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劉心武先生揭迷密紅樓夢隨筆
原來也在中央電視台《百家講壇》欄目,看過劉先生的講座,當時因為不贊成劉先生的觀點,就沒有多看,最近看了《紅樓夢學刊》2006年第一期的幾篇文章,才知道劉先生已經在全國「火」了,形成了極大地影響。看了幾篇批評劉先生的文章覺得也許言過其實,因為如果如批評家所說,文章怎麼會在國家級出版社出版,怎麼會上中央電視台?於是在網上找到劉先生的揭密文章粗粗的看了一下。自不量力想說幾句,不怕貽笑大方了。
一、關於秦可卿的原型問題
劉先生認為秦可卿的原型是廢太子的女兒,不過並沒有史料可證,他的理論就是認為賈府的兒媳不應該是出生賤微之人,劉先生舉了很多例子,自然有賈母、王夫人、王熙鳳、李紈,這些都對,接著又說邢夫人「很顯然也是一個知根知底的富貴人家的女兒」。有憑據嗎?又說「那麼賈代化娶的誰呢?模模糊糊的知道,好像也是一個史家的小姐」。可是怎麼就模模糊糊的知道的呢?沒說。我等自然不知道了。再是尤氏,他說「可見尤氏的家庭背景到後來似乎也不太好,不過這也不妨礙我們去估計,尤氏是一個很不錯的家庭的一個小姐」。原來這樣,學問可以這麼做,沒有說明的可以模模糊糊的知道,說明了的可以不妨礙我們去估計。這就沒有辦法了,永遠立於不敗之地了。
但是由此劉先生的出結論:賈府「娶媳婦一定要娶一個門當戶對的,門不當戶不對的話也得比賈府的門戶還要高,而且要保證能給賈蓉生兒子」。從劉先生所舉的例子看,賈府娶一個門當戶對的還有一定道理,因為賈母、王夫人、熙鳳都是四大家族的,他們是「四家皆有聯絡,一損俱損、一榮俱榮」。可是怎麼也看不出「也得比賈府的門戶還要高」的跡象來,倒是比賈府門戶底的還有幾個例子,可是劉先生一定得這麼說,因為他心裡早存了一個廢太子的女兒,不這麼說下面就無法進行了。
當然劉先生還有一個內證,就是秦可卿房裡的擺設,具體的擺設我就不說了,大家都很熟悉,可是劉先生以此證明秦可卿的公主身份,我還是不能贊同,要知道按劉先生的說法賈府是冒著死罪收養秦可卿的,應該是極大的秘密,想遮掩還來不及,怎麼會公開陳設來證明她的身份?這就像解放前的革命地下工作者在自己的房間裡掛毛主席像一樣,可能嗎?就是秦可卿想和她哥哥關起門來做皇帝一樣要關起門來做公主,賈府的人們也不會答應啊。也許有人說這是臥室,不會被人看見,可是臥室裡女眷和丫鬟、僕婦是可以出入的,莫非當時的人都看不出來?至於曹雪芹為什麼這麼寫,我不是紅學家,無法分析,只好存疑。
劉先生還舉了一個內證,就是秦可卿是警幻仙姑的妹妹,是一個神仙,神仙就一定比賈府的身份高嗎?林黛玉還是絳珠仙子呢,也是神仙,她比賈府的身份高嗎?鐵拐李也是神仙但是還是一個乞丐呢。神仙投胎到什麼地方是無法預計的,文本中沒有的硬猜一個就是信口開河。
二、關於月喻太子的問題
劉先生的《紅樓望月》沒有拜讀,不知道裡面有沒有證據,在「揭密」裡面可是沒有什麼證據,他的根據就是《紅樓夢》裡的幾句詩,首先是賈雨村的「天上一輪才捧出,人間萬姓抬頭看」。說這裡的月亮就是比喻太子,我看除了劉先生心中早已存了一個太子,能夠看出來以外,我等百姓是看不出來的。萬姓共仰的不僅是太子,皇帝行不行,皇后行不行,狀元行不行,如果從文本和書中的人物心理分析,此時賈雨村更應該指的是高中狀元。據劉先生講《紅樓夢》是寫的乾隆朝的事,乾隆時期的一個舉子怎會想起康熙時已經被廢且早已死了的太子?是曹雪芹寫的?曹雪芹也不會和廢太子有什麼瓜葛啊,他出生時太子已經被廢了。莫非是曹雪芹的父親、爺爺寫的?他又在追憶,行了,我看我也是信口開河了。
至於其他的詩句,就更不沾邊了,第一句「月掛中天夜色寒」劉先生說:「就是當時月亮的情形不是很妙,當時他雖然掛在中天了,但是夜色還寒,離月亮真正得勢看來還要有一段距離才行」。其實我們看來就是一句詩,即使如劉先生所說,那麼月亮什麼時候才能得勢?夜色不寒了嗎?快要明天的時候嗎?天快要亮了,月亮才會得勢嗎?
第二句「余容猶可隔簾看」是說弘皙雖然到了昌平,但是余容還可以隔著簾子看,還有勢力。第三句「精華欲掩料應難」是說「就是月亮這個精華,你想把他掩蓋,告訴你到目前為止你也難了」。其實到曹雪芹寫紅樓夢的時候,勝負已定,沒有什麼難的了。可以說是一舉粉碎,我覺得曹雪芹不會覺得雖敗猶榮,在書裡寫什麼「料應難」之類的屁話。
同時,劉先生說「月喻太子,例子太多了」。接著舉了這些詩並進行了分析,可是我卻糊塗的很了,你分析的這裡的月亮是比喻太子嗎?其時太子早死了,你分析的這些都是弘皙啊?你怎麼那月亮比喻弘皙呢?弘皙並不是太子,他是太子的兒子。所以這裡不能說「月喻太子」應該說月喻太子的兒子才對。莫非比喻也可以傳給兒子,像權力、財產一樣,那麼太子的孫子也可以比喻月亮,完了,月亮被他們一家壟斷了。劉先生做過中學語文教師,你認為這是偷換概念呢?還是偷梁換柱?這就是所謂學術?
三、其他
如蔣玉菡。劉先生分析:菡字去了草頭,是函,是一個盒子,紫檀堡,就是裝在紫檀箱子裡的玉,就是玉璽,很高明。佩服。其實很笨,應該說菡字去了草頭是函,函又做信函、公文,函字前面加玉,就是要加蓋玉印,就是玉璽。簡潔也符合索隱的原則。
劉先生說:「因為在乾隆朝所有人都知道,帝孫這個字眼指的就是弘皙,沒有別人。」這個「所有人」太可笑了,不知道是否包括焦大之類,也不知道劉先生怎麼調查的來的,你怎麼知道乾隆朝所有人都知道,有證明嗎?
劉先生說「可是賈母等於有了一個預言,就是你賈璉也生了一個兒子,也娶了一個媳婦,我現在都不動腦筋,肯定比不了秦可卿。就是你賈寶玉今後你也有一個兒子,也娶媳婦,或者賈環也有兒子,也娶媳婦,都比不了秦可卿。」文本的原話是「乃重孫媳中第一個得意之人」。「重孫媳中」怎麼理解這個中字?如果你說「我的朋友中你是最好的」,那就是說永遠也沒有超過的了,能這麼理解嗎。劉先生做語文教師的時候就這麼教學生嗎?誰能保證賈寶玉的兒子不找一個公主?劉先生你能嗎?
劉先生說賈府「娶媳婦一定要娶一個門當戶對的,門不當戶不對的話也得比賈府的門戶還要高,而且要保證能給賈蓉生兒子」。又是一句名言,不虧是大師級人物,可是我納悶了,怎麼才能保證給賈蓉生兒子?如果賈蓉不能生育呢?就算賈蓉能生育,怎麼才能知道女方一定生兒子?就我所知只能是試婚或者是找個二婚,難道劉先生還有好辦法不成?請大師賜教。
行了,寫煩了,真是浪費工夫,這樣的文章不值得一條一條的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