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樣破解了曹雪芹和他的《紅樓夢》(八)
八、甄府、甄寶玉就是賈府、賈寶玉
曹雪芹還在《紅樓夢》中設計了一個與賈府是老親的「金陵城內,欽差金陵省體仁院總裁甄府,」設計了一個與賈寶玉酷似的人物----甄寶玉。並在第二、七、十六、五十六、五十七、六十四、七十五回中,用了不少筆墨對甄府和甄寶玉作了插敘。特別是五十六回,曹雪芹用了近三千字對甄寶玉作了非常詳細的描繪。甚至設計了甄賈寶玉相會的夢中夢情節。曹雪芹為什麼要這樣設計?曹雪芹在暗示:甄府就是賈府;甄寶玉就是賈寶玉。甄、賈兩府就是自己的家族曹府,甄、賈寶玉就是曹雪芹本人藝術性的化身。
曹雪芹在「冷子興演說榮國府」(第二回)中,當冷子興介紹榮國府時,利用賈雨村之口推出了甄府和甄寶玉。冷子興說到賈寶玉對女兒的態度:「如今長了十來歲,雖然淘氣異常,但聰明乖覺,百個不及他一個,說起孩子話來也奇,他說:『女兒是水做的骨肉,男子是泥做的骨肉,我見了女兒清爽,見了男子便覺濁臭逼人!』你道好笑不好笑,將來色鬼無疑了!」
賈雨村在與冷子興胡謅「正邪兩賦」後,也談到了甄府的甄寶玉對女兒的態度與賈府的賈寶玉是驚人的相似:「我自革職以來,這兩年遍游各省,也曾遇見兩個異樣孩子,所以方纔你一說這寶玉,我就猜著了八九也是這一派人物。不用遠說,只這金陵城內,欽差金陵省體仁院總裁甄家,你可知道?」子興道:「誰人不知!這甄府就是賈府的老親,他們兩家來往極親密的,----就是我也和他家往來非止一日了。」雨村笑道:「去歲我在金陵,也曾有人薦我到甄府處館,我進去看了其光景,誰知他家那等榮貴,卻是『富而好禮』之家,倒是個難得之館。但這個學生雖是啟蒙,卻比一個舉業的還勞神,說起來更可笑,他說:『必得兩個女兒陪著我讀書,我方得認得字,心上也明白,不然,我心裡自己糊塗。』又常對著跟他的小廝們說:「這女兒兩個字極尊貴極清淨的,比那瑞獸珍禽、奇花異草更覺希罕尊貴呢!你們這種濁口臭舌,萬萬不可唐突了這兩個字,要緊,要緊!但凡要說的時節,必用淨水香茶漱了口方可,設若失錯,便要鑿牙穿眼的。』其暴虐頑劣,種種異常;只放了學進去,見了那了那些女兒們,其溫厚和平,聰敏文雅,竟變了一個樣子。因此他令尊曾下死笞楚過幾次,竟不能改,每打得吃疼不過時,他便『姐姐』『妹妹』的亂叫起來。後來聽得裡面女兒們拿他取笑:『因何打急了只管叫姐妹作什麼?莫不叫姐妹們去討情討饒?你豈不愧些!』他回答的最妙,他說:『急痛之時,只叫姐姐妹妹字樣,或可解疼,也未可知,因叫了一聲,果覺疼得好些,遂得了秘法,每疼痛之極,便叫姐妹起來了!』你說可笑不可笑?為他祖母溺愛不明,每因孫辱師責子,我所以辭了館出來的。這等子弟必不能守祖父基業、從師友規勸的。」(第二回)
曹雪芹通過賈雨村與冷子興以上的對話,告訴人們,甄寶玉和賈寶玉對女兒的態度是完全一致的。
當鳳姐和趙嬤嬤談到元妃省親時,趙嬤嬤道:「如今還有現在江南的甄家,噯喲!好勢派!獨他們家接駕四次,要不是我們親眼看見,告訴誰也不信的。別講銀子成了糞土,憑世上有的,沒有不是堆山積海的。『罪過可惜』四個字是顧不得了!」鳳姐道:「我常聽見我們太爺說,也是這樣的。豈有不信的?只是納罕他家怎麼就這樣富貴呢?」趙嬤嬤道:「告訴奶奶一句話:也不過拿著皇帝家的銀子往皇帝身上使罷了!誰家有那些錢買這個虛熱鬧去!(十六回)」
好厲害的曹雪芹!在此,讓兩個婦人聊閒天,一個顯擺自家如何富有,一個羨慕甄家的巨富,竟捅出了一個驚天的秘密:你現在的皇帝不是給我們曹家定了一個「巨額虧空」的罪名,調進京城問罪嗎?其實那些「虧空」也是在伺候你那皇帝老子康熙南巡時「拿著皇帝家的銀子往皇帝身上使」欠下的!怎麼那時不治罪?現在才想起來治罪了?是那麼回事嗎?蒙誰呀!
曹雪芹的筆下,賈府還與甄府有著十分密切的經濟往來。賈府為迎接元妃省親,開始了浩大的修建大觀園工程。為籌建戲班子,派賈薔等到江南去請聘教習,採買女孩子。議到所需費用時,賈薔說:「賴爺爺說:竟不用從京帶銀子去。江南甄家還收著我們五萬銀子。明日寫一封書信會票我們帶去,先支三萬兩,剩二萬存著,等置辦綵燈花燭並各色簾帳的使用。(十六回)」
曹雪芹還在「敏探春興利除宿弊(五十六回)。」中用了近三千字的篇幅描寫了賈母接見江南甄家四個女家人。曹雪芹描寫這次接見其實就圍繞著一個中心,就是賈母與甄家四個女家人議論甄賈寶玉的像貌如何相似,簡直就是一個人了。
他甚至又進一步設計了賈寶玉與甄寶玉相會的夢中夢情節:在這個夢中夢裡,甄、賈兩個寶玉竟然互稱「寶玉」。好一個曹雪芹!分明是在暗示甄、賈寶玉就是一個人。
曹雪芹用了這麼大的篇幅,寫一個甄府,一個甄寶玉,甚至還設計了賈寶玉與甄寶玉相會的夢中之夢。不厭其煩地在說他們是多麼地相像。「若說必無?----也似必有;若說必有?----又並無目睹。」的意思是:「如果說一定沒有姓名容貌都一樣的人?----也好像有確實有這樣的;如果說一定有這樣的?又並沒有親眼看到。曹雪芹讓賈寶玉這樣想的目的,就是說:沒有親眼看到,並不意味著就沒有。曹雪芹似乎在肯定:世上有姓名容貌都相同的人,實際上在肯定甄、賈寶玉就是一個人,甄寶玉就是賈寶玉;那麼甄府就是賈府;後面又寫了甄府的獲罪。甄府獲罪,就暗示了賈府獲罪的結局。
賈敬死後,曹雪芹又通過賈珍的口說出了甄府與賈府的密切經濟往來:
「昨日出殯後,有江南甄家送來的弔祭銀五百兩,未曾交到庫上去……(六十四回)」
尤氏正欲往王夫人處去,跟從的老嬤嬤悄悄的道:「回奶奶且別往上屋裡去。才有甄家的幾個人來,還有些東西,不知是什麼機密事。奶奶這一去,恐怕不便。」尤氏聽了道:「昨日聽見你們老爺說:看見抄報上,甄家犯了罪,現今抄沒傢俬,調取進京治罪。怎麼又有人來。」老嬤嬤道:「正是呢。才來了幾個女人,氣色不成氣色,慌慌張張的,想必有什麼瞞人的事。……賈母正歪在榻上,王夫人正說甄家因何獲罪,如今抄沒了家產,來京治罪等。賈母聽了,心中甚不自在。……賈母歎道:「咱們別管人家的事,且商量著咱們八月十五賞月是正經。」(七十五回)
曹雪芹這樣設計用意何在?「假作真來真亦假」。曹雪芹無法正面真實地寫出賈府的獲罪敗落,只好用寫甄府與賈府是「老親,」寫甄府與賈府密切的經濟關係,寫「獨他們家接駕四次」,寫甄寶玉與賈寶玉的酷似,寫甄府的獲罪,暗示賈府的結局就是獲罪「抄沒傢俬,調取進京治罪。」曹雪芹這樣設計的目的,又暗暗影射了自己的家族----曾經顯赫一時的江寧織造曹家和它的敗落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