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述紅樓真本事 ‧ 歸依真本

陳述紅樓真本事 ‧ 歸依真本

陳述紅樓真本事 ‧ 歸依真本

紅樓文化

一、合二為一

   《陳述紅樓夢真本事》一文,到此告一段落了,總感覺意猶未盡,剛開了頭,就煞尾了。

    我現在回頭檢討檢討,覺得確實是從一個新的角度來探索一直困惑著「紅學」的一些問題。我認為論證從邏輯上來講是基本嚴謹的。我一直認為《紅樓夢》後40回首先不是高鶚續的,第二很可能是原創。其實,後40回是不是高鶚所續,歷來爭議是非常大的。是高鶚所續的唯一證據就是高鶚的同年所說的「……八十回以後,俱蘭墅所補」。對於「補」字的涵義,爭論頗多。但無論如何僅以此一句話就斷定後四十回為高鶚所作也過於武斷。

    從時間、精力和動機幾方面分析,後40回不可能是高鶚所續。首先我們應該注意到40回的篇目整整佔了120回本的三分之一,僅僅字數來看40回也可算是一個長篇了。如果讓我們任何一個人只抄一遍的話,我想即使每天什麼都不幹,在三個月以內完成也決不是一件輕鬆的事。而《紅樓夢》原作者「披閱十載、增刪五次」才完成。而要續出40回,我想幾年是不夠的。因為我們都有這樣的經驗,修補一件舊東西要比制做一件新東西麻煩得多。如果要續書,首先要充分研究前80回,完整掌握人物、及其性格,其次還要理清原作者為後面發展所鋪設的線索。要把這些搞清沒個三年、五載,我看是不行的。況且還要按照這些去續寫,這絕對是一項浩大的工程。我們知道高鶚完成程乙本堪對、印刷是在乾隆57年,三年後高鶚中進士,而且在這之前大概是乾隆51年,高鶚還參加過一次科舉考試。在那個年代能夠中舉對任何一個人來說都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想想范進我們就可以知道其艱難。像蒲松齡、吳敬梓窮其一生也未中舉。而高鶚居然在兩次參加科舉,並中舉的情況下,完成了續書,真是一個比原作者還要天才的超人!不論續書的質量如何,不知能否有人能完成這個工作?我想答案一定是否定的。因為這不僅僅是一個時間問題,還有一個精力問題。

    另外就是他的續書動機。按照美國心理學家馬斯洛的「需求5層次」論,任何人做任何一件事都是需要動機的。比如現在的古玩市場上假貨充斥,有的人先造一個贗品之後,在把它埋在某地,過幾年之後,等地表植被和周圍完一樣後,再把它挖出。這需要花費許多時間和精力,但造假者可以從中謀取暴利,謀取暴利就是造假的動機。而高鶚在花費了如此的時間和精力之後,他到底是為了什麼?造假一個是圖名,一個是圖利,還有心理滿足欲。首先高鶚不可能是圖名,因為他從沒有說過後四十回是他寫的,自己也沒署名,續作者的名完全是後人加的。二是圖利,也是講不通。因為在當時他賣書是不會賺多少錢的,不會像現在的金庸「紙醉金迷」。不像現在的暢銷書一賣就是幾萬、十幾萬冊。即使能賺一些錢,那也和他所付出的努力是不成比例的。與其那樣還不如謀求仕途呢——俗話說三年清知縣十萬雪花銀。如果說高鶚既不圖名也不圖利,還要冒著科舉不中的風險去完成續書,難道滿足什麼心理欲呢?憤懣,悲涼,排滿?那還會去應試嗎!更是矛盾。

    可是現在要說後40回不是真本原創的論據是不充分的。因為現在說後40回是續作的論據主要有一個是前面所說的 「……八十回以後,俱蘭墅所補」,其次就是根據前80的線索和「脂批」等批語的推測。這其中最有力的證據就是,後40回人物的結局與第五回中判詞不符。

    我認為這些根本不能作為後40回是續作的證據。因為我們知道在前80回中第5回中給出判詞,並有結局的人物只有兩個:一個是秦可卿,一個是晴雯。這兩個人的結局晴雯是與她的判詞是一樣的,而秦可卿則完全不同。判詞中說秦可卿是自縊而亡,但是第13回她卻是病逝。在前80回中有結局的人物命運與判詞的符合率是不到一半,那麼憑什麼一定要求後40回中人物的命運要與判詞完全的吻合呢?

    現在「紅學」的研究成果看第13回是作者改過的,所以秦可卿的結局與判詞不符。那麼我們也推測後40回也同樣是作者改過的,機會更多。這就涉及到為什麼早期的「脂本」為什麼只有80回的問題。主流的觀點認為是在傳抄的過程中亡佚了。其實不應該是傳抄時丟了,因為它丟的太整齊、太利落了。在現有的前80回的抄本中也不齊全,有的甚至只有幾回、十幾回,這些都應該是傳抄的結果。但是後40回為什麼連隻言片語都沒,而且前面的既不是81回、也不是75回,丟得也太湊巧了。

    我的推測是,脂批本系統的文本——《紅樓夢》前80回作好後,陳述的真本事恰恰正好是「紅樓十三月」系統模型的「八九月」(第72回—80回)——而「九九月」的81回—116回等文本尚在纂制、潤色。而且按照筆者論證的《紅樓十三月》的模型推論,此回目「八九月」(第72回—80回)事件敘述的歷史是在1755年—1756年之間。所以,前80回文本就躍躍「出山」,早期流傳外面去了,正是1756年以後——於是就有了「凡四閱評」庚辰本(第40—80回署有字樣「庚辰秋月定本」),真正暗合了其內批語「乾隆二十一年五月初七日兌清」(1756年6月6日丙子年甲午月五月初八交芒種節),也真實地標誌了作者的生日紀念的意義。而此前怡王府的己卯冬月本是沒有批語的「母本」潔本,正處在乾隆24年1759年12月22日冬至日,所以批署「己卯冬月定本」字樣的回目現存第31回—40回;而且第11回—20回回目存在但無批署字樣,第61—70回批署不全——由此證明《紅樓夢》前面「八九月」回目陳述的正是歷史1756年前的掌故,作者後面的文本在那時還在纂改、抄錄或批語。就像開始對第13回「秦可卿淫喪天香樓」 一樣不滿意,需要修改。而我們現在看到的後40回推測就是修改後的版本,所以與已經流傳的文本所陳述的線索和判詞有點不合。

       現在所有出版的《紅樓夢》所寫的作者都是「曹雪芹」和「高鶚」,我覺得這是非常不合適的。因為即使後40回是續書,而其作者是誰也是很有爭議的。所以在今後出版的《紅樓夢》的作者中不應該出現高鶚的名字——連他自己都沒在《紅樓夢》上署名,我們應尊重前人。現在考較《紅樓夢》前後是一個系統整體的論述,在我看來是無可辯駁的,同時也特別希望能有「紅學」界的高人能夠提出令人信服的反駁來。

    我對陳林《紅樓夢》時間解謎的結論是否定的。此外,陳林在判斷「脂硯齋」和「畸笏叟」的前題之一是:「凡是提出與現存後40回情節不相同內容的批語均是後人偽作」。這是站不住腳的。因為在整篇陳林的論文中,他忽略了文本流傳的各種先後時間與纂改的各類可能性。重要的是還迴避了一個問題:為什麼會有「脂本」和「程高本」兩個體系?按照我的推測後40回不是在傳抄的時候丟失的,而是因為作者修改而晚於「脂本」問世的,正像作者說的偈語「此系身前身後事,倩誰記去作奇傳」——暗示作者就知道身前身後有兩個流傳的本子了!這樣的話,批語與後40回情節不相同就很自然了,因為批語中所給出的內容是作者定改終稿之前的內容,就好像對13回的批語一樣。

   所以我們應該再來研究一下造成「脂本」和「程高本」兩個體系的原因。筆者推測,那就是前面考論的,脂批系列(前80回早本《石頭記》)的石頭原型為出生「惡月」的三子永璋,可以想像,乾隆三子永璋包括還有因過繼而終於失去皇位繼承權的六子永瑢,他們在現實生活中的「無才去補天」的慨歎和憂憤——也許這就是《紅樓夢》隱晦寶玉(石頭的原型為作者)生日的心理,這也是創作《紅樓夢》的深刻動機;120回《紅樓夢》的作者永瑢,在永璋於乾隆二十五年七月十六日薨逝前向社會推出(從脂硯「重評」、「凡四評過」等字樣可以看出是抄本者有意出山的)。但是後面章回,或者還在纂制修訂(或者有「礙語」),所以直到1771年後才在小範圍內傳抄的。

二、目送歸鴻?

    曹雪芹的1736年6月5日—1774年2月17日的傳奇人生,讓許多人猜測他未必獨自纂寫出這麼龐大的傑作來,很多論者開始探求在他之前,就有一個《石頭記》草稿本呢?因此可以猜測論斷一番——不妨看看有否找到造成「脂本」和「程高本」兩體系的源流的源頭來。

    上世紀80年代初,北京的張家發現了一對「雪芹書箱」。這個「書箱」是一對木製的書篋,左右寬70.5厘米,上下高51厘米,前後深23厘米。兩個書篋的正面,左右相對刻有蘭花。右邊的蘭花下有一拳石,蘭花上端有行書題刻:                

( 題芹溪處士句) 並蒂花呈瑞,同心友誼真。一拳頑石下,時得露華新。

左邊一幅蘭花上端題刻:乾隆二十五年歲在庚辰上巳。

左邊一幅蘭花的右下角題刻:拙筆寫蘭。

還有兩句題刻: 清香沁詩脾,花國第一芳。

左邊書篋的篋門背面,用章草書寫著箱內所裝物品的清單,由此可見此箱的主人是名為「芳卿」,箱中物品是所謂「花樣子」。清單共五行字,五行字左邊,則是用娟秀的行書寫的一首七言悼亡詩,括號裡的文字,是書寫當時被勾掉的:

    不怨糟糠怨杜康,乩諑玄羊重克傷。

  (喪明子夏又逝傷,地圻天崩人未亡。)

    睹物思情理陳篋,停君待殮鬻嫁裳。才非班女書難續,義重冒)

    織錦意身睥蘇女,續書才淺愧班娘。

誰識戲語終成讖,窀穸何處葬劉郎。

    但此後《文獻》雜誌第15輯刊出了端木蕻良與洪靜淵先生《關於新見「芳卿悼亡詩」的通信》。端木先生是曾經創作長篇小說《曹雪芹》的著名作家,洪先生是安徽省著名文人,。洪靜淵先生稱「從友人處獲閱《舊雨晨星集》一書殘本」,書內記載一個名「許芳卿」的女詩人,在其夫卒後,作悼亡詩云:

不怨糟糠怨杜康,克傷乩諑重玄羊。

思人睹物埋沉篋,待殮停君鬻嫁裳。

織錦意深慚蕙女,續書才淺愧班娘。

誰知戲語終成讖,欲奠劉郎向北邙。

《舊雨晨星集》為程瓊所作,號「轉華夫人」,其夫吳震生,號「玉勾詞客」,二人為康雍兩代的安徽籍著名詞人。吳震生在乾隆2年(1737年)為《西青散記》作續時,自稱「鰥叟」,其時「轉華夫人」下世已經10年了。這說明,與「轉華夫人」生前為鄰居的「許芳卿」悼念亡夫時,《紅樓夢》寶玉的原型尚未出生。許芳卿根本不可能成為寶玉原型的續絃夫人,所悼的死者也不可能是寶玉的原型!紅學界的大師們由於書箱上有「芹溪處士」字樣,便對書箱原主人是「曹雪芹」便深信不疑,臆測「芳卿」就是曹雪芹的「續絃妻子」。其實《紅樓夢》寶釵的原型「雪芹」,早逝世於1763年除夕了!

    究竟如何呢?我們考究一下「雪芹書箱」內「悼亡詩」。

    此箱的主人是一個名叫「芳卿」的女人;「悼亡詩」本身潦草並多處修改的書寫形式,也足可證明,是丈夫死時,芳卿「睹物思人」(或「睹物思情」)時的急就章。細讀「悼亡詩」,表面上似乎同「雪芹」去世時的情景相似,比如飲酒無度死於「杜康」;因為生活窮困潦倒,死後「停君待殮」,妻子不得不賣了「嫁裳」充作殯殮之資等。從「悼亡詩」的上半闋看,主人雖然嗜酒,但死於愛子早殤後的悲痛,真正的死因「怨」不得「杜康」。如果芳卿是續絃,則無權並不可能自稱「糟糠」——在中國古典文學中「糟糠之妻」是個成語。寶釵的原型「雪芹」死於1763年(壬午年除夕)的次年,即詩中代指癸未的「玄羊」年。從「悼亡詩」的下半闋看,寶釵的原型「雪芹」夫婦同《織錦記》裡的竇滔、蘇蕙夫婦有類比關係,又同修《漢書》的班固、班超兄妹有相似之處。為什麼芳卿口口聲聲稱他雪芹為「劉郎」?是指劉伶醉杜康麼?

    洪靜淵先生發現的「悼亡詩」,顯然比「曹雪芹書箱」中所題之詩更加成熟,更符合詩詞韻律。這個作「悼亡詩」的「許芳卿」,確實是曹雪芹出生前就已經辭世的康雍時代的人,是史有明載的「玉勾詞客」吳震生和「轉華夫人」程瓊的鄰居。這首「悼亡詩」,最起碼作於乾隆二年再上推十年之前,很可能是康熙末期或雍正前期的作品。

    從「悼亡詩」中不難看出,「許芳卿」與死去的丈夫是原配的「糟糠」夫妻,並非「續絃」,詩中自比續《漢書》的「班娘」。由於作《漢書》的班固兄妹二班,是可以推斷死者與悼亡者婚前也是兄妹關係——唯一只能是表兄妹關係,這在舊時婚姻關係中是常見的。

    丈夫死亡是嗜酒無度,「杜康」所致,也可能是酒醉後出現了意外事故導致死亡。芳卿所「理」的「陳篋」,似乎就是這對舊箱子;「陳篋」中所裝的物品,令妻子「睹物思情」(或「睹物思人」)。這個芳卿所「理」的書箱中所裝之「物」,似乎不會是自己的「花樣子」,而是丈夫的著作手稿,芳卿也會由「思情」進一步聯想到「續書」。書箱中所裝的丈夫生前手稿似乎是一部未曾寫完的作品,丈夫生前似乎與妻子有過倘若我寫不完由你續寫的約定,否則「未亡人」不會以「續書」為己任,也可見妻子對丈夫的生活經歷和創作思路十分熟悉。

    據查清一代關於「織錦」題材的作品,只有《織錦記》傳奇——又名《回文錦》,是康熙朝文人洪升創作的一部傳奇劇本,史有明載,文壇沒有爭議。「蕙女」是《織錦記》中主人公竇滔的妻子蘇蕙,書中的「蕙女」曾因丈夫納妾妒火中燒導致家庭不和,最後因丈夫的教誨而自感愧悔。洪升創作《回文錦》的目的之一,就是自己納妾妻子「嫉妒」,用作品使妻子自感「愧悔」。所以這個「悼亡詩」的作者,就是康熙朝大學士黃幾的孫女、大文學家洪升的妻子或妾——嫡親表兄妹關係,從小青梅竹馬,「糟糠」夫妻。因為「家難」原因,與丈夫後半生過著極度貧困的生活,丈夫死後無錢殯殮。洪升的妻子蘇蕙——就是作品中的黃蕙,均可稱為「蕙女」(黃蕙字蘭次,書中的蘇蕙字若蘭,作品的諷喻之意)。

    「悼亡詩」中有「乩諑」、「玄羊」字樣,「乩諑」是扶乩算命,「玄羊」是癸未年,即《紅樓夢》寶釵的原型「雪芹」去世的上一年,很可能「玄羊」年妻子給洪升「」,有次年甲申「流年不利」的「諑言」。文學史上曹雪芹死時中國確實舊有「花甲子」「流年不利」的傳統說法。至於「悼亡詩」中的「重克傷」一語,應是真實心理的反映,婚後次年喪父,七年後殤女,中年傷夫,按照舊社會的觀念,確實是「克傷」命。

    洪升生前,常常自比「柳七郎」,是宋朝著名的「奉旨填詞」柳三變。生前洪升去蘇州桃花塢拜謁唐寅墓時,看到墓地修茸一新、桃花萬點,感慨自己和唐寅命運、才藝相彷彿,擔心自己身後下場不如唐六如萬一,在所作的感懷詩中,曾發出「不知他日西陵路,誰吊春風柳七郎」的無限感慨,意思是:不知將來我死之後,有誰會在花繁草綠的春天,到我的墓地來憑弔?。黃蕙「悼亡詩」中所說「成讖」的「戲語」,大概就是指洪升的這兩句詩。當日的「戲語」終於不幸成了現實,洪升死後,葬身無地,殯殮無錢,更談不上朋友憑弔了。妻子套用丈夫「誰吊春風柳七郎」詩句,在「悼亡詩」中寫下「窀穸何處葬劉(柳)郎」或「欲奠劉(柳)郎向北邙」的詩句,都是十分合情合理的,含義也十分悲涼貼切!

    洪升出身於江南的一個「百年望族」家庭,後半生多災多難,貧困潦倒,但多才多藝,著述頗豐。洪升晚年,在為《隋唐演義》的作者楮人獲作品作序時,曾說自己正在以親身經歷,所見所聞,創作一部作品,但尚未竣工。同一時期,洪升的好友朱彝尊,也說自己曾親自看到洪升以親身經歷所寫的一部《洪上捨傳奇》。筆者的系列文章考證了《紅樓夢》的初始作者不是雪芹,雪芹只是後來的「披閱增刪」者。《紅樓夢》所記載的故事,與洪升早年「家難」發生發展的過程以及「閨友閨情」完全一致,當非偶合,《紅樓夢》應該就是《洪上捨傳奇》。「洪上捨」是對洪升的尊稱,洪升的作品,不會以別人對自己的尊稱命名,只能解釋為朱彝尊不欲提及《紅樓夢》名稱,而以洪升傳奇代稱。

    洪升去世前的人生最後一站,是在曹雪芹的江寧織造曹寅的府中度過的。康熙四十三年春,應江南提督張雲翼之約,洪升親赴松江,觀演自己的得意作品《長生殿》傳奇,場面之盛大,轟動整個江南。曹寅得到消息,邀洪升到南京,在織造府又「暢演三日」《長生殿》。(洪升這個人很有意思,紅學研究中的「張候說」、「明珠說」、「江寧織造說」,都能與他扯上干係,難道是偶合麼?)。洪升是帶著「行卷」到南京的,所謂「行卷」,就是文人隨身攜帶的書籍和手稿。讀了洪升的「行卷」之後,曹寅感慨萬端,寫下了一首感人肺腑的詩:  

    惆悵江關白髮生,斷雲零雁各淒清。  稱心歲月荒唐過,垂老著書恐懼成。

禮法誰曾輕阮籍,窮愁天亦厚虞卿。  縱橫捭闔人問世,只此能消萬古情。

    詩中可見,洪升「行卷」中裝的是自己「垂老」之年在「恐懼」中所寫的一部作品手稿;作品描寫的是自己年輕時的「荒唐」事跡和輕蔑「禮法」的人生理念。這部作品非《紅樓夢》而何?特別值得注意的是「行卷」二字,洪升攜帶百萬字書稿前往南京,以當時毛筆書寫的文稿計,大概有三五千頁,甚至還要多些,沒有書箱盛裝是不可想像的。盛裝書稿的書箱,應該就是妻子黃蕙出嫁時帶來的裝「花樣子」的一對「書篋」,書箱中裝的就是《紅樓夢》手稿!

    洪升攜帶手稿到南京,目的似乎是求曹寅為書稿刊刻「問世」;曹寅確實經常出資為江南貧困文人刊刻書稿,在文壇有很好的口碑。洪升歸途中不幸淹死了,裝手稿的「行卷」亦即書箱必然流落在曹府。洪升的遺體打撈出來之後,妻子黃蕙必然趕赴烏鎮現場處理後事。此時的曹寅,也必然把洪升的「行卷」亦即盛裝手稿的書箱帶來,交給黃蕙「理陳篋」。可以想像,黃蕙整理完丈夫遺物之後,必然把盛裝書稿的箱子繼續交給曹家,目的依然是為了完成丈夫的出版遺願。交給曹家前,黃蕙「睹物思情」(或「睹物思人」),在箱中草草題寫了那首「悼亡詩」,就是順理成章的推斷了。

    曹家經過兩次抄家,到了乾隆中期1750年左右,曹家子孫發現了這對箱子及其手稿,仔細讀來,必然引起心靈的震撼和共鳴(洪升自比「柳七郎」,名句「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姓名」,暗藏「青樓夢」)。 「披閱十載,增刪五次」,傳抄開來就是《紅樓夢》在乾隆年間問世的根本原因所在。書稿問世了,書箱必然還在曹家。被雪芹的朋友在書箱上又補題了「題芹溪處士」和「乾隆二十五年歲在庚辰上巳(1760年4月4日)」。由此,這對黃蕙的嫁妝箱篋就變成了所謂「雪芹書箱」。這就是對「雪芹書箱」來歷的推斷。

三、一聲乃兩歌?

    書箱中所裝的洪升書稿,大概就是《紅樓夢》前80回手稿。洪升一生熱中傳奇創作,但晚年卻表現出了對小說創作的極大興趣!他曾經為呂熊的小說《女仙外史》詳加評點並作序,也曾同小說《隋唐演義》的作者褚仁獲認真探討創作。洪升曾有一段十分精闢的論小說創作的話:

    小說創作「要節節相生,脈脈相貫,若龍之戲珠,獅之滾球,上下左右,周迴旋折,其珠與球之靈活,乃龍與獅之精神氣力所注耳。是故看書者須睹全局,方識得作者通身手眼」。       這段議論,用之於評論《紅樓夢》,實在是再恰當不過了。洪升晚年曾說過,要把自己親歷親聞「編述一秩」,「忽忽暮年,迄無頭緒」,洪升創作的這部作品最大的可能是小說。筆者猜測,洪升生前,曾經把記載「親歷親聞」的《洪上捨傳奇》改寫為小說,不過未完工而已。

後四十回的續作者,應該是洪升的「未亡人」黃蕙!洪升帶到曹家的書稿,肯定是個謄清稿,原稿應該仍留在自家。當時洪升的《洪上捨傳奇》手稿也應該尚在,續書也不過是繼續改編而已。黃蕙與洪升共同生活了近四十年時間,洪升終生耿耿於懷的「家難」,終生念念不忘的「閨友閨情」,都是夫妻二人共同經歷並共同承受的。以黃蕙的才情和對「京片子」語言的熟悉程度,也完全具備在洪升原稿的基礎上改編《洪上捨傳奇》、續寫《紅樓夢》的能力。「悼亡詩」中所說的「續書才淺愧班娘」,不是說黃蕙沒有「續書」,而是說擔心自己「才淺」,害怕寫不好續書,愧對亡夫。黃蕙熟知洪升著書的生活基礎,又多才多藝,為什麼不能像「班娘」一樣,完成自己的丈夫兼表兄的遺願呢?

    黃蕙續書是在丈夫死後,此時曹洪兩家已斷了聯繫。曹雪芹對《紅樓夢》「披閱增刪」時,不會看到洪升的原稿和黃蕙的續稿,也不知道有個《洪上捨傳奇》存在,因此他對《紅樓夢》後半部分內容的推測,與程高本完全不同。程偉元從「鼓擔」上買來的殘稿,應是黃蕙的續書殘稿。洪升的女兒洪之則也是個著名才女,有可能保存並批閱整理父母的書稿。洪之則青年早寡,有證據表明,她在寡居期間確曾整理過「先大人」的手稿,並十分稱讚父親的好朋友「吳吳山三婦」批閱文章的文筆。但到了曹雪芹生活的時代,黃蕙去世已久,洪之則大概也已經過世,洪升的孫子「花村」輩未必尊重祖父母的遺作,以致流落「鼓擔」,程偉元購買後交給高鶚整理,和前八十回合在一起出版,這應該就是程甲本和程乙本的由來。

    由曹家傳抄出來的經過曹雪芹「批閱增刪」的《石頭記》,和由洪家流傳出來的洪升底稿加黃蕙續書以及洪之則評點的《紅樓夢》,大概就是《紅樓夢》諸脂本的源頭,也是諸脂本分別以兩個書名問世並出入甚大的根本原因。當然,在傳抄過程中,兩個源頭的稿本互相滲透,這也是各抄本同中有異、異中有同、複雜紛紜的根本原因。今本《紅樓夢》,不論是脂本還是程本,其源頭似乎都主要來自於洪家傳出的稿本。因為明義從曹雪芹手中借閱的《紅樓夢》,按他的二十首《題〈紅樓夢〉詩》推斷,與今本差異很大,根本沒有流傳下來。今本中之所以有「曹雪芹披閱增刪」字樣,是輾轉傳抄中混入的,並不能證明就一定是曹雪芹「披閱增刪」後傳出的本子。曹雪芹不可能同時搞兩個差異很大的本子,一本「簡本」借給明義閱讀,一本「詳本」供脂硯齋評點。有人認為明義看到的稿本與諸脂本是曹雪芹五次「披閱增刪」不同階段的本子,這也是說不通的;明義看到的稿本是個全璧本,所有的脂本都是八十回殘缺本,全璧本在先,後來的脂本為什麼殘缺?只有一個解釋能夠自圓其說,就是曹雪芹「披閱增刪」的本子早就失傳了,今本《紅樓夢》的基本內容和形式,還是洪家的底本,不過在傳抄過程中,混進了一些曹雪芹「披閱增刪」的痕跡罷了。

    此論謹作為又一參考索引說罷了。

共2頁 上一頁 1 2 下一頁
紅樓夢相關
紅樓夢人物
紅樓夢典籍
紅樓夢大全
古詩大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