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曹雪芹與湯顯祖

論曹雪芹與湯顯祖

論曹雪芹與湯顯祖

曹雪芹

在中國文學史的長河中,到清代康雍乾三朝,竟會出現像曹雪芹這樣空前的文學鉅子,是有一定歷史根源的。且不說社會發展中的其它諸多因素,僅從歷史人物對曹雪芹所產生的重大影響來看,倒著往前找,第一位當推納蘭性德。筆者已撰有《論曹雪芹與納蘭性德》一文(見《紅樓夢學刊》1992年第1輯(總第51 輯)頁145一169) ,初步對比了兩人之共通處,細繹出納蘭性德對曹雪芹產生良好影響的一些脈絡。繼續往前找,筆者則認為當推湯顯祖了。納蘭性德時代雖近,但所造成的影響卻還不能直接反映到曹雪芹的作品中來,而湯顯祖則不然,他的作品都直接用到了《紅樓夢》中,尤其《四夢》中的《牡丹亭還魂記》,則在《紅樓夢》裡屢屢出現,不僅被提到,而且還起到過比一般用典更為神妙的作用。有關《牡丹亭》以及其它昆曲在《紅樓夢》中所起作用等問題,筆者已有專文《論<紅樓夢>與昆曲》(見《紅樓夢學刊》1994年第2輯(總第60 輯)頁195 一219) ,故本文這方面就不再重複。本文謹就兩位鉅子的生平、性格、為人等主要方面,擇少數事例,略作一初步比對,來說明產生重大影響之不一般。

湯顯祖出生於明嘉靖9年(1530),卒於萬曆44年(1616),享年67歲。他比曹雪芹早了一個多世紀。按曹雪芹生年說法中最早的一種,即康熙54年(1715)來算,那時湯顯祖也早已死了一百年。此時湯顯祖的影響已十分巨大,生前所刻文集不算,他去世5年後,全集《玉茗覺集》(或題《玉茗堂全集》、《湯若士全集》)即由韓敬刊刻行世,後又有《獨深居點定玉茗堂集》刊於崇禎年間,至清康熙33年(又1694)又有由其外孫阮峴、阮嵩輩據韓刻本的重刻本,等等。這些雖稱全集,而實際上只包括詩文,他的戲曲作品《四夢》等,則分刻本、合刻本等,在他身後一百多年間已相當繁複,加上紅    上的代代傳習,粉墨登場,其流傳與影響之深廣,還不是一兩篇文章所能說得清的。也就是說,到了曹雪芹的時代,湯顯祖的影響早已不能被局限於書齋與案頭,而是通過舞台形象早已植根於世人心中。從曹雪芹所寫的《紅樓夢》即可看出,那時代的人們,尤其生活在北京、南京等大城市的上層人士,可以說沒有不知道湯顯祖及其《牡丹亭》、《四夢》的,而且是熟聽不厭的。這亦正是曹雪芹能把它們寫進《紅樓夢》,比用典故還能產生更神奇效果的社會基礎。

曹雪芹的《紅樓夢》雖至死也沒有寫完,更不可能在生前付刻,而在他生前《脂評石頭記》竟能不脛而走,轉相傳抄的盛況,可謂並不亞於湯顯祖《四夢》 的一刻再刻。到乾隆56年辛亥(1791)出現了木活字擺印本之後,其自身(程高系統)的甲、乙、丙、丁本嬗遞於世之外,木刻本又有不同體系難以一下統計清的眾多版本面世,其勢之猛,自然比《四夢》等等之一刻再刻,又不在以下了。

湯顯祖為人之剛正不阿,且留至下面再說,先說由這剛正不阿帶來的遭遇。他21歲才中舉,從第二年起,連續四次應試進士皆落第,其中原委且不去說,單說年齡,便由22一晃而成31了。而後兩次不第,則更顯然是遭到首相張居正的陰損。張居正為了讓他的兒子能高中,羅海內名士以張之,聽說湯顯祖與沈懋學兩位的美名,特地讓人來延請,沈沒有拒絕,而湯卻謝而不往。結果在萬曆五年的春試中沈懋學中了狀雲,張店正的次了嗣修中了榜眼,而湯顯祖則再次落第,這是第三次。後來張居正三子懋修又想與他交遊,他又拒絕了,結果萬曆八年的春試,懋修中了狀元,其長兄敬修也中了二甲十三名,而湯顯祖卻還是落第,這是第四次。直到第五次應試,即萬曆11年(1583 ) ,總算以三甲第二百十一名,混上了個同進士出身,而那時他已34歲了。要是那時張居正還在台上顯赫的話,也許還會再次落第的吧。但湯顯祖絲毫不從中「吸取教訓」,因此不斷的坎坷一個接一個繼續向他撲來。中試後先觀政於北京禮部,次年輔臣申時行、張四維招致他,他又不受,於是去南京任太常寺博士,僅正七品。後來他的朋友司汝霖(即張汝濟)寫信給他,勸他與執政通,便可赴京,升為吏部主事。他卻回信謝絕了。信中列舉了「斷不可北上」的五點理由,最後還寫道:

語不雲乎「斐然文章」人各有章,偃仰澹淡,歷落隱映者,此亦鄙人之章也。惟明公哀憐,成其狂斐!

這當然與他在上一年看到他的朋友丁此呂、李植、江東之等人,以言事而被貶之事有關,而他廿受淡泊,不為五斗米折腰的本性,決定了他的生平必遭坎坷。他的不願北上並不是怕罹禍,而是討厭與權臣打交道。

曹雪芹的身世雖不像湯顯祖那樣可考得基本清楚而存疑不多,正相反,卻是疑團在在有,爭議處處生,連勾勒出一條大致清楚又能被多數紅學家基本同意的線條來,也真非易易。僅就可信的點點滴滴,以及通過他們寫《紅樓夢》及書上脂批等,大致反映出來的他的身世際遇來看,他是無意於仕途的,與湯顯祖的艱苦奮進於仕途正相反。他還真瞧不上此道,連宮宦顯貴一股都會波他視為祿蠢等等。這固然與他本已出身於顯貴,即一直生活在所謂「已往的賴天恩祖德,錦衣紈褲之時,飲甘饜肥之日」等等有關,決定了他無意也無需此意。他到了產生創作欲,必須寫《紅樓夢》的時候,已是「茅椽蓬牖,瓦灶繩床」了。他是有感於「今日一技無成,半生潦倒之罪」,才立志「編述一集,以告天下人」的,所以儘管處於逆境,還能「其晨夕風露,階柳庭花,亦未有妨我之襟懷筆墨者」,獨具一瀉千里之勢,寫出這樣偉大的巨著來。則其生平之坎坷,遭遇之慘痛是不言而喻的。曹雪芹是從生活優裕至極的高享受中,又看透了封建禮教的那一套,終經抄家罹禍,一跤摔下來的;湯顯祖則是努力奮進向上而連連遭挫,從而看淡世途,著透了時政的那一套,終於急流勇退下來的。這是他二人的大不同之處,卻又有極相同之處,即都具有不屈於權貴,寧肯吃虧也不低頭的高貴品格,遂使他倆都歷盡艱辛,看破世俗污穢,而達到不凡境地的。

湯顯祖在萬曆19 年(1591)上《論輔臣科臣疏》,矛頭直指輔臣申時行與科臣楊文舉,自然更進一步得罪了申、楊等輩。疏中列舉申時行一仍共前任張居正後期剛而有欲,藉權謀私的種種劣跡;楊文舉以「奉詔經理荒政」為名,大肆貪贓枉法。「迨至杭州,酣湎無度,朝夕西湖上,其樂忘歸,初不記憶經理荒政是何職名也。」像這樣的壞人,可謂幹盡了壞事,而申時行等卻對他多方庇護。「夫三輔臣皆家蘇、徽二郡,文舉之貪,已蘇、徽二郡人士皆能言之,輔臣獨不知耶?」湯顯祖言之鑿鑿,有數有據,直指癥結之所在:「乃文舉今之貪有所用之也。」下貪是以賄上作靠山的,真可謂一針見血。然而在當時朝政昏黑,歪風邪氣猛抬頭的世道裡,湯顯祖的正氣自然就得不到伸張,申時行、楊文舉之流不但不怕湯顯祖上疏揭露,還敢公開貶斥排擠他。湯顯祖一腔熱血想挽回點朝政歪風換來的卻是自身之遭貶。他於當年即被謫放到遠在廠東雷州半島最南端的徐聞縣去任典史,讓他徹底夠不著朝廷政事。儘管如此,湯顯祖耿介直言之高貴品性依然不可移易。他在徐聞任上為推動教化,創建了貴生書院,讓如此偏遠地區的士子也能有讀書進身的機會,從而在徐聞留下了功績,美名流傳至今。次年春雖得回老家臨川,而為時不久,於萬曆21 年(1593 )又被「量移浙江遂昌知縣」,於三月十八日之任。遂昌在浙江西部山區,交通甚為不便,偏僻而又閉塞。然而土風淳美,人心厚道。湯顯祖一去,又循在徐聞建貴生書院之例,在遂昌建立起了相圃書院。還不是利用舊房院興辦,而是破土動工興建的。之任不到半月,四月一日即動工,六月建射堂成,八月即建成了學舍三十間,每間可容生徒二人寄宿。真可謂雷厲風行,說幹就幹,從而使遂昌這樣一個地處萬山之中的封閉型的小縣,在文化方而向前大大推進了一步。湯顯祖不以屢遭貶斥而改變初衷,決不後悔,就是要與申時行、楊文舉之流分道而行,而對窮鄉僻壤的淳厚百姓則赤誠以待,不遺餘力。他能在所到的地方皆做實事、好事,而置自身之遭貶於不顧,實在是難能可貴之極。徐聞時間短,還有建貴生書院的空前創舉;遂昌呆了五年,政績自然比徐聞多得多,至今遂昌人民還在深深地懷念著他。

曹雪芹的好友敦敏在為曹雪芹畫石所題的詩云:

傲骨如君世已奇,嶙峋更見此支離。

醉徐奮掃如椽筆,寫出胸中磈  時。

詩當然是題畫石的,但詩中明自地提到了「寫出胸中磈  時」,題畫石是表面的,內在的、更主要的,卻是在頌讚畫石之人,傲骨則更是借石指人,這是再明白不過的了。醉後何以要奮如椽之筆來寫石?還不就是憤世疾俗,不甘與祿蠹等輩同流合污。這不正是上述湯顯祖不與申、楊等輩同流合污高貴品德的繼承與發揚嗎?敦誠《春懷曹雪芹(霑)》末四句云:

勸君莫彈食客鋏,勸君莫叩富兒門。

殘盃冷炙有德色,不如著書黃葉村。

「勸君」兩句顯然是用古體詩中之熟套,其實曹雪芹不用好友來勸,他本沒有去彈食客之鋏,更沒有去叩富兒之門。而退一萬步說,即使曹雪芹真因生活太窘迫,曾有過此想之一閃念,大概經敦誠此一「勸」,也是會立即打消此念的。他確實早已甘居寂寞去著書黃葉村了,不是敦誠在另一首《贈曹雪芹》中已正面寫照了他的生活實況:「滿經蓬篙老不華,舉家食粥酒常賒」嗎?曹雪芹就是在生活困窘到舉家食粥的地步,還能「衡門僻巷愁今雨,廢館頹樓夢舊家」地去奮筆創作《紅樓夢》,這種精神不正與湯顯祖被貶徐聞、遂昌,而仍積極致力文教事業,辦書院,課門徒,自遂昌歸里之後猶能奮筆創作《牡丹亭還魂記》的精神是一脈相承的嗎?

湯顯祖的《四夢》,尤其是《牡丹享》,已到了家喻戶曉的程度,正如《紅樓夢》的深得人心一樣。但湯顯祖的詩歌創作不僅量大,共二千二百餘首,而且質高,自具獨特風格,呈顯高尚情懷,是畢生從事於作詩,始終不輟,下了大功夫的。不但在有明一代堪稱最大詩人之一,即使在中國歷代詩人的行列裡,無疑也是大家之一。而因為《四夢》的名氣更大,所以往往詩名為之所掩。研究湯顯祖的專家們自然也多去研究他戲曲方面的成就,而輕忽了他的詩歌,最多也只是把詩歌放在了第二位,甚至第三位、第四位。其次要研究湯顯祖,尤其他的生平,那麼他的詩歌是絕對不應輕忽的。曹雪芹幸有《紅樓夢》殘本存世,而其它兒乎一無所有、目高續之一百二十回所謂足本行世以來、已歷兩百餘年,更把曹雪芹與《紅樓夢》一二二一,因為只有精彩的前八十回殘本,幾乎就是曹雪芹的一切了。細繹《紅樓夢》前八十回方方面面的精彩,當然可多到數之不清,列之不完,而其中詩詞曲賦之創作,無疑是最精彩最輝煌的方面之一。儘管《紅樓夢》之外的曹雪芹詩,只剩下了殘詩「白傅詩靈應喜甚,定教蠻素鬼排場」兩句,而這兩句又是題敦誠《白香山琵琶行》傳奇的,敦誠雖是曹雪芹的摯友,故題摯友傳奇作品的詩自然不能算是一般的應酬之作,而這兩句畢竟不是自發於胸臆的言志之作,加上只從殘存詩句中又怎能以點概全呢?然而這亦無妨,因為能肯定的他的幾位好友中,卻無一不提到他的詩才,如敦敏的《小詩代簡寄曹雪芹》中就寫道:「詩才憶曹植,酒盞愧陳遵。」敦誠與人聯句時,在「詩追李昌谷」句下特地註明「謂曹芹圃」。張宜泉在《題芹溪居士》詩的題注中寫道:「姓曹名霑,字夢阮,號芹溪居士,其人工詩善畫。」脂評中不也有「缺中秋詩,俟雪芹」等等的批語嗎?足證雪芹在創作詩歌方面的天才,在朋輩中是令人傾倒的,就是在更親近之人脂硯齋的眼中,就已達到非其莫屬,無人敢為代筆的地步。所以他的詩未能結集,未能留傳下來,實在是天大的憾事。他太不幸了,以致後人無法拿兩人的詩作來作比對,只能以寫進《紅樓夢》裡的詩來論說了。《紅樓夢》中寫出了以各個人物的口吻與風格的各各不同的詩,它們中,說是黛玉的,往往就不能混說成是別人的,而且是越讀越感到真是逼真地傳了黛玉之神;同樣,說是寶釵的,便覺寶釵的神情儀態果然在詩中得以栩栩如生,以此類推每個人物的詩,堪稱無一不是如此。就拿香菱來說吧,她執著地迫求於學做詩,還求師於黛玉,書中出現她的初次作品時,恰如其份地帶著初學乍練的痕跡,漸漸有所提高,而倒是也還未脫香菱的氣質與個性,真是神妙極了。這些名人的詩作,還不都出自雪芹一人之手!不是大手筆如曹雪芹者,是萬萬辦不到的。由此可推想,他的自發的寫心之作,定當更為精彩。如能起湯顯祖於九泉,讓他來一讀曹雪芹詩,想必也會五體投地地佩服的吧。而曹雪芹之詩能做得如此精彩而傳神,肯定與湯顯祖一樣,在詩上是下過大功夫的。還有一更明顯的反證:八十回之後,詩詞曲賦頓時便少了下來,頗有戛然而止的味道。高鶚雖有勇氣來續補《紅樓夢》,其勇亦尚可嘉,而在詩作方面則顯然自愧弗如,所以幾乎到了不敢問津的地步,這難道能全都歸咎於八十回後內容盡屬下坡、敗落,而詩興全掃了嗎?不能,只能歸咎於高鶚之詩才實在不敢與雪芹攀比,故只好藏拙了。這也可旁證筆者起湯顯祖於九泉等語之不誣吧。

再就《紅樓夢》的情節與刻劃人物心理等方面來看,之所以能歷久不衰地感人,實因突出了一個「情」字,這方面在拙文《論曹雪芹與納蘭性德》中已多有敘述,茲不贅。今與《四夢》中的《牡丹亭》相比,則更可看出,真是大大向前推進了一步,然而兩者之間的瓜葛卻讓人看得十分清楚。湯顯祖在《<牡丹亭記>題詞》中寫道:

        天下女子有情寧有如杜麗娘者乎?夢其人即病,病即彌連,至手畫形容傳於世而後死。死三年矣,復能溟莫中求得其所夢者而生。如麗娘者,乃可謂之有情人耳。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與死,死而不可復生者,皆非情之至也。夢中之情,何必非真。天下豈少夢中之人耶!必因薦枕而成親,待桂冠而為密者,皆形骸之論也。

很明顯,湯顯祖創作杜麗娘死而復生的形象時,突出的就造一個「情」字。同時還應看到:曹雪芹嘔盡畢生心血之力作,之所以最終還用了《紅樓夢》 這個名稱,而且也只有這個名稱最能為世人接受,無疑是得神助於《牡丹亭》,溯其源,亦應溯至「夢中之情,何必非真」的吧。

綜上所述,曹雪芹與湯顯祖在個性上的共通之處與相似之處,或貌似相反實質相同之處,確實是很多的。他倆都突出地表現了不與權貴同流合污,看不起祿蠢,不為五斗來折腰等等高貴品質。兩人之經歷雖很不相同,曹雪芹是生於膏腴紈褲之家,家道中落,遂致半生潦倒,然而他的無意於仕途卻是天性之一,他看透了官場卑劣的那一套;湯顯祖是艱難攀登於仕途,如若不是他天性清高,厭棄權臣之營私,以其天份與勤奮,他是早就該高中的,但終應得罪了權貴而吃盡了苦頭,而他卻一仍故我終不悔,寧遭排擠與陰損而落得個一生坎坷的。兩人的道途貌似相反,卻在反封建的鬥爭中,走向相同的方向。兩人的文學創作活動都是登上了時代頂峰的。湯顯祖的《四夢》,尤其是《牡丹亭》,無疑在反抗封建婚姻制度方面,用浪漫神奇的手法,作出了前人從未作出過的突出貢獻,提出了自由戀愛的崇高理想,又突出了一個「情」字,從而贏得了世世代代善良之輩的心,曹雪芹在《紅樓夢》中鞭撻封建婚姻制度之扼殺青年男女,自然到了一個更高的頂峰,但其中與湯顯祖的浪漫主義思想,以及突出「情」字等等,不難看出其淵源關係。再就其中詩歌創作部分來看,湯顯祖雖為其自己的戲曲方面成就所掩,而他詩歌創作所下的功夫與取得的成就,其實並不亞於戲曲方面,而且是一輩子始終致力於此道從未間斷過;曹雪芹雖無詩集傳世,連一首完整的詩也沒有留下,而朋輩對他的詩作卻無一不予誇讚。由此自然更令人為他詩歌的散佚而更加惋惜和遺憾,但僅就《紅樓夢》中詩歌所達到的水平看,無疑已是十分高超的,雖似可歸因於天才,不過要不是下過極深極細的大功夫的話,還真是難以達到的。這又與湯顯祖所走的路是十分一致的,努力於詩歌創作並達到超凡出眾的高水平,又成了他倆的共性。其中成功的奧秘,應歸結到倆人都是動了真感情的,不動自己的真感情,又何以去感動世人,並能世世代代感動下去呢!這條真理照亮了曹雪芹、湯顯祖的創作道路,並且將永放光芒,繼續照亮世世代代的作者,萬世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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