐敢派賈蓉、賈薔去擺佈賈瑞,我嚴重懷疑鳳姐其實知道他們兩人的關係,如果可卿懷孕了,鳳姐先就會起疑心吧?
「任憑他是神仙,『治了病治不了命』。」可卿曾淒涼地說,她嫁入豪門,深受寵愛,命還要怎樣?是的,醫生治得了她的病,也改變不了她丈夫是同性戀的事實!張太醫斷定她不是懷孕,可已經太遲了,可卿已經憂慮成疾、病勢沉重。
一生爭強要臉的她,從來沒有向外人吐露過任何口風,沒有人猜到她和一個同性戀丈夫是怎樣生活的——假如可卿確實和賈珍有染,也決不是無緣無故,誰家媳婦夫婦生活和美,會去和公公有私?至於被丫環撞破云云,我認為是異想天開,這樣的丫環有一個,賈珍會收拾一個,有一百個也不夠他打發。
私墅裡的同性戀風波、鳳姐毒設相思局、秦可卿大出殯,接二連三地發生,其實都不是偶然的。曹公不是無緣無故地寫書房裡那些頑童的胡鬧,也不是閒來無事,故意詳寫賈瑞的獸行,在這些鬧劇背後,除了刻畫鳳姐的性格,也寫出了她的好友秦可卿的淒涼命運——這才是這洋洋三四回裡最嚴重的故事和隱情。
「紅樓夢」故事幽深曲折,但我也不認為需要漫無邊際的猜疑,只要以一顆平常心,按照作者言明的線索去尋幽訪勝就可以了,只要不放過明顯的情節,順理成章的就可以發現背後的隱情——我認為作者對賈蓉是同性戀一事,幾乎是明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