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寶釵另無情緣

薛寶釵另無情緣

薛寶釵另無情緣

薛寶釵

由於《紅樓夢》是原作者沒有寫完的小說,今見的八十回後為程偉元、高鶚續寫。於是,假如按照原作者原有之構思,紅樓人物的結局將是怎樣?紅樓故事將是如何收束?成了讀者最大的懸念,自從《紅樓夢》問世以來,每有癡迷的讀者、評者為之擊節慨歎,甚至「恨不能起雪芹於地下而問之」,也因此,探求原作者八十回後佚稿成了紅學中的一個分支,謂之探佚學。

    在「金陵十二釵」正冊中,除了秦可卿是在前八十回就已寫有結局,其餘的結局均為程高所寫,包括為讀者認可稱賞的釵、黛的婚姻結局也是程高所續。當然,讀者的認可是一回事;原作者的原構思又是一回事。今有田同旭先生知難而進,在《山西大學學報》撰文《薛寶釵另有情緣》,認為若據「曹雪芹在《紅樓夢》前八十回中所透露的本意:薛寶釵可能在寶玉出家為僧以後,與他人另有一段情緣,未能從一而終」。這顯然是讀者極富興趣的論題。

    田同旭先生是從四個方面論證這一問題的:

    一是根據主角的影子人物的結局的暗示去探求。田先生以為,《紅樓夢》主角人物的結局可以從他們的影子人物的結局去探求。黛玉的影子人物是晴雯,寶釵的影子人物是襲人。而晴雯遭誣陷抱屈而亡,黛玉亦被人誣陷投水自盡。而襲人已內定為寶玉之妾,且曾與寶玉「同領警幻所訓之事」,其在寶玉出家後另嫁蔣玉菡。(此誠前八十回中所預示)則寶釵當亦如襲人,另有他適。

    二是根據作者在小說中用以類比的古人命運的結局去探求。小說中用以類比黛玉的古人是西施、湘妃娥皇女英、趙飛燕等,則西施、娥皇女英均投水而逝,又切梁歸智探佚之黛玉投水而逝。而小說數次將楊貴妃類比薛寶釵,又考出薛寶釵吟詩時用的雅號蘅蕪君即為又事漢武帝之李夫人。而「楊貴妃、李夫人都是一女而事二男」者,故雪芹之筆「必有寓意,那就是薛寶釵可能也像楊貴妃、李夫人那樣,曾踐二庭,曾披雙鞍,沒有終身守寡,從一而終。」

    三是據以六十二回「壽怡紅群芳開夜宴」中寶釵所得之花簽探求。寶釵抽得的花簽是「牡丹」,籤詩是「任是無情也動人」。田先生一則以為牡丹即李白《清平調》「名花傾國兩相歡,常得君王帶笑看」中的名花,則牡丹、楊妃、寶釵三位一體;二則以為「任是無情也動人」出於唐羅隱的《牡丹花》,其第一句為「似共東風別有因」,則「關鍵在於首句所指,其意為牡丹似乎與東風另有情緣,不會是指賈寶玉,否則不會用『別有因』三個字。如果不是指金玉姻緣,便是指牡丹與『東風』之間的情緣。」

    四是上文之「東風」而可演化為「東風化雨」,而賈雨村即「姓賈名化,表字時飛,別號雨村者」也。——因此,田同旭先生探考的結果是薛寶釵之「另有情緣」者,即賈雨村也。

    應該說,田同旭先生以其紮實的功底、繁博的考證、豐富的聯想宕開了讀者的思路,但是,對於田先生探考的結論,筆者尚不能苟同。今略陳管見,求教於田先生,亦求教於廣大讀者及紅學研究者。

    首先與田先生討論的是,《紅樓夢》探佚的主要依據是什麼?筆者同意田先生之所列種種應當列入探佚者的視野範圍。但是,《紅樓夢》之探佚卻有比田先生所列更為重要的其它依據。那就是,第一,《紅樓夢》是一部特殊的小說,原作者將小說主要人物的結局在第五回「賈寶玉神遊太虛境 警幻仙曲演紅樓夢」中,通過詩、詞、曲、畫,以讖語的形式作暗示,這應當是探佚的最重要的依據;第二,從現有的脂本看,《紅樓夢》(準確的說法當是《石頭記》)一書,原作者是基本寫完了的,作者圈子裡的批者脂硯齋、畸笏叟曾經看到《紅樓夢》的結尾,他們在遺存的前八十回上每將看到的後文以批語寫下,使我們窺知八十回後的大體狀貌,因此,脂批是探佚的又一個重要依據;第三,《紅樓夢》是具有自敘性質的小說,自敘小說的正面主人公往往投入作者自己的影子,即不妨把賈寶玉看成作者自己,由此而可以看出作者的創作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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