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的笑

黛玉的笑

黛玉的笑

紅樓人物

黛玉的哭是名揚天下的,那哭引人關注、感人肺腑且發人深省,著名紅學家蔣和森先生就曾在他的《紅樓夢人物贊》中這樣評價黛玉:「你是眼淚的化身,你是多愁的別名。」那麼,筆者為何要反彈琵琶,侃侃黛玉的笑呢?這是因為黛玉乃悲劇人物,笑得極少,惟其少,這笑才格外值得品味。

且舉三例。

其一。一次,王熙鳳曾在宴會上強令劉姥姥做詩,劉姥姥慨然允諾,站起來高聲念道:「老劉老劉,食量大如牛,吃個老母豬,不抬頭!」說著還鼓起腮幫子,兩睛圓瞪,其狀如牛,引得席間眾人一起大笑起來。那麼,是誰最先笑的?是黛玉。這「最先」說明了什麼?說明黛玉的感受能力最強。我想,黛玉乃大觀園中的詩魁,寫詩自然離不開敏銳的感受能力,黛玉的詩總是高人一籌,顯然與這高人一籌的感受能力有關。

其二。又一次,黛玉曾跟寶玉在薛姨媽家喝酒,寶玉正在高興,奶媽李嬤嬤起來阻攔:「仔細今兒老爺在家,提防問你的書。」弄得寶玉掃興之極,而此時的黛玉卻「冷笑著用話堵李嬤嬤」,說:「別理那老貨,咱們只管樂咱們的。」這冷笑,顯然是對「君子們」的藐視,對封建倫理的挑戰。

其三。當王熙鳳精心設計了「掉包計」,企圖以寶玉寶釵成婚的既定事實逼黛玉退卻時,是傻大姐在無意中把這一消息告知給了黛玉,那麼,此時此刻的黛玉該做何表示?請大家注意,此時的黛玉不僅沒哭,反而笑了,一向以淚洗面的黛玉居然笑了,這笑極為反常,因此才格外的驚心動魄:這既是無奈的笑,更是大徹大悟的笑,這笑的內涵,顯然要比哭深刻百倍。

綜觀黛玉其人,悲悲切切,活得也太累了,這累,固然是「風刀霜劍嚴相逼」的舊時代逼的,但也有其主觀上的原因,這就是,她太不豁達了,她太孤傲了,她自恃清高,任性鬥氣,在大觀園裡處處樹敵,直弄得形單影孤如野鶴閒雲,換言之,她的性格遠不夠完美,出任公關小姐之類是萬萬不可的。記得北京某高校就曾搞過一次民意測驗,以問卷的方式詢問男大學生:「如在紅樓十二釵中選一女友,你選誰?」答曰:是寶釵,是探春,是王熙鳳,是史湘雲,但偏偏不是黛玉!黛玉有知,該不會又是一陣冷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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