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盡的《紅樓夢》
《紅樓夢》前八十回名為《石頭記》,是曹雪芹在他生命的最後十年,和著血淚,「批閱十載,增刪五次」寫成,後來終於因窮愁潦倒,沒有最後寫完這部著作,便「淚盡而逝」。在他去世後十年,八十回本《石頭記》抄本日漸增多,並公開在廟市中抄賣,價格昂貴至數十金一部。後四十回由高鶚所續。一百二十回的《紅樓夢》行世以後,文人雅士案頭必有一本《紅樓夢》。出現了」開談不說《紅樓夢》,讀盡詩書也枉然「的風靡狀況。」紅學「一詞也應運而生。
《紅樓夢》通過對賈,史,王,薛四大家族榮衰的描寫,展示了廣闊的社會生活視野,森羅萬象,囊括了多姿多彩的世俗人情。人稱《紅樓夢》蘊藏著一個時代的歷史容量。是封建末世的百科全書。可以包容的下一部二十四史。也由於《紅樓夢》內容含量的浩大,所以不同的人賦予它不同的主題。有人說它是歷史小說,反映的是封建社會的衰亡史。有人說它是愛情小說,表現的是寶黛愛情的千古絕唱。有人說它是政治小說,隱喻的是康熙朝政。也有人說它暗藏的是董小婉的故事。有人說這是作者的自敘傳。有人說這是一部宣揚色空觀念的小說。有人說這是煽動解脫或者出世的作品。總之,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正如魯迅所說:「單是命意,就因讀者的眼光而有種種。經學家看見《易》,道學家看見淫,才子看見纏綿,革命家看見排滿,流言家看見宮閨秘事。在我的眼下的寶玉,卻看見他看見許多死亡。」多重性,多主題,已經成為《紅樓夢》的一大特徵。
曹雪芹的創作原則開闢了中國古典小說的新境界。最令人耳目一新的是,曹雪芹的《紅樓夢》以以假寓真為結構。全書開篇就用了五個回目,以神話故事,假語村言淹去內容的實質,將作品置入撲朔迷離的霧色之中。而改借用真假觀念,託言夢幻世界。使得整個小說按照這一以假寓真的結構鋪陳發展,最後營造出一個「生活世界。」
《紅樓夢》的包羅萬象,也表現在其人物塑造上。這是《紅樓夢》的一個很重要的藝術素質。它代表了《紅樓夢》的最高藝術成就。在《紅樓夢》中出現的有名有姓的人物就有四百多個。這麼眾多人物,分繁多姿,個性鮮明,生氣勃勃,絕無重複,囊括了世間各色人形,即便在同一個人的塑造上,也是一人千面。
《紅樓夢》的最大誘惑就是人們不懈的追尋文本以外,之後的那個更加神秘的世界,這幾乎是不可抗拒的,許多研究都已經遠遠的超出《紅樓夢》的文本範圍,但仍然感到它是發掘不完的。正如馮其庸先生所說:「大哉《紅樓夢》,再論一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