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的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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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評論

《紅樓夢》的版本有八十回本和一百二十回本兩個系統。這兩個系統的形成與《紅樓夢》的創作及其成書過程是分不開的。

曹雪芹大約於乾隆十年(1745)開始《紅樓夢》的寫作,到乾隆十九年(1754)已經寫成了前八十回,隨後又寫了八十回以後的部分或全部三十或四十回的初稿。其創作過程十分艱苦。小說第一回說「曹雪芹於悼紅軒中,披閱10載,增刪5次」,真是「字字看來皆是血,10年辛苦不尋常」。可惜沒有完稿,就因幼子妖折、感傷成疾,在貧病交迫中擱筆長逝了。

曹雪芹的未完稿題名《石頭記》。其基本定稿只有八十回,八十回後的一些稿子不及整理便已「迷失」。這八十回,開始在為數很少的朋友中傳閱,繼之則以手抄本的形式流傳開去。此後藏書家抄錄傳閱,凡30年之久。到了乾隆五十六年(1791),程偉元、高鶚第一次以活字版排印出版,已是一百二十回。題名為《新鐫全部繡像紅樓夢》。後四十回一般認為是高鶚的續作,也有人認為並非高鶚所作,只是由他和程偉元把當時各種續稿整理補訂而已。

高鶚的續作,根據前八十回的線索,把寶、黛愛情寫成悲劇結局,使《紅樓夢》成為一部首尾完整的文學巨著,以此在社會上產生了巨大的影響。它基本上保持了前八十回的悲劇氣氛,有些篇章和片斷寫得也還精彩、生動,如黛玉之死、襲人改嫁等。但故事的結尾違背了作者曹雪芹的原意,寫賈府「沐皇恩」、「延世澤」,家業再振,蘭桂齊芳,與全書開始時預示的「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乾淨」的結尾很不相符。人物的性格也有很大的改變,賈寶玉和林黛玉的思想都有跟前八十回不一致的地方。總的思想和藝術成就,和原著還有相當距離。

這樣,《紅樓夢》的版本就自然而然地形成了兩個系統。一個是八十回抄本系統,題名《石頭記》。在乾隆五十六年(1791)一百二十回《紅樓夢》刊本問世以前,長期以八十回抄本的形式在群眾中流傳。這些鈔本大多附有署名為脂硯齋的評語,所以簡稱為「脂評本」或「脂本」。「脂評本」共發現了10幾種,其中曹雪芹逝世前的抄本有3種:

甲戌本《脂硯齋重評石頭記》(乾隆十九年,1754),大興劉銓福藏。原本八十四回,殘存十六回,即第一至八、十三至十六、二十五至二十八回。1927年在上海發現後,被胡適獨佔30多年。1962年中華書局上海編輯所影印出版,1973年上海人民出版社重印。

已卯本《脂硯齋重評石頭記》(乾隆二十四年,1759,清怡親王府的原抄本,北京圖書館藏。原本八十回,現存三十八回,即第一至二二、三十一至四十、六十一至七十回。據考,其中原缺六十七回、六十七回,現在這兩回是根據另一抄本抄配的。後來發現此本佚文數回。1980年上海古籍出版社影印出版。

庚辰本《脂硯齋重評石頭記》(乾隆二十五年,1796),北京大學圖書館藏。存七十八回,缺六十四、六十七兩回。1933年在北京發現。1955年、1962年、1974年由文學古籍刊行社、人民文學出版社幾次影印出版。

這三種抄本因為離曹雪芹寫作年代較近,所以比較接近原稿。此外,重要的脂本還有:

甲辰本,即乾隆四十九年(1784)夢覺主人序本《紅樓夢》。八十回本,卷首有夢覺主人「甲辰歲菊月中浣」序。1953年發現於山西,舊藏山西文物局,現藏北京圖書館。

己酉本,即舒元煒乾隆五十四年(1789)序本《紅樓夢》。原本八十回,存一至四十回。清嘉慶人玉棟原藏,後由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學研究所吳曉鈴收藏,北京圖書館有其錄副本。

戚蓼生序本《石頭記》,八十回。原為乾隆時人戚蓼生所藏精鈔本。1921年上海有正書局石印出版大字本,1920 年又用大字本剪貼縮印為小字本。小字本於1927年又再版過一次。1973年人民文學出版社據有正大字本影印出版。

前蘇聯列寧格勒藏本《石頭記》,存七十八回,缺五、六兩回,七十九回包括庚辰本的七十九回和八十兩回。這個本子是道光十二年(1832)由來中國的俄國大學生庫爾梁德采夫帶回俄國的,原本藏前蘇聯科學院東方研究所列寧格勒分所,屬早期抄本。

鈔本上所附的評語,評閱者署名不止一人,以脂硯齋,畸笏叟為最多,其他還有棠村、梅溪、松齋、立松軒、綺園、鑒堂、玉藍坡等人。脂硯齋,據研究者的意見,有人認為是曹雪芹的族叔,有人認為是曹雪芹的堂兄弟,也有人認為是曹雪芹本人,也有說是《紅樓夢》中的史湘雲。說法不一。不過,可以肯定他是一個跟曹雪芹關係十分密切的人,十分瞭解曹雪芹的身世、生活,甚至與曹雪芹有共同的經歷與感受,對曹雪芹創作《紅樓夢》曾提出過修改意見,並且為曹雪芹所接受。因此,脂硯齋的評語對我們瞭解《紅樓夢》的創作過程,特別是對生活素材的提煉,作者的創作意圖,小說的藝術構思等,都提供了重要的線索。

另一個系統是一百二十回的印本系統,主要就是前面提到的由高鶚續補後四十回而成的一百二十回本,題為《紅樓夢》,由程偉元以萃文書屋的名義,在乾隆五十六年(1791)和乾隆五十七年(1792)兩次用活字版排印出版。第一次印本稱為程甲本,第二次印本對回目及內容作了調整和修訂,稱為程乙本。以後還有許多版本出現,但都和程本相近。

現在我們常見的兩種本子,一種是1955年文學古籍刊行社所影印的《脂硯齋重評石頭記》,它主要根據「脂硯齋庚辰本」。另一種是人民文學出版社從1957年起多次印行的一百二十回本《紅樓夢》,它主要以「程乙本」為底本,再參校其他版本整理而成。還應提到的是,1982年3月,中國藝術研究院紅樓夢研究所校注的《紅樓夢》由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它以《脂硯齋重評石頭記(庚辰秋月定本)》為底本。底本若干處缺文均依其他脂本或程本補齊,第六十四、六十七回缺文,則採用程甲本補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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