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周汝昌與他的紅學

說說周汝昌與他的紅學

說說周汝昌與他的紅學

紅學研究

紅學家周汝昌, 是譽者如雲謗者亦如雲,網上有「周派」和倒「周派」的名目,很有些人是見周就反的。

周汝昌自四十年代從胡適處得以借觀甲戌本以來,至今六十年,研紅癡心不改,不管他的觀點是否合理,有多少漏洞,這股癡勁令人歎服。

周老的紅學著作浩如煙海,在版本學、曹學等各個領域都佔有很高的地位,其中不少論點還具有開創性的意義。但是在這眾多觀點裡,備受爭議的有兩個,一是對後四十回的否定態度;二是「史湘雲即是脂硯齋」論。

周汝昌自1947年開始寫《新證》,1953年9月第一次出版,10月重印了一次,同年12月第三次印刷,每次印數都達到5000本,稱得上洛陽紙貴。此版全書分為八章,附錄有《戚蓼生考》和《劉銓福考》兩篇文章,最後還有周緝堂的跋,總共三十九萬字。

這本新證,可算是考證派紅學的奠基之作。它似乎是專為解答胡適在紅樓夢考證中提出的問題而作。 應當說,自新證以來,周老的紅學思想基本未變。

晚年有些驚人之論,如紅樓小講,紅樓奪目紅中的抑黛揚湘之論,頗受人訶病。這我以為,學術一事,盡不妨寬容,允許多樣的存在。自然我是不愛看奪目紅的,只把他那些怪論當作老人家頭腦發熱時的話。但思及周老的年紀,也不太願意苛責他。學術與藝術創作一般,大約還是不必堅持到生命最後一息的。

對於純粹的考證-----不管是脂學、曹學還是版本學,如果不能聯繫到文本本身,我興趣不算大。我一直不耐煩看紅樓夢魘-----太囉嗦,沒條理,而且先入為主的見解太多,不能讓人心服。

 周老的幾種主要紅著,新證以外,曹雪芹小傳是我覺得不錯的,不像一般的傳記那樣乾枯無味,紅樓夢的藝術,紅樓小講,可惜手上沒有。看得最多的,大約是《紅樓夢的真故事》,因為事涉探佚,而且很有特別的發現,雖然,有許多方面我也不贊同不認可。

 周派以外,我自己最喜歡讀的仍是紅樓夢辨,至少文筆清新 文字空靈,二十出頭的青年俞平伯在資料極其缺乏的情況下所發的很多意見仍可以給現在許多入魔的「紅學」研究者清醒清醒頭腦。另外,我也極愛俞平伯的早期散文----如《燕知草》等,一顆天真的心躍然紙上每每令人不自然而傾倒。以散文論,俞平伯是對我影響較大較早的一個。

 俞老、周老都是當之無悔的紅學家。



 說到,續書後四十回,我想大多數 紅樓愛好者都不喜歡。是不是否定續書,那只在於個性、氣質的差異,勉強不得的。 就我自己,對後四十回,說不上深惡痛絕,至少也是不齒加不屑。

 曹雪芹是個奇人,純是超塵絕俗的魏晉人風骨, 如果氣質不相似,大概與雪芹原著都會有隔膜。 如梁歸智說的,俞平伯是晚明人,雖能感受到雪芹的特異,卻還不能透骨的理解,周汝昌才有魏晉人的氣質,理解得最深刻。



 而高鶚(雖然我以為不是,也只好先冤他了) 是個俗人,後四十回是文俗筆俗味俗思俗,現在庸俗化的紅樓夢論大部分與續書有關。

 世俗的閱讀心理、審美趣味多半會認同後四十回。像張愛玲說的,續書者寫人物好像是唱戲,只分忠的奸的,好人壞人,黑臉白臉,(寶黛善,釵鳳惡,如此而已),這倒是審美趣味淺薄的人喜歡接受的------因為容易理解。



 有人以是否反對後四十回來判定周派,這大約有些無聊。 我看《紅樓夢辨》,就常常感覺到一個青年氣盛的俞平伯對高鶚的不滿和批判。至於他晚年說了些悔過的話,恐怕倒是年老氣衰,中庸化了,沒有了年輕時的理想主義與一腔熱情。

 將後四十回視作狗尾,視作附骨之蛆,恨不得一刀斬之而後快,這自然是理想主義的想法, 世俗的心理是需要完全的,後四十回正好符合他們的願望。

 俞平伯後來有過肯定後四十回的話,時常為人引用,但那是迴光返照時的話,不見得能代表他的真意。



 對於周汝昌鄧遂夫提出的脂硯齋是誰的問題,我的感覺是,

一,脂評人中應當有一位女性,可見相關的脂評。

 二,脂評還需要鑒別,不能唯評語為上。 目前還沒有足夠的證據說這位女性一定是脂硯齋(雖然我看 脂硯 畸笏 棠村 杏齋 梅溪五個名字裡,確是脂硯最有女性氣質)

 三、直截把她當作史湘雲,畢竟證據不足(雖是讓喜歡文學想像的人感興趣), 也容易惹起口舌。



 聽說去年,周老的大手筆《石頭記會真》已經面世,這部作品時跨五十六年,歷經磨難,數次重寫,總算趕在周老有生之年大功告成,也算幸事。我雖手上還沒拿到此書,仍要對周老表示深深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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