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學票友有權開口 紅學界反詰劉心武引口水戰
日前,記者從東方出版社得到消息,《劉心武揭秘〈紅樓夢〉》(第二部)已經成書,並於11月15日正式出版。此前,劉心武曾出版多部紅學專著,包括由書海出版社出版的《紅樓望月》,東方出版社出版的《劉心武揭秘〈紅樓夢》(第一部)和《畫梁春盡落香塵———解讀紅樓夢〉》等。
據悉,《劉心武揭秘〈紅樓夢〉》是劉心武在中央電視台《百家講壇》節目中講稿的書面結集,第一部上市後,位居許多書店銷售榜首,並由此引發了對劉心武紅學研究的批評一直不斷。有關紅學家指出,劉心武的這幾部著作中的主要論點是:解讀《紅樓夢》應從秦可卿入手,把自己的研究稱為「秦學」……在最近出版的第十期《藝術評論》上,數位紅學專家表示,針對「比以往的『索隱派』走得更遠的劉心武的『紅學』和『秦學』必須打破沉默,開口發言」。
「新索隱派」走不通?
中國紅樓夢學會副會長蔡義江是把劉心武的觀點稱為「新索隱派」。
據專家介紹,紅學研究原本就有「索隱派」和「考證派」之分。歷史上「索隱派」最有名的代表人物是蔡元培,而「考證派」最有名的代表人物是胡適。兩派曾激烈交鋒。胡適的《紅樓夢考證》發表後,對「索隱派」的打擊幾乎是終結性的。學術界有觀點通常認為,比「索隱派」尋找虛無縹緲的歷史一說,胡適的觀點「更加逼真」。
蔡義江認為,「索隱派」並未「繳械投降」。近100年來,這種在《紅樓夢》中猜謎的方法屢屢不絕,一直延續到21世紀的劉心武。之所以把劉心武歸為「新索隱派」,是因「如果說『老索隱派』影射的還確有其人的話,『新索隱派』影射的對象則是虛妄的」,「劉心武只是回頭走了一條自紅學產生之初,就出現的『索隱派』老路,而這條路已被紅學發展的歷史證明是走不通的」。
《紅樓夢學刊》副主編孫玉明認為,「新索隱派」代表劉心武解讀《紅樓夢》的誤區之一是「想當然爾」。
史學研究靠證據
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研究員、紅學家張書才曾專門從事清史研究,著有《曹雪芹旗籍考辨》、《新發現的曹雪芹家世檔案史料初探》等。他從曹雪芹身處的歷史背景和曹雪芹家族的經歷入手,對「新索隱派」規勸:史學研究不能靠『悟』,而要靠證據」。
中國紅樓夢學會副會長胡文彬也在一次講座中說,劉心武把「猜謎」拿到中央電視台去作講座,以為這是「對文本的解讀」,是作學術研究,這是不合適的。「『公共學術空間』大家都有發言權,發言可以,但學術總得拿出規範,面對全國觀眾必須傳達正確的史學研究信息。」
不能因為「不學術」就抹殺民間觀點
記者同時電話採訪劉心武。面對紅學界的激烈批評,劉心武表示自己「只是一個紅學票友」,在中央電視台邀請他的情況下,作為一個公民,當然可以接受邀請,去講自己研究《紅樓夢》的觀點,這是自己絕不能放棄的公民權利。而對於《藝術評論》上的文章,他告訴記者,要等仔細看過研究之後,才能作出回應。
對於這場有關紅學的口水大戰,旅美學者薛湧表達了他的困惑:「一個作家上電視講經典,是現代社會和媒體中最常見的事情,這麼多紅學家居然為此嚥不下氣,群起而攻之!」學者廖保平尖銳地指出:「紅樓夢不是哪一個人、哪一些人專屬、專論的東西,誰都有閱讀和發言權。」他認為,「劉心武用自己的經驗解讀《紅樓夢》,不見得就比鑽在故紙堆裡的紅學家們的學術研究更遠離作品的本真———因為,1000個讀者心目中有1000個《紅樓夢》。」
雖然劉心武的紅學研究被指責為「不顧學術規範」,劉心武在接受本報記者採訪時說:「不管某些專家怎麼看我,我還是要在紅學研究的道路上走下去。當我看到一些人和我觀點不同的時候,我也很快樂,可以心平氣和地分享別人的智慧,並不願跳出來非要把別人的觀點駁斥一番。」
口水大戰促銷紅學書
據東方出版社編輯介紹,由於這場口水大戰,劉心武的書賣得更好。他說,目前,《劉心武揭秘〈紅樓夢〉》(第二部),順延了第一部的18講,包括從19講到36講的內容。在這本書中,「作者將在《劉心武揭秘〈紅樓夢〉》(第一部)中未曾解開的謎團一一破解。繼第一部中的「秦可卿之謎」、「元春之謎」等內容後,「作者將他的研究範圍擴展至更深廣的層面———包括妙玉等其他金陵十二釵的命運之謎、賈寶玉人格之謎、黛釵婚配之謎等。
劉心武說,有關「紅學」的研究此前曾經得到過紅學界老前輩周汝昌先生的鼓勵與支持。劉心武說:「我希望多一點周汝昌前輩這樣的紅學大家,以寬容的態度對待民間的『紅學票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