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人物年齡問題
《紅樓夢》因其深厚的思想內容.眾多的人物形象.精彩的語言描述.傑出的藝術成就.被後人謄為中國封建社會的「百科全書」是恰當不過的。由於作者、版本、流傳等多方而原因.出現了許多至今無法統一認識的問題。其中有兩個非常明顯的問題一是大觀園的地理位置.「忽南忽北」.語焉不明;一是作品中人物年齡的敘寫.前後矛盾.「忽大忽小」.可以說是「漏洞百出」。本文僅就第一個問題談點個人的看法。
《紅樓夢》一書人物眾多.主次分明.用書中的話說:「從上至下也有三四百丁」(第六回)。一部以寫人敘事為主的作品.在人物年齡的描寫上應該是很謹慎、嚴密的.對人物的年齡也理應交待清楚。可是《紅樓夢》在這點上.卻明顯地存在許多矛盾之處.很值得一提。[1] ( P94)
要想說明這個問題.首先要確定一個基本參照點.然後再聯繫與這個基本點相關聯的有關方面的人物年齡、活動情況.進行比較、對照.從中找出我們要理清、說明的現象問題。
當代學者、著名紅學家周汝昌先生曾經對《紅樓夢》一書前八十回共寫了多少年的事.進行了權威性考證。根據周先生的觀點我們知道小說前八十回共寫了十五年間的事情。(按:筆者以為.後四十回很少提到故事發生的時間和人物活動的年代。但最後一回，「寶玉中鄉魁」後迷失.賈政在安葬賈母后歸家途中.偶遇寶玉而又不得相見時.曾說了一段感慨的話.最後說到:「豈知寶玉是下凡歷劫的.竟哄了老太太十九年!如今我才明白。」從這個敘述中.我們可以看出.作品結尾寶玉出家時是十九歲.那麼.小說的後四十回只寫了四年間的事情。在此補敘明白.以便於說明我們要探討的問題。[2](P179)
我們就以周先生的這個考證.作為我們的基本參照點.看一看《紅樓夢》中一些人物年齡的矛盾現象。
為了便於讀者理解.我們先將周先生的考證.簡要歸納一個表格以備參照。[3](P210)
年
回 目
相 關 事 件
1年
一回
僧道攜頑石下凡，暗示寶玉降生，英蓮三歲
2年
一回
3年
一回
英蓮失蹤，五歲
4年
一回
5年
二回
6年
二回
7年
三回、四回
黛玉入賈府，6歲，雨村判案
8年
五回、六回
賈寶玉初試雲雨情，劉姥姥一進榮國府
9年
七---九回
10年
十—十二回
11年
十二—十六回
賈元春才選風藻宮
12年
十七、十八回
元妃省親
13年
十九—五十三回
寶釵十五歲過生日，寶玉十三歲，劉姥姥二進榮國府
14年
五十三回半—七十回半
15年
七十回—八十回
賈母慶八十大壽
先看看賈府中的最權威人士賈母和《紅樓夢》中的最小人物(雖是小人物，但卻是個重要角色)劉姥姥兩位老人家年齡情況。
賈母在《紅樓夢》中首次登場是在第二回「林黛玉拋父進京都」時。書中寫道:「黛玉方進入房時，只見兩個人攙著一位鬢髮如銀的老母迎上來，黛玉便知是她外祖母。」這裡雖然沒有交待賈母的年齡，卻可以從中看出一位老態龍鍾的老太婆形象。黛玉進榮府是在第二回，也就是《紅樓夢》中所敘述故事的第七個年頭。
小說第七十一回，描寫了賈母八十大壽的熱鬧場而，而這一回是周先生考證中的第十五年，如果往回推算八年，那麼，黛玉見賈母時，賈母應為七十一歲。這裡似乎沒有不通之處。
可是，小說在第二十九回，描寫了「劉姥姥一進榮國府」時，兩位老太婆見了面，嘮起了家常。其中有一段關於年齡的對話:「賈母道:『老親家，你今年多大年齡?』劉姥姥忙立身答道:『我今年七十五了。』賈母向眾人道:『這麼大年紀了，還這麼硬朗。比我大好幾歲呢。我要到這麼大年紀，還不知道怎麼動不得呢。』」。[1]P538)
按照周先生的考證，小說第二十九回所寫的年限，是第十二年的事。而賈母再過兩年就過八十大壽了，這時的年齡應是七十八歲了，只能是比劉姥姥大，而不是比劉姥姥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