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誤讀中的別樣情懷/杜宇聲寒

紅樓誤讀中的別樣情懷/杜宇聲寒

紅樓誤讀中的別樣情懷/杜宇聲寒

紅學研究

雖然不常去天涯潛水,但「忽如遠行客」這個ID還是很快吸引了我的目光。她的《誤讀紅樓》系列文章點擊率和飄紅率都是極高的帖子。坦白地說,還是我對紅樓潛在的情愫起了作用。

魯迅先生早說過看紅樓這樣的書是千人千面,以自己的眼光去讀當然是自己的感覺,我雖然不是什麼道家、革命家之流;至於是否戴「有色眼鏡」又當別論。由此推論,我看作者的文章也是自家眼光。

既然曹大師給我們留下了如此好的東西,甚至催生了以此為職業的專家學者,卻不妨礙芸芸眾生也寫點關於紅樓的文字自娛自樂。說此類東西汗牛充棟也許過了,浩如煙海、俯拾皆是應該相去不遠,但忽如遠行客的讀紅系列還是給我驚艷的喜悅,如同寶黛初讀到西廂。

縱然有文無第一的古訓在,按照我的邏輯,所謂的好文章還是有跡可尋的。比如說立意、結構、語言、識見等。換個角度說,好文字或許要有這樣的感應:說出了噎在自己喉嚨裡還沒有吐出的話;把模糊的記憶迅速還原成色彩明麗的圖景;使自己已經停頓的思路重新有了行進的可能;甚至說立刻激發起一種急欲表達的願望,哪怕是反駁的爭論。

直覺,作者一定是位才女,看文筆不是男爺們的筆觸。大膽揣測,近乎冒犯,應該某個年齡段。(當然,後來側面得到了印證)因為我不相信一個即使才如子建的男性(或許現代沒有這樣的了)會寫得這般溫潤旖旎;也不相信豆蔻年華的才女寫出這麼深厚的閱世之感來。

若說立意,最直接的感受就是新奇而雋永,不是那種沒有味道的考據論文,也不是「苦大仇深」的激揚鋒銳。正經的文論是沒有這樣輕盈的親和感的,是需要極具興趣和耐心才堪細讀。另外一種文字,是那種有極強的道德和價值判斷在內的「思想」述評,不排除有很好的文章,但給人以咄咄逼人的侷促感和觀念先行的壓迫感,難免有不舒服的反映。「忽如遠行客」的文章從題目到內容,都讓人覺得是有個人在很平靜地訴說自己的體驗,很幽深很平和的體驗;幾乎一下便拉近了歷史與現實的距離、消弭了書裡與書外的隔膜。讀者便很坦然地在想,自己是不是誤讀了文本,也誤讀了生活本身?其實真的是這樣,從渺遠而切近,人內心有很多東西一直沒有變,改變的只不過是外界給心靈投下的幻象。

結構的好處在於幾乎看不出作者在刻意雕琢什麼,一切如水到渠成,不留痕跡。似乎很隨意,你卻挑不出明顯的毛病,這可能就是高手吧?所用的材料自然不能脫離紅樓本身的母坯,但直接援引的地方很少,很巧妙地化成了自己的構架素材,驚奇的是讓我這樣自以為讀熟的人時常發現許多忽略的細節被她提醒。更讓人佩服的是,古今中外,七葷八素的東西都信手捻來,肥瘦合體,一點不顯突兀和賣弄。閒筆有不閒處,而且收放自如。說到這,不妨插句,讀她的文字,還是把《紅樓夢》細細讀過多遍的人、有更多知識和信息量的人更能體會到妙處多多。雖然不排除即使沒有讀過紅樓的人也喜歡這樣有情趣和意韻的文字。

應該是語言更能反映出作者真實的東西。於是我很無端地相信她不是做官的,不是搞研究的、不是教師、也不是秘書……只是一個既驕傲又風趣的才女,有細敏處、靈動處、溫厚處,或許也有狡黠和偏僻處。既令「寶釵無日不生塵」的時光浸染,錦心繡口也總是有因果在的。文字裡面的用詞譴句都是很清秀很婉潤的那種,絕少「生僻」和「倔強」。語氣好像家常話帶有點典雅味道,好像用白話填了闕很得體的詞。更值得佩服的是語言的不拘一格——這樣才能靈動;連後現代詞典或者鄉俗民謠裡的詞彙都比比可見。一來照顧了讀者的口味,更重要的是像在提示:「別投入過了頭,把杭州做了汴州!」當然,有的時候,我也能讀到峭然的寒意,或許是作者不經意地流露。

要說識見,的確是很難擺在面上說的東西,有異見和瑣屑的爭執是情理之中,所謂見仁見智也是這個道理。若照我的理解,還是把心思放低平了看。姑且不論很多東西是醉翁之意在於言外,就是文字傳遞的信息本身,也多有深邃而睿智的靈光閃現。對於我或許更看重的是進退得體的把握度,殊少那種鋒芒畢現;和對世情歷閱後的寬容暢達,而沒有偏激的尖刻執拗;以及定神後的一種洞悉,不是一種庸俗的優柔。當然,並不是說這樣的文章就有醫治的療效或路標的功能,畢竟我們是在看這樣的文字,不是讀魯迅和索爾仁琴尼。

我僅僅是說點自己喜歡的特點而已。沒有了特點,自然就少了關注的理由。用她文章中的話來說:「《紅樓夢》是一部根據你心靈的深度與廣度而不斷擴展的書,你的心靈世界有多廣闊深邃,它就有多廣闊深邃。」我們最應該關注的還是自己,是自己的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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