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來「吃」《誤讀紅樓》

怎樣來「吃」《誤讀紅樓》

怎樣來「吃」《誤讀紅樓》

紅學研究

在網上忽然讀到忽如遠行客的一些讀紅文字,最初也僅僅是出於對「誤讀」的好奇,在閒閒散散地讀上幾篇過後,還是很喜歡作者清麗的筆觸下一些精巧的比喻,靈動但不飄忽。我想,作者是象愛生活一樣去愛紅樓裡那些花團錦簇的文字的,她擦亮了自己的小刀叉,當然是很別緻的小刀叉,一口口吃掉中國文化裡最豐盛的一道晚宴。我喜歡「誤讀」,對飲食也具有某種類似的愛好,還有就是一些自己的小私心,對某種「正兒八經的東西」一種惡作劇似的嘲弄和報復。

或許是因為某種「正兒八經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從我們出生一直捱到現在,正兒八經地早睡早起,正兒八經地疊好被子,正兒八經地學習、做作文,考試以及工作,還有正兒八經地逛公園、戀愛吃飯甚至生孩子……到老到死,這種生活似乎都沒多大改變。如果活著真的只是兩次長眠中一次短暫的醒來,是不是每個人都會在這唯一醒來的時候是不去做夢的。這或許有,比如說紅樓夢裡的茫茫大士和渺渺真人,但那畢竟是神仙耶,神仙並不一定會有。但我們好不容易從茫茫書海裡撈起一本自己還算喜歡的書時,正好比坐在飯館裡眼巴巴地等著那道我們最喜歡的菜時,一些類似於神仙甚至比神仙還正兒八經的東西就趁勢地冒了出來,先是教你如何拿筷子,然後告訴你先吃哪再吃哪,其實這些都很簡單,不過是去拜拜五臟廟的菩薩罷。最惱火的事情是當你舉著筷子正急著下嚥時,「神仙」便忙不迭地提醒你這道菜的某些部位是不能吃的;至於幾個「神仙」鬼鬼祟祟地聚在角落裡討論「廚師」的媽姓甚名誰更是常有的事。我的好胃口也常常忍受不到那個時候,最後在結帳的時候彷彿還得到過他們的嘲笑,說我並不懂那道菜,並不懂那個味道。於是在那個還不太成熟的時代裡,正是因為聽了這些「好心人」的建議,也就有了還沒真正地看完一次紅樓的悲慘經歷。

漸漸地我也就明白了。在還沒吃到下一枚巧克力之前,是不要相信任何人的話,甚至是面對人生。所以,在你下次也一樣地「誤讀」或者「誤吃」的時候,是要暗自堤防類似於俺這樣的好心人的提議。在別人從飯桌裡摜出一隻「蒼蠅」的時候,你千萬要假裝沒看見,看見了不妨在心底裡私自「咯登」一下他的壞運氣。至於那些鬼鬼祟祟地想要在廚師的白大褂上非要折騰出什麼的人,你的鼻子大致可以響亮地「哼」出一聲來,不過待菜上齊了的時候,這時你得為了你的肚子好好地埋頭工作。臨走時如果這些人還在你的耳邊喋喋不休時,你的先攥緊自己的錢包,理直氣壯地說上一句:「一群大男人羞也不羞,吃飯就好好地吃飯,沒事盡討論廚師的媽幹什麼!」

當然我是不懂得「紅樓」的味道的,我只是一個喜歡談「吃」的人而已。談吃的人未必能吃,未必會吃,而吃下去的感覺,細細看來,還不是舌頭和牙齒的事嘛!每個人的牙齒也僅僅只能管好每個人的一副好腸胃,牙齒是不能交換的,牙齒上「咯登」的感覺是不能交換的。而真正好的小說也正如一道好菜,只要還有眼和雙手,並不需要太多別人的幫忙,那接下來也就是吃第一口和吃完的分別。吃不完,並不一定要打包。就像肥,不一定就是過錯;有錢,並不一定就有希望;在一本好書面前,其實人人都是脂硯齋,人人都是麥兜,並不需要太多正兒八經的。

所以愛紅樓,其實也就是愛自己所喜歡的那一部分罷。在這裡女孩子應該是比男子更值得熱愛紅樓,更能說出裡面的歡喜和悲苦的意趣的。花蕊夫人有兩句詩寫得好:「四十萬人齊解甲,更無一個是男兒。」實則是為天下男子一哭,又為天下男子一恨!曹雪芹是懂得這個男人主宰的社會是如何得不完全,所以特地開闢出一個乾淨的園子留給心中的女子居住,但是最後連園子也沒有了,曹雪芹又怎能不哭,又怎能不恨?

其實一切都沒什麼改變,只是我們已不在夢中。從頑石的「誤入」紅塵再到忽如遠行客的《「誤讀」紅樓》,也都是從櫥窗裡看到到吃第一口的過程,接著也會一口一口吃直到吃不下去為止。而真正吃出滋味的人,就像戀愛里長不大的孩子,始終被一種不可言狀的幸福所包圍,是顧及不到太多別人或張望或窺視的神情的!而天底下也還會有別的「拿手好菜」,你自己不親自去嘗嘗,怎麼會知道就中的滋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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