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學論爭—《廢藝齋集稿》的真偽

紅學論爭—《廢藝齋集稿》的真偽

紅學論爭—《廢藝齋集稿》的真偽

紅樓夢與百年中國

紅學論爭—《廢藝齋集稿》的真偽

   

《廢藝齋集稿》是曹雪芹的一部佚著,1973年,吳恩裕在《文物》雜誌第二期上以《曹雪芹佚著及其傳記材料的發現》為題,發表長篇介紹文章,曾在紅學界引起轟動。據吳先生說,這部佚著共分八冊:第一冊是關於金石的;第二冊題目是《南鷂北鳶考工志》,專講扎、糊、繪、放風箏;第三冊講編織工藝;第四冊講脫胎工藝;第五冊講織補;第六冊講印染;第七冊講雕刻竹製器皿和扇股;第八冊講烹調。原稿系抗戰時期一個日本商人金田氏從一清皇族手中所買,借給在北京北華美術學院任教的日籍教師高見嘉十。向吳先生提供材料的抄存者孔祥澤,是高氏的學生。現存留下來的部分,有《集稿》中《南鷂北鳶考工志》的彩繪風箏圖譜摹本、扎繪風箏的歌訣、「考工志」的自序、董邦達為「考工志」寫的序言,和曹雪芹的一首《自題畫石》詩,還有敦敏寫的一篇《瓶湖懋齋記盛》吳恩裕:《曹雪芹佚著淺探》第239至第278頁,天津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雪芹在「自序」中稱,他編寫《南鷂北鳶考工志》,是「為今之有廢疾而無告者」;董序亦說:「曹子雪芹憫廢疾無告之窮民」,如是,則《紅樓夢》作者的思想可見一斑。敦敏的《瓶湖懋齋記盛》,更記錄了雪芹晚年與下層勞動人民接觸的一些情形。如果這些材料真實可靠,對研究曹雪芹思想,進一步理解《紅樓夢》的創作,無疑有重大意義。

紅學界很多人看了吳恩裕的介紹,都認為可信,希望《廢藝齋集稿》未發現的部分能夠重新找到。日本新聞媒介為此作了報道,以便在日本發現有關線索。但也有不少研究者持懷疑態度。1973年5月,陳毓羆和劉世德寫出了質疑文章,對吳恩裕的發現提出種種疑點。他們說從遣詞造句和文章風格上看,「曹序」、「董序」、「敦記」三篇文字如出一人之手,因而不可能是曹雪芹、董邦達、敦敏的手筆。至於《自題畫石》詩,他們從富竹泉的《考室詩草》中找到了該詩,而向吳恩裕提供《廢藝齋集稿》線索的孔祥澤,就是富竹泉的外孫陳毓羆、劉世德:《曹雪芹佚著辨偽》,《紅樓夢論叢》第64至第114頁,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年版。。因此《集稿》的真實性便值得懷疑了。

當陳、劉質疑文章的油印稿在紅學界傳閱的時候,胡文彬和周雷即寫了一篇《曹雪芹佚著廢藝齋集稿析疑》載《文物》1974年第7期。,就陳、劉提出的守制問題、文字問題、物價問題、詩風問題、天氣問題等疑點,詳加剖解說明,傾向於新材料是可靠的,不贊成在證據不充分的情況下予以否定。後來陳、劉以《曹雪芹佚著辨偽》為題,將質疑文章發表在1979年出版的《中華文史論叢》第一輯上。不久,吳恩裕的回答文章在第四輯《中華文史論叢》上刊出,題目是《論廢藝齋集稿的真偽——兼答陳毓羆、劉世德兩同志》。吳文除就陳、劉文中的疑點加以辨析和解釋外,還在文末寫了一節「最後不能不說的話」:

老實說,我得很努力壓抑自己的感情才能讀完陳、劉的文章。文中超乎辯論範圍的用語是那樣多,意氣那樣重,自信那樣強!我本想心平氣和地回答他們,但是做起來很困難。

今後,希望我自己和陳、劉兩位,以及所有進行學術討論的同志們,都應該以所討論的問題為共同「攻克」的目標,把討論的兩方看成從左右兩翼向難題進攻的力量。攻下了目標,解決了問題,才是勝利。吳恩裕:《曹雪芹佚著淺探》第372至第373頁,天津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

吳恩裕的文章寫於1979年6月,還未及在《中華文史論叢》上刊出,他就在同年12月2日遽然逝去。後來雖然又有幾篇探討《廢藝齋集稿》真偽的文章見諸報刊,包括日本學者伊籐漱平寫的長篇札記伊籐漱平:《論曹雪芹晚年的「佚著」——圍繞「廢藝齋集稿」等真偽問題的札記》,1981年第七輯《紅樓夢研究集刊》譯載,上海古籍出版社版。,但吳先生已不可能再做出回答了。

平心而論,無論證明《廢藝齋集稿》是假,還是相信是真,都感到論據不甚充分。不過現在人們已不再提起這樁訟案了,也許是材料不足之故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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