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醉半醒看紅樓
我對紅樓夢的理解的拙見,不足之處多多海涵.
1風月寶鑒,風月的寶鑒,鑒的是風月,又名為情書,是大旨談情的,而這又不是紅樓夢的全部,情是一條線,紅樓夢寫了各種情,無論是癡情,還是苦情,還是悲情,一概包羅進來,而鑒的是什麼呢?我認為鑒的是人生,是人間的萬象,並不僅僅是風月,風月裡面說風月,荒唐人生述荒唐,開篇即點明荒唐又無稽,又以夢為題,為人生一夢,但卻又說哭成此書,更有前代品評者說,非經歷奇苦至絕之人不能解此書,既然人生如夢,又何必更有情癡抱恨長,這份對美好情感的追求的執著,這份大悲憫觀,又問何人能解呢?無奈何只得以糊塗荒唐來觀,而又癡心如此批閱增刪煞費苦心,如何能解這份作者苦心呢?紅樓夢言真到假時真亦假,假到真時假亦真,並言風月寶鑒可以正反雙面照,到底都在說什麼呢?真假時難辨,正反不可分,全憑各人嘴一張嗎?難道說世間無正反真假,根本沒有區別的準則和準繩了嗎?我理解的是真到一定的時期真的似為假的,假的到一定的程度假的也似真的.這個程度的準繩在哪裡?我認為這是一句一語雙關的反正互映的對照法,其實全憑人心,人心如果是認為是真的,自然假的也能成為真的,人心如果認為是假的,自然真的也能成了假的.所謂人心難料,也正在於人的心.但公道是否在人心呢?我相信是在的,雖然有時真有時假,但公道是在的.因為雖然歸於塵土,但一切的美好還是留在了真正品味的人的心裡,雪芹是瞭解人心的,他因此會將一切的美好珍藏在心底,對任何的人都懷著一種悲憫.命運之不可數的,因為命運交織著各種的因素,但美麗的存在還是在渴望美的人的心裡的.我想雪芹就是這樣的人,但這樣的人我想在每個時代都不是很多,他才渴望知音.誠然每個人都不是完美的,紅樓夢裡的也是.並非都是什麼神仙,在西遊記裡我們甚至看到神仙的不完美,但是,我們仍然執著的相信雖然我們都不完美,但我們都有一顆渴望完美,渴望美好的心.這顆心正是無論紅樓夢也好還是各種哲學也好所最珍視的.我們可以以一面鏡子來雙照我們的內心,但我想能為自己內心而活著並堅定的走下去的人就是一個英雄,而有這份勇氣的人,我們在紅樓夢中也可以看到知已.保持內心是非常的不易的,而要行動出來更需要勇氣.這也是我欣賞黛玉的一份原因.
2如何看待各人的優缺點.大讚黛玉者,誇獎黛玉的優點,貶寶釵,誇獎寶釵者,貶黛玉,我以前也曾比較偏激的,看問題也不全面,現在也是我的一些小小的拙見,但我現在體會到,每個人的不容易,真的很不容易,在人世間能存活是一種智慧,也是一種不容易,每個人各有各的難處,在命運的主導中,有時我們的力量何其的渺小,在雪芹的生命中也許感受得更深,其實寶釵有她的難處,我也可以體會,但我之所以有的地方反對寶釵的是認為一個人雖然有命運的擺佈但不能低頭維護,也許在這一點上我比較傾向於黛玉,寶釵曾經的撲蝶,曾經的讀西廂,曾經的女兒愛慕寶玉的心情,都讓人很感動,但是寶釵最後都埋起來,雪洞也好,奉迎也好,有心計也好,都是為了生存,正如王國維所說,處於不得不應對之悲劇,但她教育黛玉,懶對香菱學詩,在某處程度上如何評說?是維護了本身就在殘毀她的美好的教育還是要幫黛玉等人學會生存呢?或者她已經認可並接受了這份安排並指導別人也這樣的活過呢?所以我在這一點上不是認可寶釵.但她也是同樣可悲的,對於以前某些時候我對她的不解現在也釋然了.但如果說風月鏡是用來看穿某些人的假面具的,我倒以為小看了這面鏡子. 3寶釵的螃蟹詠.這首詩出至寶釵之口實令人驚異,但為什麼呢?先不提寶黛之情,及林黛玉燒詩,寶釵此詩為譏刺黛玉惡語相向這種說法,我僅從另一種角度層次來看,我認為寶釵的世俗是有層次性的,山中之士何其多,能達到寶釵的境界的不多,所以她是高士,她是真心信服於書本禮教的,既所謂的她所說的真讀書男人們讀書明理,輔國治民,這便好了。只是如今並不聽見有這樣的人。讀了書,倒更壞了。這是書誤了他,可惜他也把書糟蹋了。所以竟不如耕種買賣,倒也沒有什麼大害處.這證明,寶釵這個人是真心的認可這種制度,她相信在這種制度和理念下可以達到大治的社會,在這種情形下,她並沒有看到這種制度對人性的壓抑與迫害,所以她勸寶玉仕途精進,但是在同時,她又對一些為官做宰的不做正經事的官員也有所反對反映出她還能分明是非,就如歷代的能臣武將.但在她的舉動中,卻往往透露著相似的圓滑,世故與心計,這也是我解那塊鎖頭的含義,將一個本來活生生的生命,用一把鎖頭給禁住了,就像歷代的聖君,他們也費盡心計的來謀劃富強,而結果卻更多的是失敗,因為本身所受的教育的束縛,並不能讓其看清某些本質.這才是寶釵的可悲之處.這與寶玉之恨文死戰武死諫並不能畫等號,寶釵還在盼著盛世能臣,而寶玉卻將理想放在女兒國實現,也是根本的分歧所在.
而黛玉的教育其實很少,說到賈雨村,也沒有她見去訪問賈雨村,常常不上學,基本上林黛玉對賈雨村之流也是反感的.基本上是隨任自學的,所以受的熏染也少,所以本性純真天然,紅樓夢裡的很多丫環也是如此.寶玉要求的自然天然純美,而正是與黛玉這種陶淵明式的心靈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