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邪兩賦」並非是曹雪芹

「正邪兩賦」並非是曹雪芹

「正邪兩賦」並非是曹雪芹

曹雪芹

周汝昌先生在他的《紅樓小講》第七講「正邪兩賦」中,對 「正邪兩賦」作了這樣的解釋;「這『正邪兩賦而來』的認識,從何而有?是曹雪芹觀察思考了很多很久之後,對宇宙群生,地靈人傑的一種哲理的總結,是一種石破天驚的『異說』……《紅樓夢》有一個『思想綱領』就是正邪兩賦論,是它統帥全書。……這樣重大而複雜的思想理論問題,要想講得清楚詳細,必須有專家來寫一部專著才行,這話毫不誇張。……曹雪芹講賈雨村講了『正邪兩賦理論』,然後就舉了一串人物的姓名,說這些皆是易地則同之人也,意思就是說他們的時代、地位、身份雖有不同,但其稟賦的本質是一樣的。這是曹雪芹以古喻今(他那時的『今』)……是故雪芹所寫之情癡情種、高人逸士、奇優名倡、貧富貴賤不同,而本質則一俱為抗俗離塵,『怪誕乖僻』,不為人解,不為世容的悲劇性人物。然而,這類奇才異品乃是中華文化大背景所產生的精華寶物。……所謂『物華天寶,人傑地靈。』雪芹著書傳人的大旨本意正在於此。」

然而,周汝昌先生實在是誤解了曹雪芹。曹雪芹怎麼會把自己「哲理的總結」通過自己著力進行揭露的、一個人人厭惡的政治暴發戶賈雨村之口說出來呢?曹雪芹為這個投靠清廷的無恥文人取名「姓賈名化、表字時飛、別號雨村。」實際上暗示賈雨村的言論就是「假話」和「假語村言」即胡說八道。是一個借時借勢飛黃騰達的政治暴發戶。而在《紅樓夢》中,賈雨村胡謅的「假話」、「假語村言」恰恰就是「正邪兩賦」。

賈雨村在與冷子興談論賈寶玉時,裝腔作勢地「罕然厲色道」,「子興見他說的這樣重大,忙請教其故。」於是,賈雨村開始「胡謅」道:「天地生人,除大仁大惡,餘者皆無大異;若大仁者則應運而生,大惡者則應劫而生,運生則世治,劫生則世危。堯、舜、禹、湯、方、武、周、召、孔、孟、董、韓、周、程、朱、張,皆應運而生者;蚩尤、共工、桀、紂、始皇、王莽、曹操、桓溫、安祿山、秦檜等,皆應劫而生者:大仁者修治天下,大惡者擾亂天下。清明靈秀,天地之正氣,仁者之所秉也;殘忍乖僻,天地之邪氣,惡者之所秉也。今當祚永運隆之日,太平無為之世清明靈秀之氣所秉者,上自朝遷,下至草野,比比皆是。所餘之秀氣,漫無所歸,遂為甘露,為和風,洽然溉及四海;彼殘忍乖邪之氣,不能蕩溢於光天化日之下,遂凝結充塞於深溝大壑之中,偶因風蕩,或被雲摧,略有搖動感發之意,一絲半縷,娛而逸出者,值靈秀之氣適過,正不容邪,邪復妒正,兩不相下,如風水雷電,地中既遇,既不能消,又不能讓,必致搏擊掀發;既然發洩,那邪氣亦必賦之於人,假使或男或女,偶秉此氣而生者,上則不能為仁人為君子,下亦不能為大凶大惡:置之千萬人之中,其聰俊靈秀之氣,則在千萬人之上;其乖僻邪謬不近人情之態,又在千萬人之下,若生於公候富貴之家,則為情癡情種,若生於詩書清貧之族,則為逸士高人;縱然生於薄祚寒門,甚至為奇優,為名娼,亦不斷不至為走卒健僕,甘遭庸夫驅制----如前之許由、陶潛、阮籍、嵇康、劉伶、王謝二族、顧虎頭、陳後主、唐明皇、宋徽宗、劉庭之、溫飛卿、米南宮、石曼卿、柳耆卿、秦少游,近日倪雲林、唐伯虎、祝枝山,再如李龜年、黃  綽、敬新磨、卓文君、紅拂、薛濤、崔鶯、朝雲之流,此皆異地而同之人也」(第二回)。賈雨村胡謅完「正邪兩賦」。曹雪芹借冷子興之口,一語點破「正邪兩賦」的要害:「依你說『成則公候敗則賊』了。」賈雨村毫不掩飾道:「正是這意。」

那麼,究竟應當怎樣理解曹雪芹為賈雨村設計這一大套「正邪兩賦」的理論?曹雪芹通過賈雨村的所謂的「正邪兩賦」理論要揭露什麼?其中隱涵了曹雪芹怎樣的思想立場?正確理解這段寓意深刻的文字,必須緊密聯繫當時的政治歷史和現實。

清朝初年,清政府入主中原後,頒布了「剃髮令」、「圈地令」、「逃人法」,進行了殘暴統治。又製造了「奏銷案」、「文字獄」等一系列政治事件。清統治者殘暴的高壓政策,給人民造成了巨大痛苦,抗清鬥爭風起雲湧。最為典型的就是史可法的揚州抗清。繼而,清兵進行了「揚州十日」的屠城,對人民的抗清鬥爭進行殘酷的鎮壓。而人民群眾的抗清鬥爭並沒有停止。而這時,毫無氣節的賈雨村等一些無恥文人以「成則公侯敗則賊」的歷史觀看待清王朝的勝利,紛紛投靠清廷。於是,就製造出「正邪兩賦」,作為他們的理論依據。他們以這樣的理論吹捧清王朝的統治者,誣蔑反抗清王朝統治的力量,詆毀不肯與清王朝合作的如黃宗羲、顧炎武、屈大鈞等有氣節的知識分子。

賈雨村在所謂的「正邪兩賦」理論中,就無恥地吹捧清朝統治者是:「大仁者則應運而生,……運生則世治,……堯、舜、禹、湯、方、武、周、召、孔、孟、董、韓、周、程、朱、張,皆應運而生者;……大仁者修治天下,。清明靈秀,天地之正氣,仁者之所秉也;今當祚永運隆之日,太平無為之世清明靈秀之氣所秉者,上自朝遷,下至草野,比比皆是。」

賈雨村在所謂的「正邪兩賦」理論中,還惡毒地誣蔑抗清力量是:「大惡者則應劫而生,……劫生則世危。……蚩尤、共工、桀、紂、始皇、王莽、曹操、桓溫、安祿山、秦檜等,皆應劫而生者:……大惡者擾亂天下。……殘忍乖僻,天地之邪氣,惡者之所秉也。」

賈雨村在在所謂的「正邪兩賦」理論中,更對賈寶玉作了詆毀:「那邪氣亦必賦之於人,假使或男或女,偶秉此氣而生者,上則不能為仁人為君子,下亦不能為大凶大惡:置之千萬人之中,其聰俊靈秀之氣,則在千萬人之上;其乖僻邪謬不近人情之態,又在千萬人之下,若生於公候富貴之家,則為情癡情種,若生於詩書清貧之族,則為逸士高人;縱然生於薄祚寒門,甚至為奇優,為名娼,亦不斷不至為走卒健僕,甘遭庸夫驅制----如前之許由、陶潛、阮籍、嵇康、劉伶、王謝二族、顧虎頭、陳後主、唐明皇、宋徽宗、劉庭之、溫飛卿、米南宮、石曼卿、柳耆卿、秦少游,近日倪雲林、唐伯虎、祝枝山,再如李龜年、黃  綽、敬新磨、卓文君、紅拂、薛濤、崔鶯、朝雲之流,此皆異地而同之人也」

綜上所述,「正邪兩賦」根本不是「曹雪芹觀察思考了很多很久之後,對宇宙群生,地靈人傑的一種哲理的總結。」如果真如周汝昌先生所認為的那樣,曹雪芹通過賈寶玉或林黛玉之口說出來就更合邏輯了。

所謂「正邪兩賦」更不是象周汝昌先生所說的:「《紅樓夢》有一個『思想綱領』就是正邪兩賦論,是它統帥全書。……這樣重大而複雜的思想理論問題,要想講得清楚詳細,必須有專家來寫一部專著才行……」而所謂的「正邪兩賦」,其實很簡單,根本不需要專家寫什麼專著。它正是曹雪芹歸納和總結了當時無恥的知識分子投靠清廷的種種謬論。然後,在《紅樓夢》中,通過賈雨村之口藝術地表現出來的。一句話:「正邪兩賦」根本不是「曹雪芹的對宇宙群生,地靈人傑的一種哲理的總結。」而是曹雪芹對賈雨村等無恥文人製造出的所謂理論進行的揭露。「正邪兩賦」的本質就是不辨大是大非的「成則公侯敗則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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