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術界應該驅逐「探佚派紅學」。
紅學雙隱,一個王夢阮,寫了本《石頭記索隱》想把紅樓夢附會為順治帝的故事,以為情僧之與董小宛之戀,之出家, 正是書中賈寶玉戀林黛玉,之最後出家的故事。但後人已考證其非,董鄂妃也非江南女子董小宛,而是滿清貴族女子,二人姓氏的音相同而已,本無聯繫。而與紅樓夢更無關聯。
一個便是這位當時的北大校長蔡元培先生,本是我極佩服的一個人。但在紅學方面,他以革命家的姿態,來解剖紅樓夢這樣的美人,猶如把純潔女子以一己之善良意願,而驅入火坑,實為大過。紅與朱,雖同為一色,但也僅僅是文字上的一丁點聯繫而已。沒想到當時作為革命者的蔡先生竟由此附會,以圖用《紅樓夢》作宣傳品,來喚起國民反清復國的覺醒。社會功效雖好,但學術態度卻是太不夠嚴謹。以堂堂一介校長,特別是中國最高學府的形象代言人,竟出此下次,以學術為兒戲,甚覺可笑。
但一開此端,後來就一發不可收拾。於是在大觀園中,本來還相對安寧的人們中間,思想家們橫插一足,以為園中奴僕們不知覺醒,不知起來反抗,不知翻身做主人,深深懊惱不能派一個工作隊進駐大觀園,來一番國有資產的沒收和處理。打倒貴族分割財產,致使一干奴僕也能擁有自己的生產生活資料,或者能聚在一起學習某種思想,為什麼什麼事業而奮鬥獻身!
深恨曹雪芹當時有太多的階級局限性(因為他也是地主階級的一員),不能深刻的提露出苦大仇深的農民階級的命運,而僅僅在一些賬單中列舉一些數據,才間接的瞭解一些而已。而對於其中一些奮起反抗的人,則大肆諷刺,像焦大、何三這樣的共產主義戰士,竟成丑角甚至十惡不郝的強盜了。那裡有壓迫那裡就有反抗,趙姨娘何錯之有?
而現在則又紛紛對秦可卿、趙姨娘等人的身份開始懷疑起來,以為這種跨階級的婚姻,為大不合理,若非作者拙筆,則定有所指,於是紛紛有潛入人家閨房的床底,於夜半時分暗中窺之,竟得到這麼多的秘密!而為我等大眾皆茫然不知者。於是眾說紛芸,莫衷一是。於是逐漸引起更多人的好奇心而深入探之,於是紅樓夢探佚派則大成隊列,紅學便為顯學。
誰真正的從美學意義上去探索過紅樓夢中詩詞、園林、服裝、情節、故事、人物等等的意義?紅樓夢成了被我們解剖的美人,試問案板上的美人與豬肉何異?不能起曹雪芹於地下,誰可質認?誰可辯駁?不亦悲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