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銳手抄曹寅《北紅拂記》的發現及其內容
曹寅撰《北紅拂記》雜劇事,首見尤侗《艮齋倦稿》卷九葉十六,《題北紅拂記》。周汝昌《紅樓夢新證》(人民文學出版社1976年版)第353--354頁全文著錄尤文;第1122頁補記有云「至開曹寅劇作,《續琵琶》、《北紅拂》皆有存世足本,後者有尤侗、毛際可序及自序,題《鵲玉亭填詞》,又有胡其毅、杜琰、王裕、朱彝尊燈五人跋語。……此皆邵曾祺、周妙中兩先生惠示,足補缺漏。」其後紅學研究者據以引述。戲曲研究界僅有莊一拂《古典戲曲存目匯考》(上海古籍書店1979年版,中冊)卷八著錄曹寅《太平樂事》、《北紅拂記》二書,在《北紅拂記》條下考云:「此戲未見著錄。鈔本。署名柳山。其他戲曲書簿未見著錄。僅見於《劇說》並《艮齋倦稿》卷九題《北紅拂記》。凌瀠初亦《北紅拂》,系《紅拂三傳》。
清初刊本有鵲(玉)亭主人《北紅拂》一種,凡十折,即尤侗所題荔軒本,為曹氏作品。未見流傳。惟此鈔本見藏文化部藝局。」筆者核查傅惜華著《清代雜劇全目》(人民文學出版社1981年2月版)、 李修生主編《古本戲曲劇目提要》(文化藝術出版社1997年2月版)、 《中國戲曲曲藝詞典》(上海辭書出版社。1981年9月版)均未加著錄。
他者,雖有提及則語焉不詳或直引尤文周著略加演釋。據此,我推測以上諸家中除尤侗親見曹寅「家伶」演出曲目及「此本」外,餘者多未親見鈔本或刻木《北紅拂記》。
抄本《北紅拂記》於2004年10月27日在中國藝術研究院圖書館藏書中發現。抄本正文「北紅拂記」下鈐長形篆字「杭邵銳茗生藏書記」(陽文)朱印。書末頁左下角鈐方形篆字「杭邵銳手鈔秘籍之記」(陽文)朱印,證明此本原為近人邵銳所抄藏。此抄本在20世紀50年代初歸今文化部藝術局收藏,正文「鵲玉亭填詞」下鈐長形楷書「中央人民政府文化部藝術事業管理局資料室藏書」印可證。抄本《北紅拂記》是「邵銳手抄秘籍」數種之一,列於一函五冊中的第四冊前半部。全書宣紙書寫,外框高30公分,寬21.5公分;版心高23.5公分,寬15公分;天頭留白7公分,有朱批58條。 每面12行,行25字左右。字跡清晰疏朗,絕少改添。全劇共十一出:第一出當為「序」曲,無題;第二出「朝回」;第三出「謁見」;第四出「私奔」與第五出至第六出連抄,12頁有奇,當為三出之篇幅;第七出「觀棋」;第八出「贈家」;第九出「採藥」;第十出「傳書」;第十一出「瀝酒」。
除了抄本《北紅拂記》的戲曲故事內容與藝術價值之外,令人感到興奮的是此抄本正文前抄錄了尤侗、毛際可的序(或曰「題記」)及曹寅所寫的「柳山自識」一篇。正文末又有胡其毅(靜夫)、杜琰、王裕、程麟德、朱彝尊、佚名氏之六篇跋文(或曰題識)。這九篇序跋文字僅有尤侗之文見於《艮齋倦稿》,餘者均未見引錄,其價值應引起紅學界和戲曲研究界的珍視與探討。
由於《北紅拂記》抄本剛剛撥歸中國藝術研究院圖書館不久,而尚未正式登錄。特別是《北紅拂記》書名排列在《嬌紅記》、《牧羊記》、《紅紗》與《玉梅亭傳記》書名之間,甚不易被人發現,故未能早日公之於世。筆者雖留心此書已久,然終未獲見「廬山真面目」。今日「踏破鐵鞋無覓處,尋來全不費工夫」,實屬機緣湊泊----得到院圖書館諸同志給予大力支持與幫助,在此謹申謝忱!
本期《學刊》已在結稿付印之際,蒙領導照顧撥以篇幅發表此報告,詳盡內容及書影容後再與讀者見面,敬請諒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