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釁開端實在寧」(2)

「造釁開端實在寧」(2)

「造釁開端實在寧」(2)

劉心武紅學之疑

「造釁開端實在寧」(2)

   

第二回冷子興演說榮國府中已指出:「如今這榮寧兩府也都蕭索了,不比先時的光景。」脂硯齋在側批中提醒讀者:「記清此句,可知書中之榮府已是末世了。」第五十三回黑山村莊頭烏進孝來交租,是整個賈府經濟衰敗的縮影。在寫寧國府衰敗的同時,也在不經意之處提到了榮府的今不如昔,日漸衰落。賈珍、賈蓉與烏進孝對話中透漏出了榮府這兩年賠進了許多,又沒添銀子的產業。可見,寧榮二府都是在走下坡路。但榮國府的衰敗之跡,是在第七十二回賈璉為老太太八十大壽,請求鴛鴦偷拿老太太的金銀器去典當,才披露的;而寧國府衰敗之跡,則早已顯露。

(三)衰落陰冷之氣籠罩賈府

第七十五回寫賈珍全家過中秋,「那天將有三更時分,賈珍酒已八分,大家正添衣飲茶,換盞更酌之際,忽聽那邊牆下有人長歎之聲。大家明明聽見, 都毛髮悚然。……一語未了,只聽得一陣風聲,竟過牆去了。恍惚聞得祠堂內隔扇開闔之聲。只覺得風氣森森,比先更覺淒慘起來,看那月色時,也淡淡的,不似先前明朗。眾人都覺毛髮倒豎。賈珍酒已嚇醒了一半,只比別人撐持得住些,心下也十分疑畏,便大沒興頭。」

寧國府子孫喪家敗業,天怒人怨,連祖宗在天之靈亦怒。但賈珍依舊胡作非為。第六十四回借賈璉的眼睛,透視出在賈敬喪事期間,「賈璉素日既聞尤氏姐妹之名, 恨無緣得見。近因賈敬停靈在家,每日與二姐三姐相認已熟, 不禁動了垂涎之意。況知與賈珍賈蓉等素有聚麀之誚。」只這一筆就入木三分地寫盡了賈珍的亂倫。《禮記曲禮上第一》:「夫唯禽獸無禮,故父子聚麀。」漢代鄭玄註:「聚,猶共也。鹿牝曰麀。」用王熙鳳的話可作形象的註解:「妹妹的聲名很不好聽,連老太太,太太們都知道了,說妹妹在家做女孩兒就不乾淨, 又和姐夫有些首尾,『沒人要的了你揀了來,還不休了再尋好的。』我聽見這話,氣得倒仰,查是誰說的,又查不出來。這日久天長,這些個奴才們跟前,怎麼說嘴。」雖然王熙鳳說這些話是故意給尤二姐聽的,但也從側面披露了賈珍與尤二姐風聲不雅。賈璉因知道賈珍的醜行,才敢乘隙而入,加入「聚麀」之列。「因而乘機百般撩撥, 眉目傳情。那三姐卻只是淡淡相對,只有二姐也十分有意。但只是眼目眾多,無從下手。 賈璉又怕賈珍吃醋,不敢輕動,只好二人心領神會而已。……遂托相伴賈珍為名,亦在寺中住宿,又時常藉著替賈珍料理家務,不時至寧府中來勾搭二姐。」打這才促成了賈珍一手包辦、張羅賈璉偷娶尤二姐。

如果說賈珍比賈政、賈赦有威有膽,除去他上面沒有賈母的干涉和制約而外,是他在寧國府說了算數,自己有一片小天地,任其胡作非為。第八十八回寫賈珍「聽見門上鬧的翻江攪海。叫人去查問,回來說道:『鮑二和周瑞的乾兒子打架。』賈珍道:「周瑞的乾兒子是誰?」門上的回道:『他叫何三,本來是個沒味兒的,天天在家裡喝酒鬧事,常來門上坐著。聽見鮑二與周瑞拌嘴,他就插在裡頭。』賈珍道:『這卻可惡!把鮑二和那個什麼何三給我一塊兒捆起來!』」

寧府之亂是什麼原因造成的? 賈珍的淫亂應了第二回冷子興演說中已提到實質性的原因:「這珍爺那裡幹正事?只一味高樂不了,把那寧國府竟翻過來了,也沒有敢來管他的人。」無疑,賈珍是禍首。寧國府被抄後,他和賈蓉被拘,可憐赫赫寧國府只剩得尤氏婆媳兩個,並賈珍的妾佩鳳、偕鸞二人,連一個下人也沒有。真可謂:「故人通貴絕相過,門外真堪置雀羅。」(司馬光詩句)

上面是賈珍的形象以及寧國府在《紅樓夢》整個敘事結構的深層意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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